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爱无常》-第四幕-酷岩松原创小说
《奈何爱无常》-第四幕-酷岩松原创小说,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2019年4月新作,由之前旧作《都市错爱》基础上改编。
二十一、爱无常第四幕1
整个夜里,施然似乎都没有睡着,这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真实而又虚幻,面对这到手又飞掉的爱情他已无力再抱怨苍天不公了,此刻唯有感叹:奈何世事无常,人无常,爱无常。 第二天,伴随着沮丧、无助、内心的抓狂,施然直到下午时分才起身,班都没心情去上。躺了这么久,他仍觉得没怎么清醒,头昏脑涨,浑身没劲,肚子还叽哩咕嘟叫个不停。他先请了假,然后懒散地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天就渐渐暗了下来。 施然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呆呆地望向远方,晚霞已快被黑暗淹没,但天际间还留有一点点红色。残红如血,但依然还可以照耀大地。 半晌,他低下头来深深地叹了口气,黯然地埋怨道:“为了女人,又浪费了宝贵的一天。” 不经意间,却被阳台一角的花盆所吸引。此时盆里并没有娇艳的花,也没有招展的枝,里面长的是草,讲不出名的杂草。
他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只是依稀记得原来盆里是棵玫瑰,由于自己照顾不佳,没多久就死了,以后也没再理它,谁知后来竟长出了几棵小草,占领了整个花盆。
今天,施然是多希望盆里是花呀,什么花都行,因为他想把它剪下来,放到最漂亮的花瓶里,要看它是如何快速地枯萎。
他的想法很荒谬,但每当想起于莉和她的“瓶中花”,心中便充斥着万分的落寞和不解。真正瓶中花的枯萎是因为没了根,没了营养。但生活中 “瓶中花”的枯萎难道也缺少根和营养吗?
“咚咚……咚咚咚……”门又被不停地敲打,急促的、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茫然。
明明有门铃不按非得敲门,施然猜想:那不是大刀还能是谁?他慵懒站起来,无奈地打开门缝,果真又是他,一个让人挥之不去的阴影又冒了出来。
“大刀,我求求你别在烦我了,好吗?”施然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我…我是想看看你,班也不上,怕你想不开,出什么事就麻烦了。”大刀有点胆怯地解释着。
“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又被老婆赶出来了?那你也不能老是跑到我这里来嘛。”施然看到大刀身后的破行李,想必是前天晚上的事还没有得打老婆的原谅。
“那个谁还在吗?”大刀没在理会施然的话,只是翘着脚,探着头透过他的身子往里望来望去。
“她在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在不在我都不欢迎你呀。”施然再次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我打搅了你的好事,但我实在是担心你才多说了两句的呀。”
“少在这里假惺惺,现在好了,她走了,昨天你一走她就哭着走了。”
“那刚好,我今天可以住进来了。”大刀有点厚颜无耻地说道。
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没等他同意大刀就挤了进来,把行李一丢,便在施然说话之前又安慰道:“今天我们是难兄难弟,我要好好和你聊聊。”
“那你去买点酒回来,我冰箱里什么都没了。”施然刚好也要发泄发泄自己的抑郁的心情。
“好!正和我意。”说完大刀飞快地跑出去,不一会他抱了一箱啤酒和一些下酒菜回来。
看着这么多酒,施然苦笑着说:“好,算你知趣,买了这么多,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大刀用门牙利索把酒盖咬开,递给施然一瓶。
他们先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酒水强烈冲击着肠胃,有点难受,但这似乎也多多少少冲去了一些烦闷。
“你对校花于莉为什么那样看?”面对着经常浪迹于花丛中而很少挫败的人,施然先发了话。
“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大刀反将了他一军。
“说不太清,你说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女人呢?”施然模糊地回答。
“你想想像这么漂亮的,还是个大学生,他找不到好男人吗?”
“也许她被人伤了心呢?以至于对整个男人群体都绝望了,不行吗?”
“这样啊。”大刀挠了一下头说,“不会吧,这么一棒子全打死。”
“难道没可能吗?”
“听起来可笑,怎么可能,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嘛,我就不相信她就碰不到一个。”
“什么是好男人,我算吗?”施然不解地反问道。
“这…这,好男人应该就是——”大刀还是顿了一下,嘿嘿笑着说:“当今社会好男人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大刀竟然用有没有贼心贼胆来评价男人,但是施然还是想知道在这个花花公子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于是便追问:“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呢?”
