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米、黄米、江米
又到了端午节,就像生日这一天里必定要有生日蛋糕和蜡烛,粽子一定是这节日里的主角,没有了粽子的端午,还能称得上端午节吗?
在我十五岁以前,村里家家包的粽子都是自家种的粘高粱米和黄米,这里大多是黄土地并且雨量偏少,高粱和谷子对土地不挑不拣且耐旱,沟沟坎坎和坡地,大多种的是这两种作物。
高粱米雪白润滑,黄米金黄滋腻厚重,不同的口感让人们的喜爱形成了两大阵营。一般的,年轻人更倾向于高粱米,喜欢它雪白的颜色和从口腔滑入食道的通顺,上年纪的人更偏重黄米,喜欢它的厚重与耐人寻味。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不同年龄的处事哲学,年轻人喜欢表面的浮华更在意实际;老年人偏重内涵且目光深远。如果没有后来江米的出现,一切都将这样按部就班的维持下去。
那时已影影绰绰地听说过“江米”这个名字,这里离江边辽远,江米连同江水一样,同样的遥不可及。
在我十五岁以后端午节家家包的粽子里,渐渐地有了江米的身影,江米身材休长,又因为它来自遥远,自然间披挂着一种神秘,口感也比高粱更顺滑,立马得到了年轻人与孩子们的喜爱,高粱米最后也落寞地滑入了老年人的阵营。
现在老年人越来越少,栽高粱种黄米既劳累、口感又得不到年轻的人们的赏识,渐渐地被江米完全替代。就像西装换下了长衫,汽车替代了骡马,外来的钢琴、萨克斯、小提琴西洋乐器撂倒了家门口的锣鼓与笙管笛箫,好像一切新鲜事物都是进步,老旧传统全都是故步自封。标新立异全盘地被现代人所接受,如今的人们丢掉了传统了失去了根本,更完全没有了坚守。
江米自然有它的优势,高粱米和黄米也绝不是一无是处,它们真正的价值,只有那些老人们才能深切地体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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