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termore翻译#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
By J.K. Rowling
德拉科·马尔福是家中独子,他在马尔福庄园长大。维特尔郡的马尔福庄园是一幢华丽的宅邸,数个世纪以来一直为马尔福家族所有。自德拉科学会说话时,他就明白自己的三重特殊身份:首先是一名巫师,其次他有着纯血统,再次是马尔福家族成员。
马尔福家族对黑魔王未能成功掌控巫师社会感到惋惜,德拉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成长的,但家人也慎重道此种情绪不能在家族和密友的小圈子之外表露出来,“否则爸爸可能会有麻烦”。德拉科童年时主要和纯血统的孩子交往,他们都是德拉科父亲的前食死徒死党,因此到霍格沃茨上学时他已经和朋友们结成了一个小帮派,这其中就包括西奥多·诺特和文森特·克拉布。
就像许多和哈利·波特同龄的孩子一样,德拉科从小就听过大难不死的男孩的故事。关于哈利是如何在那次致命的袭击中幸存下来,多年来流传着各种各样理论,其中最经久不衰的一种是哈利自己就是一名强大的黑巫师。他被转移出巫师社会这一事实似乎(在一厢情愿者看来)正支持了这种观点,而德拉科的父亲,老谋深算的卢修斯·马尔福正是最热衷支持这种理论的人之一。这么想总是令人宽慰,卢修斯也许会卷入第二次世界独裁,而这个波特男孩也许就是另一个,而且是更强大的纯血统佼佼者。因此,当德拉科·马尔福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认出哈利之后,他主动向哈利伸出了手,在他看来他所做的正是他父亲所赞成的,此外他也想给家里带去一些有意思的消息。德拉科的友好提议遭到哈利拒绝,哈利又和罗恩·韦斯莱建立了忠诚的友谊,而韦斯莱家族又是马尔福家族眼中的败类,这一切使得马尔福立刻成为了哈利的对头。德拉科正确地认识到那些前食死徒们的痴心妄想——哈利是另一个更好的伏地魔——毫无根据,自那时起他们就成了死敌。
德拉科在学校里大多时候都在模仿他最钦佩的人——他的父亲——他也忠诚地复制了卢修斯对自己的小圈子以外的人冷酷和轻蔑的态度。德拉科在去学校的火车上招揽了第二个跟班(克拉布早在上霍格沃茨之前就坐镇此位),体格相对没那么庞大的马尔福在六年学校生涯中都把克拉布和高尔当作跟班兼保镖。
德拉科对哈利的感情总是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妒忌。尽管哈利从不争名逐利,但他毫无疑问是学校里最具话题性,最令人羡慕的人物,自然而然,这个自认为在巫师社会中居于上流之位的男孩看哈利百般不顺。更甚,哈利在飞行方面极具天赋,这是马尔福自以为能在一年级新生面前炫耀一番的技能。魔药大师斯内普对马尔福的包庇以及对哈利的厌恶,对他而言是唯一的小小补偿。
惹怒哈利或者让他在别人面前丢脸,是德拉科永恒的追求,为此他诉诸各种肮脏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向媒体造谣,制作侮辱性的徽章,试图在背后向哈利施恶咒,以及扮成一只摄魂怪(哈利在摄魂怪面前表现得特别脆弱)。但是马尔福也有被哈利羞辱的时候,尤其是在魁地奇球场上,还有他永远也忘不了被一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变成一只上串下跳的白鼬的耻辱。
当时有许多人认为哈利·波特声称看到伏地魔重生是在撒谎,或者是在做白日梦,而德拉科·马尔福是少数知道哈利说的是实话的人之一。他自己的父亲当时感到黑魔标记在燃烧,而后就飞去与重新加入黑魔王麾下了,并且目睹了哈利和伏地魔的墓地决斗。
在马尔福庄园谈论这些事件让德拉科·马尔福的内心涌现出了矛盾。一方面伏地魔归来,他父亲过去常常形容为家族荣誉的日子再度来临,知晓这些秘密消息让马尔福兴奋异常。另一方面,关于哈利如何再次逃脱黑魔王独守的窃窃私语,给德拉科带来了更深的痛恨和妒忌。哈利是食死徒们口中严肃讨论的劲敌,他们厌恶哈利,把他视作一道阻碍,一种象征,然而在到他父母家会面的食死徒眼里,德拉科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尽管他们在这场将要打响的战斗中身为敌对双方,但德拉科还是嫉妒哈利的地位。他通过幻想激励自己:伏地魔的凯旋,新体制下的家族荣耀,以及作为伏地魔再次掌权的重要功臣被宴请至霍格沃茨。
