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于渊(补录)
月光透过窗,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玻璃珠,流星受伤不能去参加今日的庙会了。 姒鲧陪她坐在木板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外面很热闹,听到远处传来的炮仗声夹杂着人群的欢呼,烟花被窗户滤完了色彩,就只是暗红色和屁绿色在那边闪烁着。 姒鲧总是想着给流星围一个城,这城里一滴水都不能有,因为流星一沾水就会蒸发出一些石灰,姒鲧不喜欢石灰的那个味道,他从天帝那里偷过来息壤,姒鲧拿出些息壤给流星造了一个小阁楼,告诫她不要出去,然后姒鲧就出去围堵洪水了。 流星时常感到热,因为姒鲧赶走了所有的水,她感觉自己紫红的血寻着血管密密麻麻地缠在一起,冷漠的蛊惑,牵引,在此流动于不知所踪的未名之处。她又瞧见那只野狗在吠栏杆里的鸡,呲着犬齿,那只鸡只能用一只眼睛瞧着那野狗,流星赤着白足,点上松明,向那只野狗扔去,野狗也没见过几次火,惊惧的跑了。流星又讨厌起那只鸡了,那么鲜艳的羽毛竟然会怕一只野狗,还不如死了算了,流星燃起六支松明丢入栏杆里面,封了自己的神识,不一会儿那只鸡就一动不动了。流星看着它,心里又有些难受,她蹲在地上无缘故的呕吐起来。 “流星,你在吗?还未就寝的话给我开一下门。”姒鲧轻扣着门,小声叫着。 “还没有,你等一下……”流星慌忙站起,急着去开门。“哎呦...这是什么啊!”流星借着月光,看到那鸡喙插入自己的脚心里,血液欢快的流了出来,它们去的不是无名之处了,而是脚心上的涌泉穴。流星感到有些疼痛,姒鲧已经撞开了门,简单给流星包扎了一下。只不过更是欣喜,姒鲧说他用息壤已经堵住洪水了,接下来就是給流星造一座城,没有水的城。 姒鲧寻来了大量高品级玉璋,因为玉防水极佳,他要给流星建一座玉城,姒鲧先是从桑林偷偷解押了猰貐,让猰貐施法烧焦了这方圆百里的土地,又把他绑在通天塔上时刻暴晒着玉城。流星皮肤嫩的快要出水了,脸红扑扑的站在城楼上,看着姒鲧给她修的玉城。 她揉一揉眼睛,兰花粉色的天空中飘着许多蛋贝色的玉璋,星便在玉璋后面忽明忽暗的眨眼,通天塔上绑着一颗愤怒的金球,贴在通天塔上快要融化那边的空气了,流星讶异的捂了一下嘴,把视线挪到刚刚转动过来的寒冷生硬的月上。姒鲧振臂一呼,在城楼上放肆狂笑,他的嘴唇干裂进而迸发出无数暗红的血线,天空边打了一个转儿,竟然觅不得踪影了。流星脱了衣服裸身陷入着肉红色的天地里,她的身线随着云浪起伏,黑密的长发遮盖在胸前,玉璋被月亮一照射脚底传来的是骨头里的寒意,流星走的快了些,去寻姒鲧,但她不想出汗,她不想让姒鲧闻见那石灰味儿。 姒鲧站在城外的山丘上,云落在他身前,顶天立地的背影让流星心醉神迷了,姒鲧为她建了一座城,流星看了看微红的涌泉穴,她不自觉的背对着姒鲧了。 姒鲧苦笑的看着眼前须发皆红的共工:“你是来杀我的吗?”共工摇摇脑袋说道:“你偷东西你该死,我是帮你死的。”姒鲧也不想使出什么法力了他懒懒地给把脖子伸给共工。共工只一剑就戳破这桃红色的,菲薄的皮肤,将见那鲜血愉快的涌向共工的须发。姒鲧的唇也不红了,血色褪去,灵魂割舍得之大欢喜。流星向姒鲧袭去,赤足贴在焦灼的沙土上,星星点点的斑红,她哭不出来,她求共工也杀了她。共工看了看流星说:“你的血是紫红色的,我不喜欢染这个颜色。”流星躺在姒鲧身旁,掏出姒鲧兜里的息壤,共工看见了也没有拿走,就在旁边看着流星。 流星拿着息壤嘴里念念有词,共工突然脸色大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流星解除了息壤的法术,洪水堵不住了,流星裹在水里就化成石灰了,她包裹着她和姒鲧像雕塑一样伫立在城里。终于,他们成为神祗,受着香火,姒鲧脑袋也是放在她的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