大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皱着眉头咽下,似乎很难回答的样子,最后还是有点担心的对我讲:“我先借酒压压惊,真的要我说呀?唉!其实男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没必要那么较真的。”
“模棱两可干啥呀,大胆说了,今天不会赶你走的。”施然逼问道。
“大体上讲你还算是吧,你是个好男人,但不是个好情人。不过遇到于莉后,你差一点就啥都不是了。”
“差一点?此话怎讲。”
“不是吗?如果我昨天不被老婆赶到这里,你敢说你没贼胆。”
施然摇着头会意地笑了,大刀也跟着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大刀先止住了笑声,并高高举起酒瓶,大叫着:“为好男人干杯。”施然也高高举起,他们很很地碰了一下,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响彻夜空。
“对于于莉,我还是很多地方想不通啊。”大刀又把正题扯了回来。
“是吗?那你讲讲看。”施然对于莉还是很有兴趣,她对他来讲有一种说不明的诱惑。
酒精开始起了作用,他们的话都多了起来。
“你说她这个大学生,找个像样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她为什么要做风尘女作践自己呢?”
“是啊,如果我是她,如果看破红尘的话,我宁愿去做尼姑。”施然附和着大刀的质疑。
“再则,凭她的条件,找个有权有势的,或去做个情妇什么的,也好过做妓女嘛。”
“对呀,大刀你分析地有道理,不愧为在女人堆地混了这么久,能想这么深。”
“嘿嘿!那些个蠢女人,说点甜的就真当蜜了,再说点蜜的,就以身相许了,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太多了,我真没办法呀。”大刀狡黠地大笑着说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是吗,当年于莉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是打谁的大嘴巴子,现在又是谁被女人赶得无家可归,死赖在别人家里。”施然毫不留情地揭他的旧伤疤又戳他的新痛。
“呵呵,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大刀依然大笑着说,似乎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人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呀。”施然说话已开始有点不利索了。
“好,说的对,为了这句真理,干。”大刀主动举起酒杯,他们又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心中都感到无比的畅快。
二十二、爱无常第四幕2
“那你说当天我去追于莉回来,那会怎么样?”施然像大刀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只可惜你没有,人生没有那么多假设,不过我可以明确地讲,你这种单纯的人不要和那么复杂的人在一起,她的思想肯定有点问题的,这也就是我劝阻你的原因。”大刀说得煞有其事。
“难道她就适合你这样的花花公子吗?”施然有点不服气。
“这个…,我可不是花花公子,但是我知道花花公子都是抱着玩的态度,不会来真的,不会付出真感情,起码在他们年轻的时候。”
“笑话,你不是,还会有谁有资格呢?”
“我真有点受不了你了,你的话太犀利了,你当《焦点访谈》的记者绝对够格了。对了,话说回来,当晚那你为何不去追呢?”
“我……我也不清楚。”施然一时语塞。
“这也许就是你一直单身的原因之一吧,脸皮太薄好面子,嘴巴也能说但不甜。”
施然细细地品味着大刀的话,不禁点点头有点佩服地说道:“看来你对人性分析的很不错嘛,不仅对男人还是女人,怪不得你处处讨人喜欢。”
“哎呀,怕了你了,说实在我只是想称着年轻风流一下而已,其实也没别的。”大刀依然还是那么地厚颜无耻。刁就是刁,他的品行可能已经和他的姓氏一样改变不了了。
“对了,最近在网上流行的爱情箴言,我说给你听一下,也许可以释然一下你的心境。”大刀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能轻易失去的东西,根本谈不上遗憾。你总是担心失去谁,可谁又担心失去你呢?懂你的人才配得上你的余生。错的人迟早会走散,对的人始终会相逢。” “错的人迟早会走散,对的人始终会相逢。也许这一切真的就是命吧。”施然喃喃自语道,此时的他也不想再说了,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只是这个轻易失去的爱情,真的谈不上遗憾吗?那个懂他的、配得上他余生的人何时才能出现呀。 接着,大刀频频找施然碰杯,他们都不顾一切地大喝起来。施然暂时忘记了于莉,忘记了爱情,忘记了郁闷,忘记了烦恼;他也忘记了大刀,忘记了妒忌,忘记了怨恨,忘记了报复,忘记了……。不知喝了多少酒,他们最终东倒西歪地醉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突然出现,她径直过去拍了拍昏睡的施然,施然则费劲地晃着醉醺醺双眼,很久才确定那人正是于莉。他纳闷她怎么又回来了,她依旧是那么的迷人,他不知说什么,只是寻思着:是她自己回来的吗?她为什么要回来呢?她真的对我有意思吗?她的再次出现,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我找了一份文秘的工作,工资不是很高,但很充实,同事间很和睦,老板人也很好,我很满意我的现在。” 于莉注视着施然,兴高采烈地说。
施然不知怎的,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表面上依然漠然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我以前是太蠢了,不该自暴自弃,不该思想极端,其实生活中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你就是一个。”她仍兴致极高地继续说道。
