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
查看话题 >夜间诡谈7-8:失联+灵魂面具
7.失联
阿明是我年少时最要好的朋友,九年前我们非常离奇地断了联系。我把原因归咎于他的突然疏远。后来从共同的朋友处了解到,所有人都联系不上阿明。他仿佛人间蒸发。
然而就在刚才,我读了他博客里的一篇加密日记。那是他写的最后一篇日记,发表时间恰好在九年前暑假。我不玩博客已有多年,若不是收到它即将关停的消息,我肯定不会登录也不会浏览阿明的博客,更不会猜到日记的密码就是他生日。
以下是阿明的日记全文:
2010.7.16
我记不清具体是在哪一天,何种情况下,接受谁的邀请去参加那场派对的,只知道当时的我孤独一人。
不远处有七八个人聚在一起。他们中间有个短发女孩特别可爱。我想跟她说话,却不敢贸然搭讪。一走神,她竟出现我面前。她说她叫新敏,我们聊得挺好,她毫不在意我腼腆孤僻的性格。
我很后悔没有要她的联系方式。
派对结束回到家,我妈不在。一定是应酬没回来。因为离异,她以前晚归都会打电话给我,这次却没有。我想她一定是太忙了。
那晚,我梦到了新敏,梦里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从美梦中醒来,我妈仍不在,房间里没有她回来过的痕迹。我给她打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正纳闷,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慌忙开门,叫了声“妈”,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新敏!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又惊又喜,问她怎么知道我住哪。
她咯咯笑着说:“你猜啊!”同时迅速踢掉鞋子,溜进屋里。她的腿又细又白,趾甲涂得漆黑,泛着亮光。
我们并肩坐在沙发上。
聊了没多久,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以为是我妈,慌忙叫新敏躲起来。我不是一个轻浮的人,怎么解释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陌生女孩?
新敏倒是大方地说没关系,她可以解释。
开门后傻眼了,门外的高个女子明显不是我妈。新敏一看便叫出对方的名字,好像叫陶敏。
“你不欢迎我姐姐吗?”新敏问。
我连忙说欢迎,并把陶敏请进屋。
可是,接下来我家的门不停地被敲响,敲门的人有男有女。他们毫不客气地进来,都说是新敏的朋友,有几个在昨晚派对上见过。我不懂他们为什么来我家,他们谈笑自如,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怎么回事?”我悄悄问新敏。
她深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说这些都是她的好朋友,昨晚有些事没谈完。
我像着了魔似的无法拒绝,直到夜幕降临才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我接到我妈的电话,说是临时出差。那头信号不太好,没说几句就挂了。我也没多问。
次日,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开门,又是新敏!
她轻车熟路地溜进屋里,盘腿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我就好开心,没多想她怎么又来了。
结果,很快敲门声便依次响起,像是前一天情景的重复……
先是她的姐姐陶敏,之后是昨天出现过的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连顺序都毫无差别。只不过最后多出了几个人,是小区的保安。
我有点害怕,心想莫非遇到了传销组织?
