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网络文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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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推送中看到这个话题,“当我们谈论网络文学时”,那时候我在摇摇晃晃的地铁上,头戴降噪耳机,低头看着手机,就是生活不易赶去上班的996技术宅男的典型样子。在我周围散落了不少长短不同肥瘦各异,但显然是同类的生物们。偷瞄他们的手机,大约一半在玩儿游戏,另一半则是在阅读着网络文学。
我就此放下手机,认真思考这个话题,回忆漫漫,险些坐过站。于是我打算冒着暴露年龄的伤感,也来胡言乱语一番。
网络只是一个载体,和书面文学并没有本质的不同,都是有人写出来,给别人读的东西。都有精品,有糟粕,有高深莫测,有故弄玄虚。就像用纸币付款还是用手机支付,并无高下,只要给够了钱就都没事,给少了那怎么都不行。
从本世纪初,网络真正开始普及,各种论坛正是最火热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表达和交流形式激发了大家前所未有的热情,当时很多论坛都是巨大的宝藏,我便在这些宝藏中肆意发掘,乐此不疲,其中最大的一座宝藏,便是新浪原创论坛,在长达5-6年的时间里,新浪原创论坛里集中了当代最杰出的中短篇年轻作家,我有幸在其中读到了精品无数,以至于到现在,论坛早已荡然无存,我仍然会拿出收藏的那些小说重读,依旧酣畅淋漓。
在我发现新浪原创之前,中国的文坛正刚刚经历了一个繁荣时期之后的寂寥,方方,池莉,王安忆,铁凝,史铁生,梁晓声,等很多中青年作家已经爆发了他们的才华,写出了一大波很有时代特色的文章,然而却突然有些后继无力,大约是之前的爆发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积累。我陷入了书荒。那时候我正好工作很闲,那时候的年轻作者们也正是年轻热血,他们在原创里面喷洒着热情和才华,我默默的照单全收,每天大约花5小时读这些作品。更加可贵的是,他们会互相提出很中肯的意见,有些小说会吸收了大家的意见,不断的修改,那是原创的黄金时代。
后来我试图寻找过那些作者的踪迹,有些人消失了不知所踪,有些人在原创上的作品出版了,然而未能见到新作。于是我明白,那也已经是一个时代的巅峰。在我的理解里,他们是第一批网文的创作者,也是网络文学的领路人。
作为新生的事物,必经的阶段往往是,精英引领的开端;井喷式增长带来的泛滥以及质量急剧下降;迷茫阶段的不知所云;最后回归理性的成熟状态,质量也因此有所回升,遵循着正态分布。
井喷初年,很多胸怀文学梦的作者开始了创作,我则开始了一段真正的书荒,随着各种平庸的大作铺天盖地,找本能看的书难如大海捞针。那时候也看了几本文笔稍可的书,终究是感觉一般,情节平铺直叙,立意一般,读完之后如同吃了一道没加盐的水煮土豆,尚可饱腹,却全无滋味。
如果说铺满平庸之作的时代让人提不起精神,那么在大井喷时代,就很让人恐慌了。那是YY精神的胜利,无需情节,无需逻辑,无需常识,爽了便好。然而终究是有人看的,他们之前大约是不怎么读书的,而这些爽文很好的符合了他们的品味和向往,从这个角度来说,大井喷时期也是很有些积极意义的。当时仿佛把一只键盘塞进鼠笼,靠着仓鼠奔跑踏在键盘上的随机脚步也能踩出一篇作品来,也会有人看。
其中充斥着黄文和擦边文,往往作者写得娇喘连连,读者看得虎躯一震,方知网文竟然恐怖如斯。不过这并非网文专利,试问,曾经有多少人读着贾平凹,莫言,抚慰过自己躁动而无处发泄的青春岁月?
在这段很长的时间里,终于出现了几位很不错的作者,他们从文章立意,框架,到文采,都很有些可观之处,可惜的是,在现实的磕碰挤压之下,并非篇篇精品,甚至同一篇小说里面的不同阶段也是良莠不齐。与此同时,传统媒介里倒是涌现出几位不错的作者,他们因为没有收到网文运营方式的制约,反而有些很好的作品出现,比如《祖先的爱情》,《少年巴比伦》,刘亮程的散文。
我在等待网文进入一个理性时期,彼时将不会有明显的网文和纸文的区分,并期待更多的佳作问世。
我把当年那些钟爱的作品列一个书单,只是不知道它们是否还存在于现今的网络之中。在此也向这些作者致敬,谢谢他们的作品给我带来很多美好的感受。 《
亡命之徒》狗熊的红领巾
《流放》陈均
《红蛇女》胡蜂
《寻找地狱的那提》骑桶人
《请穿引的好时光》黑天才
《黄鼠狼》永昌
《百合开在群山之上》黎戈
《乌龟》雷立刚
《黑色旗袍》永昌
《一百米身高的世界》七格
《烂柯》抽屉
《讨债者说》绒布
《登月自行车》飕飕飕
《蛇宫》须一瓜
《小寺》水木丁
《流枫川志》骑桶人
《一场复仇者的旧事》颜色
《淡绿色的月亮》须一瓜
《胖子,或者股票行情》孙健敏
《苍蝇》雷立刚
《燕奴》骑桶人
补充一下,有友邻说其中一些文章已经搜索不到了。早些年我曾经自己整理过一份文档,这些文章都在里面,有需要的友邻可以豆邮给我一个邮箱,我发给你,不必客气。有好文章欢迎交流,互通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