施然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微笑着听她诉说,依然没有回复她什么。
“我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我今后一定做个好女人,做个真正的女人。”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施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始终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想说,可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行吗,你会原谅我吗,你能接纳我吗?”她瞪大着双眼,有点不敢相信地大声喊道。
“你等一下,我先上个厕所。”施然似乎清醒了过来,因为此刻他突然觉得下身憋得实在受不了,肯定是喝啤酒喝的太多了的原因,只是让他有些尴尬的是憋了那么久才说出的话竟是如此不雅的回答。
施然从沙发上匆忙爬起来就往厕所跑,并兴奋地大叫:“她不做那个了,她找到正规工作了。”
当他还没进厕所,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转身一看,这房间里哪里来的她呀,哪里来的那些话,大厅里空空荡荡的,除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大刀,原来这又是南柯一梦。
上完厕所后的施然已无一点睡意,心也一下子落寞到无尽的深渊。他悄悄地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坐了下来,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似乎化解不开,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应该是一个静心思考的好时候。
从和大刀的交谈中,施然觉得于莉肯定没有和他交过心地长谈过,也肯定没有揭穿那些她内心深处的伤疤,但她为何要给自己讲呢?他陷入了沉思和揣测,苦苦地分析着里面的逻辑。
她明明是个风尘女,却还对他说出她屡屡被男人伤害并有了小孩那些伤自尊的事,难道都是为了考验他是否可以接受她吗?不然这些破事向一个对她生活无关紧要的人说出来有何用呢?仅仅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让自己的心情舒畅吗?但是她有没有考虑他,特别是对她还有好感的人会有什么感受吗?
对施然来讲,于莉就是一个谜,一个充满诱惑的谜。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接受她?就仅仅是为了那张长的漂亮的脸蛋吗?他一度认为爱情不就是追随自己内心的喜好吗?为何要想得那么复杂。是的,他觉得就是不可救药的喜欢她,甚至说是爱上她,爱她的面容和身材,爱她的眼睛和语音,爱和她聊人生侃大山,爱她那种非同常人的特质。
情到深处自然浓,他的脑海里突然浮出一首老歌《新不了情》,也许这首歌更能符合他此刻的心情吧,于是他立刻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来听,静谧的夜配上伤感轻柔的音乐: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难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这首歌其实之前也听过很多次,这次的感受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的心此时就要化了,也通了,他心情也顿感无比的舒畅。 他一下子有了种莫名的冲动,就是真的想对着幽暗的苍天大喊:于莉,今夜的你应该明了,是我错了,都怪我不好,没有坚持把你追回来,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你把你的伤疤都展示给我,而我却没有好好对你抚慰。
二十三、爱无常第四幕3
缘难了,情难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优美的旋律重复地荡漾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沉静、更加利于思考。对于于莉的离开,施然此番感悟良多:人生的变化太多太快,根本不给你考虑的机会,转瞬间一个错误的节点发生,你的一生的命运就会完全不同,就像蒲公英一样,被风吹的那一刻,它们看似自由,其实却是身不由己,就算及时发现方向错了,可也没能力回头了。他不能像蒲公英那样,这次他要争取一下,他不要去信什么命,他要去寻找于莉,给她说明一切,他不在意她的过去,他想和她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施然把还在沉睡的大刀摇醒,他说他想去找于莉。
“你还没想通呀,这么早到哪里去找她呀,我又不清楚她住哪里?”大刀揉着朦胧的双眼回复了一句,又转身睡去。
“不知怎的,我就喜欢她楚楚可爱的样子,特别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我中意的那种特质。”
“我还是觉得她是玩你的,看你单纯又单身吧。”大刀背对着我嘟囔着回复道。
“你可能不清楚,她跟我讲过,她高中时被小混混上过床,大学毕业后结了婚又离了婚,还有小孩呢。”施然得来点猛料,不然大刀这个懒猪还要睡觉。
“还有这事,那你还……”果真,大刀听后大惊,立刻坐了起来,大声质问。
“可褪去浓妆的她还是和之前的校园一样清纯可爱,还有和她聊天也是一种享受。”施然如实地回复道,希望大刀能得到一点中肯的意见。
“她应该属于学历较高的红尘女,加上原来的相貌底子,因此更容易伪装,你更要小心。”
“可她又为何给我说她之前的本应该隐藏的不好经历呢?她应该是在试探我是否可以接受她,不是吗?”施然还是有点不死心,试着分析道。
“看来你这个单纯的人已经是走火入魔,不可救药了,给你讲个我多年来悟出的道理,如果一个单纯人和一个复杂的人结合必定是痛苦的,除非门当户对,也就是同是单纯的或同是复杂的人才容易结合。”
“什么单纯复杂呀,你说我单纯,于莉复杂,这样会没有好结果,是吗?”
