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TOGAF®标准9.2版本的演进看架构方法的发展与应用

导言

作为《TOGAF 标准9.1版》中文翻译团队的成员，第一时间了解到新版本的差异，感受良多。一方面，新版本的很多改进与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在架构方法领域的认知与实践经验是高度一致的；另一方面，知识体系活跃发展与不断进步的背后反映架构方法在实践层面具有巨大的需求和推动力，这方面国内外的应用状况还存在较大差距，本文试图从应用角度对此次升版内容进行一次纲要性解读分享，同时也更希望从这些变化中给国内实践者以更多启示与信心。

1强调EA方法的对象不止是IT，也不止是业务、战略，而是组织整体

EA概念在中国的引入是由IT人士完成的，最初的应用场景主要在于大型企业的IT规划工作，或者大型软件系统的设计工作，而TOGAF本身也烙印着以无边界信息流使能业务能力创新的主题，使得大众在看架构时往往直接越过方法，更多看到的是IT设计结果。航空工业在翻译TOGAF9.1版本时，遇到的第一类问题就是如何认知架构的作用范围、如何理解Enterprise内涵等基础性问题。在TOGAF最近两个版本中，第一个插图（如图1所示）既是解读TOGAF各组成部分关系，也是在解释架构的作用价值，在图中，左侧是业务愿景与驱动力，右侧是以组织、流程、工具为典型载体的业务能力，而架构开发正是为组织设计如何达成使命远景的能力建设路径，从这个角度看，战略的反思、数字技术使能下业务的再设计自然都是架构设计的重要内容，事实上，无论信息系统还是某个物理设施的建设，所有子系统的设计与建设必然需要在真正的背景大系统中进行考虑和定义。

图1 TOGAF的核心内容构成与价值作用

在TOGAF的9.2版本中，明显改进了对架构方法应用对象及作用领域的强调与说明，反映在几个方面：一是在开篇特别强调了Enterprise与其运行模型（Operating Model）的内涵，指明Enterprise可以是具有共同目标的任何组织对象合集，可以指一个公司，也可以是围绕一个工作的几个部门的统称，或者政府机关或者部门、产业联盟等等，这和航空工业将其译为复杂组织体的本意是一致的。而架构设计对复杂组织体而言，起始重要的一步就是要使其战略意图能够准确地转化为一系列运行模型，以综合的角度指导各领域分项能力的建设；二是在复杂组织体元模型方面，补充了业务能力、价值流、行动策略三个要素，相对应地，在开发方法中，愿景开发及业务架构阶段均增加了大量业务架构制品，对阶段目标与内容也进行了调整，例如原来预备阶段的“实施架构工具”步骤调整为了在组织层面建立对达成目标所使用的架构技巧和工具进行战略与实施计划设计。从笔者实践角度看，在组织雄心勃勃推进架构工作的早期，对组织内部管理环境、管理习惯与文化进行扫描，制定切实的推进方法/技巧/要点计划和工具计划，并与相关工作负责人达成一致，将极大地减少过程中的路线摇摆和策略变化，促进设计成果及效果的呈现。

2更清晰地呈现了从逻辑到物理，业务与IT协同进行数字转型的方法思路

在TOGAF 9.2版本中，多次提到了数字转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一词，在新一轮的科技革命中，最耀眼的不是信息技术作为专业发生的巨大革新与进展，而是信息技术渗入到各个业务领域后，通过业务的数字形态对业务过程和服务模式产生的颠覆式变化，这其实是数字转型日益成为全球各类组织关注点的核心原因，而这同时也是TOGAF为代表的架构方法在今天格外受到关注的原因。EA就是在组织复杂性认知的基础上，进行技术要素与管理要素协同设计的方法，也就是国外进行”两化深度融合”的使能方法。由于业务设计的抽象性和IT技术本身的“软科学”特性，使得这种技术使能的转型，不可能像以往电气时代一样，通过确定的物理改变进行快速验证，而更强调虚拟逻辑设计、仿真与物理改变、验证不断迭代的过程，因此，对指导方法的完整性、实践指导上的全面性提出了更高要求。在TOGAF的9.2版本中，一方面突出了逻辑设计与物理设计的区别和联系，例如在过去的ABB、SBB概念基础上，明确了架构资产库中不止包括复杂组织体架构设计结果，也要包括架构实现时采用的解决方案架构内容，建立起从逻辑到物理的全面信息治理环境；另一方面，在各开发阶段的输出物方面，更加强调以构建块的方式输出和管理成果，这种模块化的松耦合设计模式促进实现以能力、需求为核心下业务功能、业务行为与支撑技术的灵活化配置，并支持重用，同时，又在物理实现端推动各类资源的配置化管理，为满足多种能力建设要求提供了更多求解空间，支持从能力目标、需求到架构设计、解决方案选择和建设的映射化管理与持续维护；此外，新版本中还有很多细节的调整，例如将技术架构中具有明显软件思维的“平台服务”层修改为更为通用化的“技术服务”层，这些内容将更加适用于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与技术架构的融合表达，促进各类组织采用该方法支持数字转型的全面、深入设计。

3EA作为不断演进的开放体系，TOGAF9.2的内容调整更好的反映了其支持综合协同、有序推进的治理能力

在这次升版中，比较明显的变化是取消了参考模型一章，而是将其纳入为TOGAG Library（暂译为TOGAF库）中。在航空工业架构实践中，我们在讲到参考模型时更多地是以其提供的TRM等模型作为示例，引发组织更多思考自己在架构设计中可以充分利用或协同哪些优秀的业务模型、技术模型，此次将参考模型原有内容，以及安保架构、SOA应用等外部成熟的架构框架均纳入TOGAF库，更有利于帮助使用者建立关于方法本身、组织实践以及成熟模式之间独立又可统筹融合的认知，组织在持续的架构治理过程中，也应不断理解真正属于自己的架构资产和优秀模式，同时注重对风险管理、质量管理等外部先进管理模式进行构件块式的表达与总结，促进相互融合，为组织内的复用、延伸应用提供指南。这次在升版中，大量提到了IT4IT™、Open Busniess Architecture（O-BA）等The Open Group提出的专项领域架构模式与架构方法的融合，也为用户更好的使用标准提供了借鉴思路。

小结

以上三个方面只是从自身感受出发对这次升版内容进行了小结，在伦敦会议现场，让我感受最深的是与会者对架构理念的深入认知和对实践转化的孜孜追求，而敢于让方法论走下神坛，努力按照方法论指导展开工作，并在工作中逐步建立信心，是现在国内应用推广EA方法最需要的实践精神。美国雷神公司在会议上对业务架构和IT架构的实践分享反映出其在工具、技巧和路径的选择上与航空工业的实践方法具有惊人的一致性，这也证明通用的方法论在同类组织推进时，必然会产生强大的趋同力量，促进共识和方法的标准化，希望国内更多的组织投入架构实践，产生专业领域优秀架构模式，引领行业发展，在国际架构方法论发展的历程中发出更多“中国声音”。

程燕

总架构师，航空工业信息技术中心(金航数码)

航空工业信息技术中心总架构师，航空工业一级专家，信息化规划与架构 组专家，TOGAF9.1中文版翻译的参与者，长期从事航空工业架构实施方 法研究、业务流程管理与信息化推进工作，是航空工业统一IT架构推进的 技术负责人，航空工业AOS流程体系卓越中心联合工作组组长，在航空工 业集团层面及下属多个重要制造企业推进从架构到流程，促进两化深度融 合的实施工作，具有深入的理论方法与实践结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