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2

贰

折腾一天，大家都去安歇了，可小凤子这边郁闷的紧。

他算是半路入伙的，只知道大伙是给京城有钱人办事的，跟着他们，不愁以后的吃穿。加上大家一路上对他不错，除了徐老三那货时常和他捣蛋，但也不过是逗他罢了。可这一碰上一个什么“异瞳”，又扯上什么“王爷”，谁都不同他讲，这分明没把他当自己人啊！想着自己一路上也和大伙一起经历了不少风险，算得上出生入死了，可人家根本不领情！越想越气，睡意全无，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烙烧饼。忽然闻到一阵香气，睁眼一看，沈三娘笑盈盈的坐在他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面汤。

小凤子赌气背过去不理她，三娘轻声说：好啦小猴子，晚饭你就没吃几口，这会子肚子准在闹饥荒，我特地给你一个人煮的面，还不快起来吃呢。小凤子想装睡，可肚子不争气，叽里咕噜的直响，三娘笑出来声，又推他：我知道你因为什么置气呢，你快吃了这面，我就告诉你。小凤子闻言一咕噜起身：真当谁没吃过东西似的，既然什么都不告予我，干嘛还给我吃面汤，糟蹋了你们的粮食！说完鼻子一酸，就要掉下眼泪来。

这也怪不得小凤子，他自幼孤苦，尝尽人间冷暖，好不容易遇见大家待他和善，自己也算是个有用的，以为找到了归宿，谁承想人家还是和他隔着肚皮，就连三娘也….是三娘救了自己，这些天来也是百般照顾，小凤子心里悄悄把她当作娘亲的，可三娘也不告诉他，怎能让他不伤心？

三娘见他这样，便把面汤搁在机子上，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说：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三娘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我们不是一般的人，我们是….卖了命的人。你若是不知道我们的事，只干活，这次回去后我能给你些钱，足够让你衣食无忧，可若是你知道了，就得一辈子跟着我们….她话还没说完，小凤子就抓住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说：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们，我不想再被人欺负的满街跑了，三娘，我愿意我愿意！ 三娘叹了口气，说：不让你跟着原是我的意思，可和大伙儿一商量，都说你也不小了，该听听你的决定，我还是先把规矩给你说清楚：我们是京城安王府的家奴，都与王爷签了死契，王爷让死不得生，王爷让去不得留，总之就是把命卖予王爷了。王爷虽不会让我们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我们也一生不得自由，你还愿意吗？小凤子仍旧扯着三娘的手，坚定地点头。三娘从机子上端起面说：好，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个出路，你把面吃了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哎呦，这面都泡烂了！ 小凤子忙把面接过来，说着不碍事，就大口吸起面。三娘看着他，心头涌起几分怜爱，慢慢对他讲了起来。

谢无极三年前命人屠尽雪山中的雅赫人，名为雅赫人不肯再向圣上称臣，替圣上征讨叛族，可雅赫人臣服多年，为何要选在大雪封山、部落最弱的时候叛乱？谢无极部下将雅赫人杀光后，也不肯离去，只借口要清理余孽，竟把雪山封了，外人一概不得入内。三娘他们分析，谢无极这是在雪山找什么东西，所以才编造了谎话，包括猿猴杀手，也是夸大了向圣上禀报，那个小姑娘他们也见了，哪里身高八尺，刀枪不入了？偷袭军队首领是有可能，一人灭掉一支营队，怎么也说不过去，那支军队是怎么死掉的，还不得而知，但肯定执行了什么极危险的任务。谢无极手下人自顾自在雪山折腾了三年，本尊突然请命要亲自去雪山督办，定是手下人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王爷才命他们尾随谢无极到雪山探个究竟。

小凤子说：那个异瞳小丫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向王爷禀告？

三娘说：这就是另一段公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