“没错,试想你们就算打破常规,最后要结婚,你觉得你父母会同意你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吗?也许之前的事情可以隐瞒,但她还带着小孩呀,你让二老怎么接受。”
“这个,我……我真的还想没那么远,难道想有一个简单的爱情那么难吗?”
“你们单纯的人容易投入真感情,到最后就会更容易受伤,哪里像我们复杂的人,无非是趁着年轻好好玩玩而已。”
“哎,谈个恋爱那么难呀,我该怎么办呀?”施然瘫坐在沙发上,无奈地摇着头感慨道。
“呵呵,先不要想那么多,以后我多帮帮你,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赶紧准备上班了,昨天你没来,很多事情都是我帮你做的。”大刀拍拍施然的肩膀安慰道。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施然仍幻想着改变过来的余莉会回来,可日复一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再后来,他也去原来的那家夜总会找过她,那里的人都说不清楚有这么个人,后来想想,风尘女肯定都不会用真名,而用真名去问肯定问不到,然后又找夜总会负责人,他们却以隐私问题无可奉告,最终施然只好悻悻地等待奇迹出现。 时间过得很快,大概一个月后,施然刚忙完手上的外贸单子,空闲了下来,也许人一有时间就会孤独,就会胡思乱想,他还是放不下于莉,觉得还是去一次她之前的夜总会,就在那里喝一晚上酒,也许会碰到她或会套出她的一些信息来。为了不让大刀笑话他痴情,他决定晚上一人偷偷去。
还是那么喧闹刺耳,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一声声嚣叫绝望的呼喊,一片片沉沦堕落的气息。喜欢安静的施然对这种场合非常不适,还好不是第一次来,他皱眉忍受着不适,先坐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要了点酒,观察观察再说。
时不时有美女前来搭讪,都被他委婉地拒绝,坚持了一两个小时,施然都没发现于莉的任何踪影,只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不知何时,突然一个美女没经我同意就坐了过来,端详了我一会说道:“老板,看你好面熟,怎么一个人来喝酒呀。”
“是吗,今天晚上几个说我面熟的了,你都不是第一个了。”
“呵呵,你不是真来喝酒的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问。
“左顾右看,不叫小姐,也不去跳舞,这些可完全暴露了你的心思。好了,没工夫给你闲扯,你和于莉好过是吧,你是不是来找她的?”她笑嘻嘻把脸凑到施然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什么!你认识于莉,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吗?”施然心中大喜,强压住内心的兴奋,急切地问道。
“你叫施然,对吧。”对面的女孩不紧不慢地说道。
施然拼命地点点头说:“是的,我是,请告诉我于莉在哪里?我是真的来找她的。”
“你真的找她吗?你真的不在乎她的过去吗?”那女孩还是有点不相信地一边问道,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施然的脸,似乎想找出他是否真心的破绽。
“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喝闷酒干嘛,还不如自己在家里喝。”施然肯定地回答。
“哎,其实于莉一个星期前走了,去了国外给他儿子看病去了,临走时特别嘱咐我,如果你能来找她三次,就把她的手机号给你,可你迟迟没有来。”她略带有可惜的口吻说。
“什么,带她儿子去国外看病,很严重的病吗?”我大惊,没想到于莉的还有这样的事情。
“于莉的儿子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她前夫也不管他们,也正是为孩子看病想多赚点钱她才走这条路。”那女孩皱着眉,无比惋惜地说。
“可我之前的确来找过她一次,你们都不告诉她去了哪里?”
