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四月二十四
今天是奶奶生日,我没有回去看她。
本来今天调休了,早上领导七点多就电话轰炸我说有重要客人要来美术馆看展,让八点到公司。我心想为什么不提前说?要不是我今天早上五点多起床晨跑了,我睡觉手机静音你咋找我去加班啊。
八点多到公司,和另一个姐姐去展厅开各种设备,有的设备不灵敏要微调,来不及去搬梯子,找了个高脚凳穿着高跟鞋就爬上去了。最后一个投影仪刚刚调好领导带着一群客人来了,悄悄把高脚凳搬进库房,开始给他们导览。
由于没吃早饭,等导览完各个展厅送走客人,回办公室的时候,眼前发黑,抱着柱子站了好一会儿,特别害怕自己会头朝后倒下去,以前这样倒过几次,醒来后啥也不记得特别恐怖。
回办公室吃了早饭脱下高跟鞋给脚后跟贴创可贴换上运动鞋,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然后一边工作一边每隔一小时打一次奶奶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每当这些时刻,我都觉得是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最脆弱的时刻。我一直以为是奶奶需要我,我给她打电话我去看她都是她需要我。而其实,是我更需要她。一旦联系不上她,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孤立无援。而除了亲自去看她,我只能用电话联系她。
她就是我的软肋。
我一直到七点多才打通。从电话中得知今天爸爸也没回去陪她,姑姑也没有,孙子辈的更是没有。我走在下班路上难过的哭了。
问怎么中午打电话也没接,奶奶说她两点多才回家吃饭呢。我说大热天的你外出干嘛啊。她说在菜地里种了点豆子,上午在菜地忙活。我更难过了。我说不是早不让你种这些东西了嘛,怎么还在弄啊。
奶奶她八十三岁了,腿也经常疼,爸爸老早以前就不让她干活了,甚至有一年回去把她种的东西都砍掉了。她也不愿意去城市里住,非要守着乡下的老房子和一点田地。
如今的她个子缩了,瘦得我单手都能抱住她。而我出生后是她用摇床摇大的。我小时候特别淘气,她能追着我跑好几里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头发全白牙齿也掉的稀稀疏疏的,老成这般样子。她七十岁时就已经头发花白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她和爷爷的照片放在抽屉里,后来由于不小心被一节电池腐蚀了,我发现的时候抱着整节抽屉坐在地板上哭。比起电池腐蚀照片,我更害怕岁月的腐蚀,我害怕她有一天会不记得我了,我害怕得太多了。
下午第n次想卸载微信和各种社交软件,想回去和奶奶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