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堕胎两次,男友却坐进了富家女的宝马车



我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紧张得浑身发抖,我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好像接下来等待我的就是极刑。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斥责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太不自爱,才多大点,就三天两头来堕胎,肚子里的孩子究竟和你们有什么仇?”
我听着冰冷的器械碰撞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流出。

“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这样了!”我惊恐地呼喊起来,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好像被死亡封住了一般。
我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梦魇。
不过梦都是现实的折射,在现实生活中,我的确堕过胎,而且前前后后有两次。
让我堕胎的就是我的男朋友庞小龙。

我和庞小龙是大学同学,我是计算机系,他是音乐系。
我们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我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而他,他的性格就像他的相貌一样张扬外露。
单纯从外貌上来讲,没有哪个女孩能抵御他的魅力,何况他口才一流,台风稳健,唱起歌来如神灵附体。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无论是相貌上还是才华上,但他却从众多追求者中独独选中了我,用他的话来说,他觉得我不争不抢,是个淡泊宁静的女孩子。
他说我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禁不住他甜言蜜语的攻陷,很快就掉进了爱情的罗网,我以为那罗网里全是鲜花和礼物,其实它同时也是一个陷阱。

我和小龙刚谈了一个月恋爱就出去同居了,因为那样可以省开房的钱。
我们同居的一年时间里,我既是他的保姆也是他的床伴,我烧饭做菜,洗衣拖地,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家庭主妇的模样。
而且,电费水费从来都是我掏钱,小龙只在我过生日的时候象征性地给我买个5寸蛋糕。
他没有给我送过花,没有送过饰品,包包,衣服,他说他知道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
开始的时候,他这样说,我还曾沾沾自喜,觉得他了解我,看到了我灵魂的美。
可是日子久了,我才知道,他当初之所以选择我,不过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便宜。

我穿19元的T恤衫,他会说:你年轻,穿什么都好看,你是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你。
我买五元钱的塑料耳钉,他会说:塑料耳钉戴上去比较可爱,没有金银珠宝的俗气感。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虽然对我要求苛刻,对自己却大手大脚。
因为一次舞台表演要穿夸张一点的服装,他跑遍了市区所有的舞台服装店,我让他租一套,他却说不是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自在,会影响他的舞台发挥。
最终,他花了1200元买了一套全身挂满亮片的运动装,只穿了一次就永远地挂在那里。
而那1200元是我分别从两个室友那里借来的。
除此以外,他双标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刚开始觉得他“双标”的时候,还恨过自己,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后来我才算看穿了,他根本就是欺负我的善良、天真、不计较,我也才算明白了他夸我“不争不抢,淡泊宁静”的真正内涵。
因为花钱的事,我们争吵过许多次,每次都是我甘拜下风。
他说他是学音乐的,面子问题很重要,他说他是有前途的歌手,不能在穿着上跌份。
但我却觉得他太爱慕虚荣,他明明家境一般,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靠他姐姐打工挣的,可他却总是只在意那些花里胡哨的表象。
我嫌弃他没有感恩的心,他太自以为是了,总是觉得周围人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不得不说,他的自我感觉未免有点太良好了。
我突然萌发出一个念头:有一天,我会和他分手吗?
就在我为这个想法困扰的时候,他那边居然先出了状况。

有一天晚上,我在出租屋收拾了半天,连洗脚水都准备好了,却还是不见小龙回来。
我打电话给他,听见他那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KTV里。
他表现得很不耐烦,没说两句话就挂断了。
我知道他平常最喜欢去的那家KTV,所以我直接找了过去。
不过我虽然去了,但我却不知道他在哪一个包间,我着急地打电话给他,没想到他直接挂断了。
我看着屋子里射出来的旖旎的灯光,听着那些嗨到破嗓的喊叫,觉得自己与那些繁华热闹格格不入。
我也奇怪小龙怎么会看上我,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怕他喝多了酒,会出什么事情,一边焦急地跺脚,一边在走廊里等他。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我看见他扶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子去洗手间。
尽管我离他们有点远,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女孩手里的香奈儿包包,她穿着淑女风的套装裙,一身奢靡气息。
我记得小龙说过,他最讨厌富二代,因为他们天生会投胎,命太好。
他说正是因为有了那些富二代的对比,他这种贫民出身的人才会产生难以磨灭的自卑感。
但我看他扶着那女孩子的样子,却非常小心翼翼,一脸的珍视和膜拜。
那种眼神,他从来没有给予过我。

我看着自己身上寒碜的服装,看着自己脚上廉价的鞋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报复心理。
我气冲冲地走上前去,拉着他说:“庞小龙,你在干什么?”
那富家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仰起脸说:“她是谁?”
我能感到她语气中的居高临下,也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不可一世。
“她是……我姐。”
庞小龙嗫嚅着说。
我愤怒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不能保持基本的体面。
“你姐是干什么的?”那富家女把包包的拉链抖了抖,将那个刺目的logo正对着我。