“同事们的确大多都不清楚她的真名,你用真名问当然也问不出什么,不过你来的太少,还是缺乏一点点诚意呀。”
“好吧,算我错了,一来感情这种事我本来就迟钝没经验,二来我工作也比较繁忙,阴差阳错地就错失了很多机会。现在请告诉她在哪里吧,我要去找她,另外我也会资助她,让她把孩子的病看好。”
“不过,她刚去了国外,我哪里清楚具体地址呢。不过手机号我可以告诉你,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好姐妹丢了她美好的爱情,也希望你能带给她幸福。”
“那太好了,快给我手机号,我现在就打电话她。”说完,施然急切地拨打起刚刚给他的手机号,可对方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
“也许于莉现在已在国外,原来的手机号已经接不通了吧,或者说不准是她正在休息。”那女孩耸了下肩头,抱歉地说道。
“啊,为何会这样!”施然无力地摇晃着脑袋,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非常遗憾,你晚来了几天,不过还是有点希望,你慢慢试着给她联系吧,我还要上班先走了。”那女孩安慰道,起身便要告别。
二十四、爱无常第四幕4
施然连声道谢,并也要了对方的手机号和姓名,万一联系不上于莉,希望她还可以继续帮忙。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施然的心情稍稍开朗了些,他迅速离开了喧嚣的场地,希望是夜总会的信号不好,或者是于莉的手机开通了国际漫游,可遗憾的是他怎么拨打手机都无法接通,最后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晚风轻拂,夜色明亮,一轮快要变圆的月亮挂在宁静的夜空,时而微风轻轻的吹动着窗帘。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在这样的夜晚,施然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令人忧伤烦恼的事情吗?
夜空里的星星眨巴的小眼睛互相玩耍,好像在看大地上各种有趣的事吧,施然好想问问:我的伤感对你们算不算是一种好笑的趣事呢。看似多好的夜,多美的一幅画卷,可是他荒凉的心却激不起美丽的浪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空余悲。寒灯照孤影,晓月映夜空。如此美好的风光在他的心里竟能生出悲凉。
深夜,施然禁不住又拿起手机,点开短信,输入于莉的手机号,思考了半晌,然后打下发自内心的短信文字:于莉,打了你很多很多次手机,仍旧无法接通,希望你回国或开通国际漫游后第一时间能看到我的心声。于莉,为何不回复我,那天晚上你走的匆忙,我很想把你挽留,可内心的纠结让我慢了一步,我觉得感情还是要追寻自己的内心,我觉得我不是一般的喜欢你,真的,我是爱你的,于莉,我爱你!你可曾感受到?
施然第一次表达如此强烈的感情,他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在发布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地按了下去,可不知怎的,一连串泪水不能遏止地往外喷涌而出,从他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了下来,他没擦,任由它们肆虐到脸颊、嘴里,甚至到脖子。
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里,施然时不时拨打于莉和那女孩的手机,一个始终无法接通,一个接听慢慢变得不耐烦,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于莉的电话通了,可那边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谁?这可是我刚刚换的新号码。看来于莉已经没再用那手机号了。 彻底断了线索的施然,只好被迫地回到单身的行列,他没有表现过多的悲伤,也没表现出对命运的抓狂,只是稍有些失意,是的,他已习惯了,他能扛得住,唯有心中还有些挂念: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到底怎么了?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施然麻木地数着日历上飞快变化的数字,可生活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平淡地好像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繁忙的工作多多少少给了他生活上的一点充实感,可依然恢复不了他之前的激情,公司领导也找他谈话,大刀也不时来劝,他只能敷衍地回复,请大家放心,他会尽量找回之前激情工作的施然。
一天临下班,大刀又跑来施然的办公室,看着有点颓废的他忍不住劝道:“施然,我给你讲个好笑的段子,开心一下。”
“刁胜,又来劝我,我没事了,看起来有点抑郁而已,其实影响不了我什么的。”施然淡淡地说。
“千万不要抑郁呀,它可会带走你的一切快乐,包括人生最美好的性生活。前段时间和老婆闹矛盾,我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抑郁,实话告诉你,抑郁久了,都会影响勃起的,真是让人生不如死,从此再也不敢抑郁,什么事情都能想得开了。”大刀把头凑过来,小声地说道。
“真的那么严重呀,不过目前单身的我怕什么。”施然有点不以为然。
“好了,还是先给你讲个段子,很有趣。有的人真的会记得前世的记忆,就拿我来说吧,我依稀还记得,那年我逃过了天兵天将的追捕,一跃跳下雷池的记忆,逃脱前我兄弟嘱咐我的一句话现在依然回响在耳边:千万不要和凡人谈恋爱啊,你要记得你是神仙,因此你不要为单身而苦恼自卑!你跟其他那些单身狗真的不一样!”
