音乐剧快速入坑指南
查看话题 >从课堂到宽街(Broadway)
2019年,陪管理层做路演恰巧住在了宽街。第一天入住时,发现上下左右全是剧院,我的内心一阵狂喜。在毫无计划的情况下,我在几天内抓着时间的尾巴竟看了两部音乐剧,其中还包括一直心心念念的《the book of Morman》。

在时代广场近乎诡异的未来气息中,老旧的剧院们仍然坚守了一席之地,并从日益繁忙的城市生活里偷来了一群观众。优秀的剧仍然是永远一票难求,门口也总是排着长龙。这样的“守旧”让我觉得莫名感动——因为票价着实不便宜,好的位置要将近200美元甚至以上,中档的位置也需要大几十美元。

在看戏的人群里,半数以上是中年人携家带口,小部分是满头白发的老年人,小部分是游客(也主要都是家庭游的中年游客),作为穿着套头衫的亚洲面孔,我就算在人群中自拍也不用特别找角度就能清晰定位到自己的脸。
2005年,那时的我刚上高中实验班,和另一个小杨坐同桌,在57个人的班级里,我们大约是理科实验班里最不“实验”的两个人了,大神们的履历通常写满了小数报一等奖/计算机一等奖,初中就学完高中数理化,高中还没开始已经微积分/大物/有机无机全挂开。 还记得那时周四(或是周二下午,记不清了)下午的课后是选修课时间,别的班的同学可以自由选修一门自己感兴趣的课上2小时的心灵鸡汤,从德日法语到诗词歌赋,nw的选修课丰富程度足够赶超大学水平;但是实验班的我们,每天下午是固定的竞赛补课,毕竟大神们都是奔着国际奥赛金牌的方向去的。
小杨和小杨在努力赶超集体大跃进的过程中,表现出了力不从心。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于第三次选择了放弃。
我们向老师提出想像其他班同学一样参加选修课的要求,并最终得到了老师的首可(或是放弃:))。 彼时选修课已经开课了两周,有的课程已满,可供我们选择的课程不多了。我跟随着小杨优秀的文艺追求和艺术素养,选择了叶老师的《歌剧与音乐剧艺术赏析》。我还记得第一次我们俩到晚了,教室里大屏幕已经开始放视频,可能是唐璜,或是Sing for me my angel,用的是英语教室所以房间很小,整个房间里不到10个学生,配着叶老师高大的身躯和磁性的嗓音,是冷清了些。
2012年工作后,有很多加着班的漫漫长夜,陪伴我的都是课上赏析过的"you are sunlight, and I moon"(西贡小姐),"Think of me"(歌剧魅影), 以及Belle从心底唱出的“I want so much more than this provincial life"(美女与野兽)。音乐确是一剂良药,让你在愤怒的焦躁的迷惘的当口,镇定下来。而音乐剧,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同你说话,时而低语,时而怒吼,时而沉静,时而激愤。
2005年的那堂课,不知不觉成了我往后余生常常回想起的记忆剪影,像是头脑特工队里的Core Memories一样,在很多场合忽地蹦跳出来,影响我当时当刻的某次决断。从那里我们开始理解歌剧如何产生、如何脱生出音乐剧,而歌剧魅影作为一出音乐剧如何继承了歌剧的很多手段和方法,韦伯又是如何在他的创作过程中,不停探索这种艺术形式的新可能。我们从课上知道了“四大音乐剧”,知道了他们如何培训和选择演员,学会了听每个人的主题,以及这些主题如何分离、和弦、交融最终抽离。结业课上,每个人要唱一首歌,我唱的是“Think of Me”。
2011年我怀着对歌剧魅影的无比向往,在墨尔本买廉价票看了它的续集(主要是因为本尊没有巡演)。往后的几个月甚至半年,"love never dies"是我的日常哼调,无意识张口就来。2016年,我第一次在宽街剧院亲眼看了歌剧魅影——一部听了大约上百遍的音乐剧——当我亲眼看到灯砸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少年时代仿佛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后它紧接着开启了更多新的剧情。
离开纽约的那个晚上,我在时间的夹缝里看了《Come from away》,就像介绍里说的一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被带到了世界的某个地方,在那里你发现了自己深藏的精神角落,当你回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的精神角落也带上了那个地方的痕迹。

大约就像2005年的那一场课堂一样,毫无预期毫无征兆的,那个痕迹陪了我这么许多年,并已成为我的一部分将一直走下去。
顺颂那些生命中的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