学校生活在德拉科上五年级时有了好转。尽管不能在霍格沃茨讨论他在家中听到的消息,德拉科却为各种微不足道的胜利沾沾自喜:他是级长(而哈利不是),以及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似乎和他一样厌恶哈利。他成为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成员;哈利和同伴们成立了违禁组织邓布利多军进行秘密训练时,德拉科则试图揭发哈利和那群不同年级学院的同学们的秘密行径。但是就在得胜的那一刻,正当德拉科把哈利和他的同伙逼向绝境,并且似乎哈利要被乌姆里奇开除时,他从德拉科手上逃脱了。更糟糕的是,哈利挫败了卢修斯·马尔福企图杀死他的阴谋,德拉科的父亲也因此被捕,并被送往阿兹卡班。
德拉科的世界分崩离析了。他和他父亲曾以为,他们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权利和威望的顶点,但他父亲从家中被带走,被囚禁在了遥远恐怖的巫师监狱里,由摄魂怪看守着。卢修斯曾是德拉科自出生以来的榜样和英雄。现如今他和他母亲遭到食死徒的唾弃;卢修斯在狂怒的伏地魔眼中一事无成,名誉扫地。
德拉科养尊处优的生活这时被打破了;他曾经是一个没有烦恼的贵族男孩,深信他在世上的地位,满脑子都是琐碎的事情。如今,父亲离去,而母亲心烦意乱,担惊受怕,使得他不得不担起一份身为男人的重任。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因为对哈利的抓捕行动失利,伏地魔想要进一步惩罚卢修斯·马尔福。他命令德拉科去完成一个极难的任务,几乎可以肯定德拉科会失败——然后丢掉性命。德拉科要谋杀邓布利多——伏地魔并未费心告诉他如何办到。德拉科只得靠一己之力,而纳西莎正确地猜想到她的儿子,正被这名毫无怜悯之心也不能容忍失败的巫师推落失败的深渊。
德拉科愤恨于这个世界似乎突然间背弃了他的父亲,他正式加入了食死徒,并同意执行伏地魔下令的谋杀任务。刚开始,德拉科满怀复仇的渴望,期待着能让父亲重新受到伏地魔的宠幸,却几乎没有考虑过伏地魔要他完成的是一件什么样的任务。他只知道邓布利多代表了他被囚禁的父亲所反感的一切;德拉科轻易地使自己信服道,他也觉得要是没有了这位身边总是集结着伏地魔的反对势力的霍格沃茨的校长,世界会变得更好。
沉浸在真正的食死徒身份之中,德拉科心怀壮志动身前往了霍格沃茨。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这个任务比他预料中要难太多。在他差点意外地杀死另外两个人后,他的意志开始挫败。德拉科和他的家人受到的人身威胁悬在头顶,他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开始崩溃。德拉科关于自己以及他在这世界上的地位的认知分崩离析。他的一生中都将父亲作为榜样,他的父亲崇尚暴力,而且毫不犹豫地使用暴力,而现如今这位父亲的儿子却发现自己厌恶谋杀,德拉科为自己的失败感到耻辱。即便如此,他也没能逃出他的思维定势:他不断拒绝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帮助,因为他担心斯内普会窃取属于他的“荣耀”。
伏地魔和斯内普都低估了德拉科。他证明了自己精于大脑封闭术(一种阻止他人读取思维的魔法技艺),这对于他着手的秘密工作不可或缺。在两次试图结果邓布利多性命的糟糕尝试后,德拉科成功地实施了他的天才计划,将一帮食死徒带进了学校,这最终确实导致了邓布利多遇害——尽管不是德拉科下的手。
即便面对虚弱,手无魔杖的邓布利多,德拉科仍无法给出致命一击,因为邓布利多展现出来的的善意以及对他,这个即将成为杀人凶手的人的怜悯,无不让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深受触动。斯内普后来替德拉科辩解,向伏地魔隐瞒了德拉科在他赶到天文塔楼顶之前就垂下了魔杖的事实;斯内普强调了德拉科的功劳:将食死徒带进学校和将邓布利多逼向绝境,得以让他,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随后不久卢修斯·马尔福就被从阿兹卡班释放出来,一家人得以活着在马尔福庄园团聚。但是他们已经名誉扫地。曾经梦想着在伏地魔的新政权下位及权贵,马尔福一家却发现他们在食死徒之中的地位已跌至谷底;懦弱失败,自此遭到伏地魔的嘲笑和羞辱。
在伏地魔与试图阻止他的人余下的战争中,德拉科依旧纠结的内心发生了改变,并且反映在了他的行动上。尽管德拉科仍旧没有放弃为他的家族挽回名誉的希望,但他争扎觉醒的良知让他试图——也许不是全心全意,但可能是在当时的状况下所能做到的最好——从伏地魔手中救下哈利·波特,彼时前者被捕并被带到了马尔福庄园。然而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战中,马尔福又试图抓住哈利,以挽救他父母的名誉,也许还有他们的性命。他能否下定决心交出哈利不得而知;我猜测,正与他试图杀害邓布利多一样,他会再次发现要想真正地取走他人性命要比想象之中难得多。