“你这个坏家伙,这是映射我,唉!我这个单身狗很可怜又可笑是吧。”施然假装生气,轻轻地锤了下他的胸口。
“哈哈,我可没说你,我就是网上看到的段子,拿来分享下而已。只是觉得一直保持单身的人都是自命不凡的神仙,都是能力超群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执意不想单身的话,那我还得想想怎么尽快帮你脱离孤苦,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大刀哈哈大笑着说。
“唉,一切随缘吧,对感情我都看得很淡了,多少次的热情都被无情的浇灭。”施然顿时落寞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
“对了,再给你说一下我不开心的事情,让你再开心下吧。”大刀话题一转。
“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整天看你嘻嘻哈哈的。”
“我准备要和老婆离婚了,生活了好几年,有点厌倦,直到最近才真正领悟到,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不会吧,你都要离婚了,不是有句话:能够入土为安的爱情总比暴尸街头要好呀。”施然大吃一惊,转而还是要安慰劝解大刀不要做出草率的决定。
“你没有结婚应该感触不到,给你举个例子:当你的脚被你的鞋磨起了泡,你却还舍不得丢掉,那说明你喜欢!你会觉得,会有好的一天。突然有一天会发觉,这个泡让你日夜疼痛,你才会发现,这样的坚持是多么的不值得。因为这双鞋从没心疼过你的脚,你又何必傻傻的忍受呢!”
“有那么严重吗,难道你自己没有一点事情,是花心太多了,被老婆蹬了吧。”施然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
“花心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人成熟了之后,还是会变好的了,其实真正离婚的原因真的不是主要在我这边的。阿然呀,你要知道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确切地讲是两边家族的事情,平时的生活中两边都要照顾到,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人,哪边都得罪不起,特别是我们两边家族的人都小气的不行,还有我那老婆也不可理喻地向着她们家的人。”
“有点不太明白,说详细点。”施然还是有点不解地问。
“比如有了小孩,我和老婆都上班,小孩得有人带吧,让外婆带还是奶奶带,带多久才合适?还有出门旅游或去吃个大餐,带谁去,是爷爷这边的人还是外公那边的人呢?感情这方面,没办法完全平均的一分为二的,有一家斤斤计较的话都麻烦,更何况是两边都不大气,我成了夹心饼干,左右不是人,你说我还能过好日子吗?哎!”大刀叹了口气,黯然地说道。
“哦,这样。”施然皱了皱眉头,略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看着大刀一副无比苦恼的样子,施然感慨万千,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也许正应了那几句话:不管你结婚还是单身,反正呀,你用不了多久都会后悔的。婚姻如围墙,在外面的想进来,在里面的想出去。
二十五、爱无常第四幕5
施然的确没有想到大刀这种属于情圣级别的人物在没有其他女人的情况下会选择离婚,而他自己却反过来想方设法、不顾一切地想找个女人步入婚姻殿堂。他感觉人生好深奥很不解,他对于自己的行为也觉得好搞笑好无语。如今他唯有感叹这世事本无常,这人也无常,这爱则更无常。可那有奈何? 华灯初上,又到了下班的时间,施然和大刀行走在都市的街道上,搭着肩,不计较别人异样的眼光,唱起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片尾曲——一生所爱: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在白云外。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特别是最后几句: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他们唱得更大声,重复了好几次,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但每每碰到他们,竟然莫名感觉到都投以同情的目光,但是谁又能明白,看似傻傻的他们,何尝不是将来的或过去的每个人,说实在,这天下人谁又能逃脱这命运。
在分手的路口,大刀停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施然说:“以后希望你找老婆,不要这么随意,你说你看上于莉这么一个带着孩子的风尘女,将来结婚后,两边的家族不知会带你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到时你如何招架呀。”
施然苦笑着无语地面对着这个又是同学又是同事又是死党的朋友,此时的大刀,相比之前在感情方面意气风发而又厚颜无耻的模样已完全消失,现在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滑稽。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生活圈那么小,难道要打一辈子光棍吗?”施然不由地感叹道。