“你想干嘛?”我问新敏。
她用央求的语气对我说,这些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大伙儿想商量一些事,苦于没有场地,总不能天天包场搞派对吧,而且在外面会被当成非法集会。小区保安是硬要跟来的。说到最后,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哽咽起来。还说如果不欢迎,她可以马上带他们走,绝不打扰我。
我哪忍心赶她走,忙说我妈出差的这几天,他们可以在这里。
新敏连声道谢,拉着我跟其他人做介绍,可我一点也不想认识他们。
然而,接下来两天,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除了保安,附近的邻居也加入了他们。其中有些人很面熟,但看起来怪怪的,跟平时不太一样,脸上的表情很呆滞,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
更怪的是,我妈没有如期归来,我联系不上她。
而这群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挤满我家的每一个角落。新来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赖在门口的台阶上,像进行某种仪式似的,一个接一个瘫在地上,从我家五楼一直往下延伸,将楼道挤得水泄不通。
我搞不清楚从哪儿冒出这么多人。
“新敏!”我喊道。
人群中没有新敏的踪影,我找不到她,没法向她问清楚。
我忍无可忍,鼓起勇气报了警。警察很快出现在楼下,穿着让人安心的制服,但表现丝毫不让人安心。他们跟其他人一样,钻进队伍里,完全没有质询或劝诫众人的意思。
可以肯定,这些警察已经不是原来的警察了。
我试图挤开那些瘫倒在地,以古怪姿势靠在一起的人,逃出这里。可他们丝毫没有让我通过的意思。我一摸口袋,手机不见了,是落在房里吗?还是被人顺走了?我快崩溃了,腋下湿漉漉的全是汗。
“阿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挤回阳台,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向外望,看见新敏站在楼下队伍的末尾,俏皮地歪着头冲我笑。她的身旁并排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陶敏,也歪着头。另一人有点矮,很面熟,头和前两人歪成相同的角度。
那个人是我妈……
现在,我在小区对面的网吧写下这篇日记,希望那东西不会抓到我。
我发誓,刚才见到我妈的那一刻,我的意志完全崩溃,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我从窗台上纵身跳下。我以为我死了,可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把我托起来。落地时,我看见两腿之间出现新敏的脸。
她冲我咯咯笑着,我瘫坐在她的小腹上,看见她的四肢朝相反的方向弯折,像茶几似的撑在地上。
那景象多么吓人啊!
我跳起来,没命地逃,同时情不自禁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我宁愿自己没有回头!
新敏后面还连着许多扭曲的人体,都跟新敏一样反折四肢,以怪异的姿势连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挥动无数手脚,快速蠕动,发出令人不适的嘎吱嘎吱的声响。不远处还有更多相连的人体,一节一节从我家的楼道里爬出来……
阿明的日记到此结束。
在考虑其真实性,以及是否作为有效证据呈交警方之前,我的脑海中跳出一个可怕的猜测。新敏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的熟悉,还有她的姐姐陶敏。
我不禁想到前段时间在派对上认识的小敏,她留着短发,特别可爱。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沙发里,往脚上涂着黑乎乎的指甲油。她有许多怪癖,比如说每次回家总忘记关门,夜里喜欢趴着睡觉,还常常一个人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跟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完)
8.灵魂面具
他颤抖着坐在写字台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夭折的事业、失败的爱情无情敲打他敏感、脆弱的内心。他将鼠标移到装满设计稿的文件夹,按下删除键,仿佛这样就能删掉他不堪的人生,删掉他不切实际的幻梦。
薇薇今天早上正式跟他提出分手,理由是不想再过风雨飘摇的生活。
她最常用讽刺就是:“看看你!没有天分还死倔!”
每次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就像在滴血。唯一明白他内心多么热爱设计的人就是薇薇,而她却以分手给他致命一击。
迎着夏夜闷热的风,他步入夜色,打算找个地方喝个够。他来到一家酒吧,酒吧的地段有些偏,他只去过一次。里面人不少,但很安静。他要了一杯啤酒,坐在角落。
不久,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老妇人闯了进来,头发扎成数根麻花披散在后面。
“面具!”她喊道,“渗入灵魂的面具!充满灵感和智慧的面具……”
话音未落,吧台后的小伙朝她连连摆手,意思是叫她滚蛋。
“等等,让她过来。”他把手一挥,“什么面具?能给我看看吗?”
老妇人嫣然一笑,从布袋里掏出一副面具递给他。面具的肤色和质感都跟真人相仿,简直就是一张脸皮。
“嘿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面具,戴上它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老妇人神秘兮兮地说,深陷在眼窝中的双眼泛着狡黠的光芒,“年轻人,我看你面露疲态,神情萎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话听起来毫无疑问是骗子的套路,他不打算搭理,又被面具深深吸引。
“这面具不错,怎么卖?”
老妇人手指一摇:“请我喝一杯酒就行。”
“就这样?”
他把酒递给她,她一饮而尽,再将面具塞进他手中,笑着说:“祝你好运。”
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没有了薇薇的房间冷清得像棺材。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他呕吐起来。吐完后他想到那副用酒换来的面具,于是将它捧在手中仔细端详。面具很轻,更像是一张面膜。
戴上它真的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吗?