德拉科因为哈利和罗恩救了他一命,得以在伏地魔对霍格沃茨的围剿中幸存。战斗结束之后,他的父亲由于提供了不利于食死徒同伙的证据,协助了许多逃亡的伏地魔追随者的抓捕,逃脱了牢狱之灾。
在德拉科将近二十岁的这段时期所发生的事情永远地改变了他的人生。他从小被灌输的信念以最可怕的方式遭到了挑战:他经历了恐惧与绝望,看着他的父母为了效忠吃尽苦头,目睹了他家族信念的崩塌。德拉科在成长中被教导或者他自己学着去憎恨的人,向他提供了帮助,展现了善意,比如邓布利多,甚至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比如哈利·波特。第二次巫师战争之后,卢修斯发现他们父子情依旧,但是德拉科再也不愿遵循原先的纯血统道路了。
德拉科娶了一位斯莱特林同学的妹妹。阿斯托利娅·马尔福经历了相似的(不过没有那么恐怖暴力)从纯血统理念到更包容的人生观的转变。但纳西莎和卢修斯却对这位儿媳妇感到有几分失望。他们倒是非常期待一位“神圣二十八家族”出身的女孩,但阿斯托利娅拒绝向他们的孙子斯科皮[注1]灌输麻瓜即渣滓的思想,所以家庭聚会时的气氛时常有些紧张。
J.K.罗琳的想法
在这个些列开始时,德拉科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霸凌角色。他在纯血统双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对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他最初向哈利示好是基于自己的提议只需要被接受的假设之上。他的家族财富与韦斯莱家的拮据形成对比;这也是德拉科骄傲的来源,尽管韦斯莱的血统和他自己的一样纯正。
每个人都会觉得德拉科似曾相识,因为每个人都会认识某个类似他的人。这种人的优越自负可能令人发指,也许很可笑,也可能很可怕,这取决于在什么环境下遇到他们。德拉科成功地在哈利,罗恩和赫敏身上激起了所有的这些情感。
我的英国编辑曾质疑道德拉科的大脑封闭术如此高超,而哈利(年纪轻轻就能召唤守护神)却从未掌握。我辩解道,他能轻易封印自己的情感,能划清并否认自己本性中的一部分,正与他的性格保持了完美统一。在《凤凰社》的结尾,邓布利多告诉哈利他能感受这种痛苦正是他人性中的基本部分;至于德拉科,我识图表明对于痛苦的否认以及对于内心冲突的压抑只会导致人格破损(他们更倾向于伤害他人)。
德拉科从未意识到他成为了接骨木魔杖的真正主人,这是那一年之中发生的最好的事情。但也幸好他不知道,不只是因为黑魔王精通摄神取念,如果嗅到了一丝真相他会在眨眼间杀了德拉科,还因为德拉科——尽管他心底仍有良知——仍然渴求那些他被教导要去追求去仰慕的事物——其中就包括了暴力及强权。
我怜悯德拉科,也为达力感到难过。在马尔福家或者德思礼家长大会是一段摧残的经历。而马尔福家族走入歧途的信仰也直接导致德拉科经历了可怕的拷问。但马尔福家也有可取之处:他们相互爱着对方。德拉科的动机多产生自害怕。在《死亡圣器》的末尾,纳西莎向伏地魔撒谎告诉他哈利已经死了的时候也是赌上了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她儿子。
这一切让德拉科在七本书里一直是一个品行暧昧的人物,我也经常有理由谈论当我得知有这么多女生对这位小说角色爱慕倾心时有多气馁(我可不是在贬低汤姆·费尔顿的魅力,他在电影中出色地饰演了德拉科一角,而且讽刺的是,他大概是你能遇到的最友好和善的人了)。德拉科有着反英雄的黑暗魅力;女生们总是倾向于把这种人浪漫化。而我只得扮演丑角向热忱的读者泼冷水,狠心地告诉他们,德拉科并没有在那些嘲笑和偏见之下藏着一颗金子般的心,而且,不,他和哈利没有命中注定会成为挚友。
德拉科长大后延续了他父亲的生活,但也有所改变;德拉科和妻儿住在马尔福庄园里,独享财富,无需工作。我从他的爱好上看到了他的双重性格的进一步佐证。他的黑魔法物品收藏可以追溯家族历史,但他只是把它们放在玻璃柜中,从不使用。他对炼金术手稿有着怪异的兴趣,他从未企图依据手稿制造出魔法石,这暗示着他渴望财富以外的东西,也许甚至是希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德拉科会把斯科皮养育成一位比他自己的少年时期更善良更包容的马尔福,我对此抱有很大的期望。
在我定下“马尔福”这个姓氏之前,德拉科有过许多别的姓氏。在不同时段的早期手稿中他姓斯马特,斯平克斯,或斯庞根。他的基督教名来自星座——天龙座——但他的魔杖杖芯却是独角兽毛。
这是有象征意味的。因为毕竟——尽管有着重新激起不健康的幻想的风险——德拉科的心中还是有着未曾磨灭的善意在。
注1:斯科皮(Scorpius)字面的意思是“天蝎座”,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