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已经死了
“卡夫卡”在捷克语中是“寒鸦”的意思,为了纪念他,人们在1983年发现的小行星3412以“卡夫卡”来命名。他说,“你与别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总之,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已经死了,但你却是真正的获救者。”他未曾被遗忘,因为愈发现代的当下,人愈发孤独。

导演/编剧: 皮奥特·杜马拉
动画短片/波兰/无对白/1992-05/16mins
“卡夫卡”在捷克语中是“寒鸦”的意思,他原来是个保险公司职员。后来阴差阳错,走上了写作的路,不仅走上了,还走的敞亮,与法国的普鲁斯特,爱尔兰的詹姆斯·乔伊斯并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长篇作品有《城堡》、《变形记》等。
人们把“卡夫卡式”与荒诞、戏谑、诡异、象征、非理性联系起来,他思维跳跃,写作方式曲折离奇,甚至有时候晦涩难懂、支离破碎。

但我个人读到的,他其实是个内心很单纯的人,或者说心里至少住着个15岁的小男孩。因为刨去多余的支线,卡夫卡想传达的暗喻很明确,讲的是他自己,惯常性绕过过分的所谓“专业”解读,以直觉体悟,我一直信着,《城堡》里,那个寻觅至死的“K”,仍旧找不到地儿的悲剧主角就是他自己,他用虚构外衣包裹真实。
人性的异化和孤寂,身处社会的苦痛和无奈,在被分割成碎片的情节里若影若现,他一个人的孤独,是现实人群的缩影,他未曾被遗忘,也是因为越发现代的现实里,人们越发孤独。
16年从维也纳一路到了布拉格,在黄金巷22号参观了卡夫卡的小阁楼,空间极小,与布拉格最高的、最受欢迎的“城堡”形成强烈的比照,现在已经是纪念馆了,里面售卖了印花盘子、书、明信片、t恤等等,文人的光环总能养活后人。

瞥到一张图,黑白色的版画风,扭扭曲曲的小巷布满鹅卵石,带着礼帽的背影,杵着拐杖,是想象里的卡夫卡。看完他生活过的地方,仿佛知晓了,小说到底怎么来的,最戏谑的莫过于,他现实住的地方,就在城堡的隔壁,便是小说里的K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地方。他和这座绝美的小城联系在一起,就像伊斯坦布尔与帕慕克一样。卡夫卡说,“生命和灵感,全部来自伟大的查理大桥。”




其实是有一点“日常迷信”的,前几天正好翻到一本册子,原谅无知的我,才晓得卡夫卡原来也画画,这本书叫做《卡夫卡的画笔——曾是伟大的画家》。结果今天就到了6月3日,1924年的今天,卡夫卡41岁因肺病离世。格外惊讶,又有点不可思议,我们念想着大师,大师的小行星,未曾偏离过轨道,在黑暗里,转啊转啊,时不时给这个灰暗的世界撒点光。
像他说的:“笔不是作家的工具,而是他的器官。”作画和写文其实是一个概念,而简洁的线条,略带戏谑的场景,诙谐幽默的东西,无论是画还是文,总是那么独一无二“卡夫卡”。


卡夫卡箴言
图画均来自《卡夫卡的画笔》
1.“我们的艺术就是直面炫目的真理之光:被照成一副怪相的躲避的脸上,除了光,什么都不是真实的。”

2.人无法通观自己,他处在黑暗中。
3.我是自由的,那就是我迷失的原因。
4.我们唯一能够逃避的就是逃避本身。

思考者
5.我无法思想。在思考中,我总是碰到边界。某些孤立的东西我还能跳跃着捕捉到,连贯而不断发展的思维对我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给菲利斯鲍尔的一封信,1913年1月10日/16日」

6.努力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而如果过于使劲,闹得太凶,太幼稚,太没有经验,就哭啊,抓啊,拉啊,像一个小孩扯桌布,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只不过把桌上的好东西都扯到地上,永远也得不到了 ——卡夫卡 《城堡》

7.艺术向来都是要投入整个身心的事情,因此,艺术归根结底都是悲剧性的。
8.没有拥有,只有存在,只有一种追求最后的呼吸、追求窒息的存在。

9.您不知道,沉默包含了多少力量。咄咄逼人的进攻只是一种假象,一种诡计,人们常常用它在自己和世界面前遮掩缺点。真正持久的力量在于忍受中。只有软骨头才急躁粗暴。他通常因此而丧失人的尊严。
10.书必须是用来凿破人们心中冰封海洋的一把斧子。

11.在巴尔扎克的手杖柄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在我的手杖柄上写着:一切障碍都将我粉碎。二者都有“一切”这个词。
——「夫妻册,1922年底」
12.生活中有种种可能性,而在一切可能性中反映出来的只是自身存在的一种无法逃脱的不可能性。

13.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敞的、闭门杜户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里。饭由人送来,放在离我这间最远的、地窖的第一道门后。穿着睡衣、穿过地窖所有的房间去取饭将是我唯一的散步。然后我又回到我的桌旁、深思着细嚼慢咽,紧接着又马上开始写作。那样我将写出什幺样的作品啊!我将会从怎样的深处把它挖掘出来啊。

14你就是问题,不必再到处去寻找什么知识了。
15.梦揭开了现实,而想象隐藏在现实后面。这是生活的可怕的东西——艺术的震撼人的东西。
16.欲望之泉就是他的寂寞之泉。

17.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18.音乐产生新的、更加细腻、更加复杂、因而更加危险的刺激,而文学则要澄清纷乱复杂的刺激,把它上升为意识,加以净化,从而赋予它人性。音乐是感官生活的成倍增加。而文学则压制感官生活,把它引向更高的层次。


19.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不是“像一个隐居者”,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而是像一个死人。写作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正如人们不会也不能够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样,也不可能在夜里把我从写字台边拉开。
20.精神只有不再作为支撑物的时候,它才会自由。


21.任何一个人,当你活着的时候应付不了生活,那么就用一只手拨开笼罩着你命运的绝望,同时,用另一只手草草记下你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因为,你与别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总之,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已经死了,但你却是真正的获救者。
当我们遥望那颗卡夫卡,
他说,愿你的孤独,有处可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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