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茨基破碎的头骨
在墨西哥短暂停留的三天,本没有计划去托洛茨基故居。除了知道他曾是墨西哥女画家Frida短暂的情人外,我对这位前苏联的领导人一无所知。
那个炽热的在Frida蓝房子前排队的下午,面对没有尽头的队伍,我决定先去不远的托洛茨基故居参观,等快关门时再回来探望心心念念的Frida。
当年托洛茨基为躲避斯大林的追踪而辗转流亡到墨西哥,在Frida丈夫里维拉的引荐下,住在了Frida家中,年近六十的托洛茨基见到才华洋溢的Frida,产生了炽烈的情感,但因为对妻子的愧疚之情,很快便搬离了Frida家,住到了十分钟脚程外的另一栋别墅中,也就是我所参观的托洛茨基故居。

与蓝房子相比,托洛茨基故居显得有些凄凉,高大的铁丝网将房子围起,以致于起初我以为这里已经成为废墟。前来参观的游客屈指可数,与Frida故居高昂的票价相比,这里的门票也只象征性地收取很少费用。

进入托洛茨基家中,花园中静得没有一丝风吹过,托洛茨基墓碑位于庭院中央,旁边插着一枚没有任何图案,只是一片鲜红的旗帜。托洛茨基生前很喜欢养兔子,院子中至今还保留着他的兔笼,几只肥大的兔子在这里悠闲地生活着。

托洛茨基家中的陈设也十分简单,几乎保留了当时的原貌。托洛茨基漫长的流亡生涯中,他的四位儿女均被苏联当局陷害,夫妻二人晚年只有一个小孙子陪伴,三人一起住在这里。托洛茨基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但仍然笔耕不辍,书桌上留着他生前最后一部尚未完成的作品——《斯大林评传》。也是在这台书桌上,托洛茨基被潜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克格勃特务用冰镐杀害。




在托洛茨基小孙子的卧室墙上,仍留着密密麻麻的弹眼。克格勃的杀手们曾在1940年5月的深夜冲进托洛茨基家中,对着屋内发射了300多发子弹,但托洛茨基和妻子躲在墙角,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只有小孙子被炮弹些许擦伤。暗杀每天都有可能发生,托洛茨基每天醒来看到墙壁上的子弹,都会觉得自己像是缓期执行的死囚。越是如此,托洛茨基便越是加紧工作,以笔为矛,回忆历史指点江山,写下大量激昂文字。
1940年8月,就在《斯大林评传》即将付梓之际,一具短冰镐刺入了托洛茨基的头颅,让这一切戛然而止。托洛茨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贴身秘书的丈夫竟然是潜伏多年的克格勃杀手,他接近自己的秘书也只是为了等待时机给自己这致命一击。然而,一切都已来不及了。托洛茨基被刺杀20小时后去世,而杀手真实的名字莫尔内尔直到暗杀10年后才被查明。暗杀托洛茨基后莫尔内尔被判20年牢狱,1978年,他的遗体被运回苏联,并被冠以“苏联英雄”的称号。可是托洛茨基早已被革除苏联国籍,并长眠于异国他乡的土地之下。

据说,罗伯特·贝尼尼的《美丽人生》就取名于托洛茨基的一句话,当托洛茨基得知自己将被斯大林暗杀时,他对自己的妻子说,无论如何,人生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