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夏天和我的夏天
是枝裕和在《无人知晓》里对于时间流走的细节拍得“雀跃”既安静,以至于我每次看见自己的指甲长长会想起那个扎着双马尾的稚气妹妹。
广东的夏天也来了,这句话其实是最不像广东的一句话。湿润多雨的南方几乎把四季切割得四零八碎,随意拼凑。
前几天才把在炙热娇艳的阳光下晒得暖乎乎,满是阳光味的厚外套收进衣柜,隔天天气预告冷不丁地告知我们,嘿,接下来一个星期可都是有大暴雨的!舍友们小声埋怨着刚洗完的又得拿出来穿,有一个还执意不穿,想着不过两三天的事情,可不想再洗一遍了。嗯,她要后悔的。
天气预报还真是很不容易地准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天早上起来迎接我们的都是阴雨天,每天早上出门除了要带上厚重的专业书还得扛着把伞行走在夏日的冷风暴雨中。
一天,鞋湿了,那它会出现在倚靠在阳台的墙上风干。好几天,你晾满阳台和走廊的衣物死活不干,大家都是明智且经验丰富的广东人,五条内裤可只是标配。
这几天又开始放晴了,短期内是不会出现绵延几日的雨,我常常跑到宿舍外,来到走廊,看这个中间镂空的宿舍楼,一层一层的晾衣绳上挂满了单薄清凉的夏天衣物,晒满了早起的人的床上四件套,看着阳光照在它们身上的那一刻。
养在阳台的多肉在雨水滋润后,顶着暴晒,还是有些扛不住,肉肉的盎然的叶子都是一片一片掉落,那盆玫瑰竟然也开始衰落,可是拿掉了“运达”的两兄弟之一的它,却舒展得极漂亮,我暂时把它挪到我的桌前,和干花,和冰河一块。有些自私,就像从花店买回来的小雏菊,现在只有两片枯黄的花留在我的桌面。
还有在吉首捡的两片银杏叶。
那天睡了午觉,起来后,在走去图书馆的路上,阳光真猛,反而把我晒得神志不清,却听到了自己在这个夏天听到的第一声蝉叫,它们共振发出的声音让人没法忽略,蝉叫永远是我觉得夏天来了的第一特征。
我的指甲也长长了,十几天前那个指甲盖上的白色点点也终于在时间的转移中长到可以让我剪掉便消失的程度,只是有点不开心,怎么另一只手的无名指指甲盖又长了!
广东的树大多数没法通过颜色来辨认季节,它们还是绿,只是绿也分好多颜色,有些新长出的嫩绿,有些开始变得硬且是深绿,有些是黄绿,大多数的他们都不得章法,在这个气候里来回生长。
但也有许多例外,比如去高中的那条路,那不知是什么树,他们完美遵循四季法则,在春天就发嫩绿的叶,毛茸茸的,夏天就是大树,我们离校归家的好庇护,秋天他便落叶,被阳光烤过后,走上去就是咔嚓咔嚓的响声,冬天了,他们的叶子也就掉光了,我拍过一张图,模糊掉了,但是是黄色的路灯照着他的枝干,光秃秃地,依然有美感。那是我最爱的一条路,后来改了,大枝干都被砍去。说到这,还是很伤心。
某次在学校里,前天晚上下了大暴雨,早上去上课,走过那片落满了地的落叶,湿漉漉的,空气里却清新得不得了,还能看见鸟儿飞。
要去在意这些,那是我生活中最平凡又无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