“当然还有很多方式了,但是你要先有个顺其自然的心态,不要过于强求,然后呢,比如你可以到网上找,也可以试试原始的相亲,对了,再或者你想想我们大学阶段是否还有遗漏的感情,看是否可以找回之前的女同学什么的,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
“大刀,我可真服了你,这也能想到,不过毕业那么久了,还会有谁像我单身呀。”
“那可说不准,也许还会有人等你呢,有空用心找找吧。好了,天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兄弟,今天就不陪你喝酒了,再见。”大刀最后竟然一把紧紧地抱住施然,话语间带着轻轻的哽咽声。
“好了,好了,怎么哭了,这可是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哭,不过你可要想清楚离婚的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也知道感情这方面我是帮不到你什么的。”施然有点不知所措,轻轻地拍打着大刀的后背,轻轻地安慰着。
大刀的反应非常反常,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让施然这个做了多年朋友的人都有点理解不了,直到第二天得知他的离职才真正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几天就已经离婚,而且也已昨天离了职。
大刀这一连串的异常举动着实让施然接受不了,很想立刻去问他缘由,可电话拿到耳边却又放下。因为此刻施然的脑海也是一团乱麻,得等他分析一下,消化一下,再找个清静的地方找大刀详聊吧。
施然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陌生,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孤零、乃至恐慌之中,但很快他就适应过来。他似乎看穿这世界的种种一切,他明白世事无常,人亦无常,爱更无常,任凭某些事情再怎么热烈、强烈的发生,不久以后时间终将会把所有都变得渐渐冷淡平淡下去,因为生命在生活就依然在,依然马不停蹄地继续。
在这条都市繁华的感情路上,施然走走停停,在很多关键的时间节点上错误连连,以至于错过了网上找的有相同文学爱好的黄小珊,以至于放弃招聘高中时曾经的初恋情人汪颖,当然还有也许永远也找不回的曾经大学校花、现如今的风尘女,不,应该是现如今的救子妈妈于莉。
他不清楚之前的错会真正影响到什么,毕竟错失的一切对于他来讲都是虚无,不过只是明确的一点就是他感情的休止符迟迟到达不了,只希望在这都市里发生的错爱少点再少点,只希望遇到的人时机恰到好处一点。回头细细想来着实有点极思密恐,一个犹豫,一个转念都可能对人的命运发生极大的转变,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好好品味这变幻莫测的人生罢了。相遇、转身、离合、悲欢,任岁月无情流转,但愿自己不要始终只是做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当然也如大刀所讲,一切又不可过于强求,顺其自然也许更好。
也许爱错过一些人,被一些人错爱过,才慢慢明白了什么是真正适合自己的,才能明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才能切实地真正能拥有什么。在人生的路上明白这些之后,再遇上一个对的人,也许就真的拥有了对的情感。
耳边又传来《一生所爱》的主题曲: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消散的情缘),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愿来日再续),鲜花虽会凋谢(只愿)但会再开(为你),一生所爱隐约(守候)在白云外(期待)。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回到公寓的施然一脸凝重地坐在电脑桌旁,伴着伤感的旋律,灵感再次迸发,他构思出最近的状态和对最近一段感情的思念:
空荡荡的房,空荡荡的床;
还有一颗心在独自地摇晃;
这是一种莫名空洞的惆怅。
点亮了灯光,打开了音响;
似乎也无法彻底地抵挡,
那种一种彻骨难受的凄凉。
一颗空荡的心在孤独和思念之间激烈地碰撞,
一个寂寞的人在沉默还是表白之间完美的伪装,
逞强过后,只剩下心痛和疗伤……
或许还有,有过这样一种思念……
有过这么一种思念,
那是无法摆脱的梦魇;
有过这么一种思念,
那是辗转反侧的难眠;
有过这么一种思念,
那是对爱的一种缠绵;
有过这么一种思念,
那是一种重来没有过的思念,
任由在无尽的空间里滋长蔓延……
施然非常喜欢用押韵的歌词形式表达心情,尽管他不懂谱曲,但有时还是会用一些撇脚音调试着自己唱一唱,虽说唱的不怎么样,但心情会舒畅很多,最终他把这首歌词命名为《有过这么一种思念》,就算是以此献给他年轻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