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的故事
阿言出生于面向断崖的海边村子,从小就是孤儿。她自幼当佣工,有时给盲女当向导,有时靠着汲取盐水为生。
长大后,经人介绍,嫁给了家境困苦的留吉。留吉家贫,村子也很偏僻,还有一个卧病的母亲,几乎断了娶媳妇的念头。但是自从阿言嫁过来后,不仅能干,对卧病的母亲也很好。
阿言与留吉一起下地干活,勤劳地做饭洗衣,毫无怨言。留吉爱阿言。
冬天大雪封山,留吉与同村的两个邻人结伴去京都做酿酒师傅。一直到来年的三月份,地面解冻了才会返回。
阿言在村口送丈夫出远门,依依不舍。卧病的母亲身体好转,已经可以起身到邻居家串门了。
阿言念及丈夫出门赚钱的辛劳,自己也不愿意在家吃白食,于是到离村子不远的小屋编草席补贴家用。小屋里聚集了二十多个年龄不等的女人,虽然工作辛劳,并且收入微薄,但是免去在山上或者田地里劳作的辛苦,竟然很多人还想要加入。
与留吉同村的权助,是村子里到京都做酿酒师傅中的一人。某日,接到家里发来的电报,得知母亲病危,于是请假回家奔丧。
回到家乡,权助先在车站的小酒馆吃饱酒饭,才冒着大雪踏上回家的路。在风雪中,权助依稀看到前面有一个披着毯子的人在艰难行进。
权助与母亲、兄嫂以及四个侄儿侄女住在一个屋檐下。权助在家不受待见,村子里的人也对他敬而远之。但是权助身高腿长,有蛮力,所以在酒坊很受欢迎,常常被使唤去搬重物。
权助叫住了走在前头的人,却发现此人是阿言。阿言告诉权助,一起与她在小屋编草席的两个女人因为感冒所以没有上工,她见风雪愈来愈大,于是请假早归。
权助嫉妒留吉娶了阿言这个好媳妇,早就对阿言垂涎三尺。趁着风雪交加,四下无人之际,竟然将阿言奸污了。
阿言惊恐万分,对于权助让人发指的罪行却无处诉说。她害怕说出去自己无法在村子里立足,也害怕丈夫留吉去找权助拼命。身材矮小的留吉,哪里是身高六尺的权助的对手?
权助处理完母亲的丧事,继续回到酒坊做事。自从自己欺辱阿言,权助在留吉面前不自觉地高大起来。
酒酿成了,工厂念及留吉辛苦劳作,为他提了等级,以后身份就在权助之上,薪酬也自然高了一级。
对于留吉被加薪升级,权助忿忿不平,总认为加薪的应该是自己。为了刺激留吉,权助在留吉面前污蔑阿言,说她与收购草席的男子有染。
留吉起初不信,但是禁不住权助的一说再说,从将信将疑到深信不疑,几乎相信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偷人了。
留吉揣着几个月的酬劳回到家,质问自己的妻子是否背着自己品行不端。阿言竭力否认,没有说出自己被权助欺辱的事情。
阿言崩溃大哭,留吉选择相信妻子。
阿言与留吉婚后两年都没有怀上孩子,但是在被权助欺辱后,却意外怀了身孕。孩子在腹中日渐长大,阿言愈发心事重重。
某日,留吉外出购买农具,顺便到接生婆处询问关于阿言生孩子的事情。留吉希望阿言能顺利产下孩子。
从接生婆口中得知阿言腹中的孩子是在正月怀上的,留吉犹如遭到晴天霹雳。正月,留吉在京都酿酒啊。
留吉羞愧难当,又怒火冲天,赶回家找阿言对质。阿言正在田间拔草,听到留吉的责问,她不发一言。
被怒火薰昏的留吉骑在阿言的身上,一边厉声逼问,一边加重扼住阿言脖子的力度。等到留吉反应过来,阿言没气了。
次日,留吉到警察局报告阿言自杀的事情。警察认为老实能干如留吉,不会干出杀妻的事情。年迈的乡村医生花了5分钟验尸,宣布阿言是自杀身亡。
在阿言下葬一周左右,村民在田里发现了阿言平日插在头上的梳子。田里的梳子,以及纷乱的踩踏痕迹,让人怀疑阿言的真正死因。
流言传到警察的耳朵,于是开棺验尸。验尸人员发现阿言白绫和服被染得通红,觉得蹊跷。掀起和服的下摆,却大惊失色。
一个拖着脐带的婴儿,长着黑色的头发,小脸像蜡一般白,趴在阿言的股间。
母子无言,众人无语。
这是日本作家水上勉写的故事,名字叫做《越后筒石亲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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