“她……她在附近的工厂上班,所以比较节俭。”庞小龙像见到了穷亲戚似的,言辞躲闪,恨不得能够立刻插翅而逃。
我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不喜欢带我出去参加朋友的聚会,他根本就不是怕我被不良风气腐蚀,也不是怕我喝醉了酒被陌生人揩油,他只是觉得我会给他跌份。
说到底,他无非是想利用我,他想谈恋爱,可是没钱,所以他找了我,因为我傻。
他如今骗财骗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我也厌倦了,就一心想着攀高枝了。
在他眼里,我或许只是一块垫脚石而已。
可我真的只是一块垫脚石吗?那些使人滑倒摔跤的不正是垫脚石本身吗?
我要让他知道,我没有那么软弱可欺。

那天晚上,庞小龙没有回来。
我有一种直觉,我觉得他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果然给我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眉飞色舞地和我说,他终于有资格举办个人演唱会了。
他说他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争取一炮而红,而资助他的正是那个富家女。
他说她是他的贵人。
他说他离成功越来越近了,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他让我把出租屋里他所有的东西都处理掉。
他说他很快就要成学校里的名人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住在那种500块钱一个月的民房里面。

我说我呢?他是要顺手也把我处理掉吗?
我说他成了名人之后,肯定更看不上我了,而且他的那些粉丝,他的追随者,也会看不上我。
我冷笑着说他和那个富家女其实挺般配的。
我话里藏刀,每个字都说得痛彻心扉,他或许也听出来了。
他假装安慰我说:“你为我付出了多少,我心里都记着呢,我目前只想功成名就,从来就没想过要劈腿,你不要担心太多。”
我噗通挂掉了电话。

我没有把房子退掉,因为我不想搬回宿舍,我接受不了被抛弃的事实,我也忍受不了同学们的讥笑。
不过,我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只留着一沓照片和一个账本。
演唱会当天,我早早地出现在会场里,会场门口早就拉起了巨大的横幅,地上铺着红毯,鲜花和气球把整个会场装饰得异常漂亮。
我穿着租来的婚纱礼服,站在会场二楼的窗口。
演唱会开始之前,整个会场门前被堵得水泄不通,很快就有一辆宝马车缓缓驶来。
司机彬彬有礼地打开车门,庞小龙和那个富家女手牵着手走下车来,在周围人的欢呼声中,他们相视而笑,仿佛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我拉了拉婚纱后面的裙摆,又对着镜子补了补妆,我想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得为自己争口气。
楼下不时地传来庞小龙声嘶力竭的歌声: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观众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我缓缓地走下台阶,一眼就看见庞小龙牵着富家女的手,在舞台上卖力地表演。

她或许以为我早就输定了。
的确,在这场游戏里,我本来就是输家,因为我的姿态太卑微。
但我要输得干净清爽,我既然跌入了深渊,就要拉着我的对手一起沉没。
我走到了通向舞台的红毯上,观众的目光很快就聚集在我身上。
庞小龙的歌声在我耳边戛然而止,他吃惊地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仇人。
我知道他很害怕,他怕我断了他完美的凤凰男之路,因为他欠我多少,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径直地走到舞台中央,站在他们中间,我夺过庞小龙手里的话筒,对着台下的一双双眼睛说:
“今天是我和庞小龙分手的日子,所以我特地穿上这身婚纱。”
台下的观众面面相觑,开始骚动起来,庞小龙面红耳赤,他想抢过我的话筒,没有得逞。

我继续说:“是的,就如你们看到的,我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因为我没有这位小姐漂亮,也没有这位小姐有钱。”
我转向那个富家女,把那沓照片塞到她手里。
“庞小龙,我配不上你,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开演唱会,但是我给你买过1200元的演出服,600元一双的运动鞋,你玩游戏是我充的卡,你喝的每一瓶可乐用的都是我的钱……”我把账本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
他低声说:“我只是不爱你了而已,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我说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绝情,我只是想和他撇清关系,而这个场合正合适,因为在场的每一个听众都是见证人。
说完了,我就如释负重地走下了台阶,庞小龙转身去追那个富家女,因为我话一说完,她就甩下照片走了。
那些照片记录的都是幸福的瞬间,那时候我和庞小龙看起来是多么地相爱呀!

因为我这一闹,庞小龙的名气更大了,我每次走在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地说:“瞧,这就是庞小龙曾经的女朋友!”
她们的语气中竟然有某种艳羡成分。
据说那个富家女很快就和庞小龙分手了,但是他一直桃花不断,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子也有不少。
不过,自从和我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穷酸的女朋友。
有一天傍晚,我从培训机构兼职回来,经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看见一辆玫红色的甲壳虫停在路灯下面。
一个富婆向车外弹着烟灰,手上的鸽子蛋闪闪发光。
庞小龙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幸福的鼓点上,仿佛走向了永恒的财富之门。
他的绰号变成了“庞鸭鸭”,因为他明目张胆地做了富婆包养的鸭子。

“那只会唱歌的庞鸭鸭”,我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想到我在手术台上的场景。
医生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太不自爱……”
我的眼泪滚下来,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太蠢,我很想这自始至终只是一个噩梦,可它其实是一种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