他苦笑一声,洗了把脸,抱着玩的心态将面具轻轻敷在脸上。面具竟然吸附住他的脸,凹凸处渐渐贴合,浮现出他脸庞的轮廓,五官也清晰地显露,完全看不出戴了面具。
太神奇了!
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他做了个梦,梦里薇薇没走,仍然依偎在他身旁……
之后的日子,他满怀激情地投入工作,脑海中的设计灵感源源不断。对流行趋势有了独到的见解,对版型和细节的把控也愈加游刃有余。他设计的服装款式极其畅销,被其他品牌竞相模仿,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或许是面具的缘故吧。唯一的缺点是没法摘下,面具和皮肤之间没有丝毫的接缝。
不过,谁在乎呢?他的灵感无处不在,午餐时、会议中、睡梦里,都会有具体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他设计了一款又一款衣服,在业界的知名度节节攀升。
他渐渐停不下来了。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着他。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描绘出一张张惊艳却陌生的设计稿。他机械化地做着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却不了解每一件事的意义。他不明白为何惊喜,为何沮丧,失去了对生活的的感知能力,可仍停不下来。
直到某天,他感到脸上一阵刺痛。来到镜子前,发现脸颊靠近脖子的地方出现一颗被挤爆的痘痘,红白相间的液体正从里边缓缓流出。他洗了把脸,没当回事。
但几天后,他的另一侧脸颊、额头和下巴也莫名其妙出现破掉的痘痘。
去了医院,医生都说是工作太辛苦,导致发炎,并开给他内服的药物和外敷的药膏。
结果毫无作用,伤口处开始流出让人不适的脓水。更怪的是,肆意生长的痘痘并非随机产生,而是在当初面具和皮肤接合的部位。
一定是面具搞的鬼!他驱车前往那家酒吧。
“我要找那个老太婆!”他对吧台后的小伙子吼道。
“哪个老太婆?”对方露出困惑的神情。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他回过头,看见一男人正在大声斥责旁边的年轻女子,说着不堪入耳的话。那女子看起来有些面熟。
是薇薇!
在他为事业奋斗的日子里,居然把薇薇完全抛在脑后。他明明还爱着她。他们有多久没联系了?分手至今过去了多少时间?
全然记不清了。
他没再多想,走过去一把拉住薇薇的手,扬长而去。他开车回到住处,忘了自己去酒吧的目的。
走进充满回忆的房间,他的鼻子酸酸的。而薇薇奋力扑到他的怀中,泣不成声。他轻拍她的肩膀,说着安慰的话。他不知道分手后的日子她过得怎么样,但一切不再重要。他们重新在一起,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昏黄的灯光下,薇薇疯狂地褪去他的衣服。诱人的香水味混合她身上淡淡的汗味,撩拨他内心久违的欲望。她柔软丰腴的双乳紧压在他胸口,湿润灼热的吻令他无法呼吸。他抓紧她的手,任彼此的灵魂放肆地碰撞在一起。
有什么不对头。
快感消失了,身体逐渐不受控制,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强占他,把他挤到一边,就像促使他不停设计却失去感知能力的那股力量。他觉得两副湿漉漉的躯体正加快速度,耳畔是沉重的呼吸声和奇怪的、皮肤撕开的声音。
随着一阵痉挛和薇薇到达顶点的娇喘,他灵魂出窍般飘了起来,变成轻薄的一片,浮于半空,而后重重落进深沉的黑暗里。最后一瞬间,他瞥见薇薇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中。他们四目相对,深情地注视着彼此。
他意识到这个男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晕了过去,梦境如潮水,席卷而来。梦中的他依然是那个一无所成的设计师,郁郁寡欢地徘徊在城市的夜晚,理想和现实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面具!渗入灵魂的面具!充满灵感和智慧的面具……”
他的眼前重新明亮起来,昏黄的灯光通过布袋的缝隙,给他带来光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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