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

三个星期前，我准备飞回国内，在朋友的车里看到天空中还沉浸在落日余晖中的月亮，那月亮刚过半月。我那时和朋友说，上周你来我家客厅坐着聊天时，我们看着落日渐沉，那时的西天很灿烂，那时的西天能看到月亮，不过那时还是新月。现在再看到，刚好过了一周，这月亮已经半圆。这时间的流逝，在天空中能看得出痕迹，在夕阳半透明的微红中让人感到放松。如果是黑夜里看到，则多半不会有这般轻松的心情，夜里温度骤降，风也更劲，看到这提醒时间飞逝的月亮，更多让人感到一丝惶恐了。

现在又要回去了。在夜深时想起这半年，感到时间飞逝。或者说，在回看过去时，都会有一种那跨越了很大时间跨度的过去，就是那一瞬间的过去。会有一种幻觉，仿佛那不同的时间叠加在这一刻，让人一时分不清此时和过去。又仿佛人可以自由地选择他愿意生活的时间点，然后在那个时间点落脚。这是一种幻觉，但也是在一瞬间，像是从水中猛然冲出水面，意识到此刻是现在。再想起来，会有一种对于时间流逝的畏惧。生活平静如水，人来人往就算有烦恼，也不是让人感到真正烦心的。现在想想，也只有这种对时间流逝的畏惧，是隐藏在日光之下，却又仿佛永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