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旧文整理】无聊中的研究：龙的诅咒

文 / Evarnold

2008年9月27日

无聊中的研究：龙的诅咒

很早就听学者说，中国的龙的英译不应该是Dragon，建议专门翻成Long或者Loong，原因主要有二：一，两个图腾演变到今天，中国龙是祥兽中的极致，而西方的Dragon是恶兽中的巅峰，前者带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者为了镇守一方荼毒生灵，两者阶级有别，应划清界限；二，两者形象上就是两种生物。与大家熟悉的中国龙形象不一样，Dragon不仅大腹便便，而且多了对蝙蝠一样的翅膀，据说在形象上参照魔鬼撒旦。若还是整天把中国龙和Dragon联系在一起，对于始终自称是“龙的传人”的我们来说，国际形象也太糟糕了吧。

Loong与Dragon之争，让专家们去吵吧，神奇的是，无论是中国龙还是西方龙，都仿佛真的如传说一般会下诅咒——对电影的诅咒。凡是想好好表现龙这一形象的大电影，无论是请了什么黄袍加身的明星，还是做了什么开天辟地的特效，结局都惨淡无光。如此一致地吃力不讨好，看来龙果然是不可轻易亵玩之物。

受西方龙诅咒的代表是：《火龙帝国》、《龙之心》、《龙骑士》、《贝奥武夫》，受中国龙诅咒的目前仅一部：大名鼎鼎的《D-WAR》。

前几天晚上看了《火龙帝国》，完全是冲着克里斯蒂安贝尔去的。本打算近期写篇他的专集，好好夸他三番，一夸长得帅，二夸演技棒，三夸眼光好。没想到文章还没开写，这“第三夸”就要大打折扣了——出演《火龙帝国》完全是贝帅看走了眼。虽然还能看见他招牌式的一本正经的面孔，但是全片的平庸让他的演技变得很乏味。

《火龙帝国》出身于一个不同寻常的概念：不把龙放在魔幻背景，而是放在科幻背景。从“龙与地下城”的世界到“辐射”世界的转换，把龙拉下神坛，喷火也不再是魔法，而被解释为口腔中腺体分泌出的两种化学物质，在空气中相遇就燃烧——编导或许觉得是一招神来之笔，毕竟让坦克、直升机等现代装备与龙共舞还是前所未见的奇观。但是，《火龙帝国》的创作者或许可以制造出令人满意的特技，但实在不是一个说故事的好手。我坚信要在动作片里说好故事所需要的功力绝对比文艺片更高。在这一点上，《火龙帝国》要补的课太多了——虽然里面的龙的特效很上档次，但是龙在片子里几乎没有什么震撼力的表现；虽然里面的人物也有贝尔和马修两大实力派，但两人在片中到底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编导都犹犹豫豫。按理，马修代表美国文化，崇尚英雄主义和自由主义，而贝帅代表英国文化，象征着保守、中庸和秩序。但是这两个角色都没有很棒的表现，马修后来竟然也怂了，贝帅更是在关键时刻连武器都掉在了地上。而中间夹杂一个女人，没有起到任何推动剧情的作用。更莫名其妙的就是，就是这样一塌糊涂的三个人，竟然就把连核武器都奈何不了的龙族灭了，拯救了全人类——途径是找回了失手掉地上的C4炸弹并将之丢进“种龙”的嘴里——你说扯蛋不扯蛋？

再说第二部被龙族诅咒的电影：《龙之心》，因为出现得早，辈分很高，甚至在特效史上都曾占有一席之地——但也仅此而已。肖恩康纳利的嗓音配上当时最高超的电脑技术（比《侏罗纪公园》更上一层楼）第一次让龙在银幕上得以“活龙活现”，然而这骑士的成长故事实在是不忍卒观，特效除了电脑绘图的比较有突破性之外，爆破等传统特技方面都很拙劣，形成了强烈的效果反差，使得本片除了视觉猎奇外，几乎不再引起一丝反响。肖恩康纳利配音的龙貌似是最后一条龙，好歹有些善心，算是例外。

第三部，《龙骑士》。我这样的魔幻迷甚至都没看过，可见号称欲与魔戒比肩的此片反响有多平淡。

第四部，《贝奥武夫》。未曾研究过撒克逊安哈特史诗，但感觉这名字奇酷无比，很有《暗黑破坏神》里野蛮人的味道。然而这片子……目前来说，全3D仿真人电影几乎是全军覆没，从众所周知的经典大败笔《最终幻想》开始，到《极地特快》，再到《贝奥武夫》，都是同样中了SD仿真人诅咒——这点实在应该向皮克斯看齐，《超人总动员》里的人物设定绝不走真实系路线。本来安吉丽娜朱莉的裸背很诱惑，但脑子里总有根弦不断提醒你这是假的裸背，那简直比“裸替”还恶劣。从这点来看，《贝奥武夫》中了龙与3D双重毒咒，想活命几乎不可能。

第五部，是“神作”《D-WAR》。有时想想韩国人傻的时候是真傻，把中国龙抢作韩国龙我暂且不说它，把威塔这么牛逼的工作室请来做特效却编出这样一个糟粕故事我也暂且不说它，现在这么SB的电影出笼了却争先恐后地挤进电影院集体受虐，受虐了还嘴硬说好，我真的想不通啊，有必要这样搞民族自信心吗？

话说龙的诅咒成真，怕也是有原因的：一，没有众所周知的好故事作支撑；二，影片太容易在视觉猎奇的功利心态中迷失方向；三，龙毕竟不是人，并非真的由观众所喜闻乐见。

当然，龙的诅咒不适用于动画片领域（《贝奥武夫》我暂且不算在动画领域内），《史瑞克》里被颠覆的母龙和我们80后都有口皆碑的《罗德岛战记》里的诸龙们，都还是很帅的；也不适用于游戏领域，《博德之门》里的龙简直是酷毙了。以此类推，之所以《指环王》这么成功，就是因为里面没有龙啊！一想到这里，突然发悚：据说《魔兽争霸》正在考虑电影化，一旦成真，那么这里面的奇美拉和冰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