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制度和大革命》读书摘要和笔记(20190725)
即将发生的大革命开始在法国各地动摇人们的精神,激发无数新思想,只有政府能够回应它们。在推翻政府之前,大革命促进了新思想的发展。中央政府完善了自身以及其他一切事物。——“第二部 第五章 中央集权如何能够在旧政权之下暗中钻营、取而代之却没有摧毁旧政权”
无论是贵族还是资产阶级,凡是试图脱离政府控制在公共事务中发挥作用的人,一律是政府仇恨的对象,这已经是法国的行政格局的典型特点。——“第二部 第六章 旧制度之下的行政管理”
首都相对于国家的其他部分具有多少政治优势,并非取决于地理位置、规模抑或财富,而是取决于政府的性质。
我想如今人们已经达成了相当普遍的共识,即行政管理的中央集权化和巴黎的无限权力,是在过去四十年间导致不同政府垮台、政权不断更迭的重要因素。我不难向读者表明,同样两个条件的组合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旧君主制度以突兀而猛烈的形式崩溃的原因,它肯定也属于孕育其他革命的那场最初的革命的主要起因之一。——“第二部 第七章 在欧洲的所有国家之中,为何法国的首都获得了相对外省的最大优势并且最完全的吸收了整个国家的精华”
政治自由具有出色的力量,能够在不同阶层的公民之间培养必需的关系和相互信赖的纽带,同时又不会让他们彼此总是相似。长远看来,人们彼此变得相似却又对同胞的命运漠不关心正是独裁整体必然造成的结果。——“第二部 第八章 何以法国的人们变得最为相似”
由于这些只考虑自己的小团体不断发生冲突,法国人与生俱来的自负和虚荣得以强化,变得更敏锐,同时身为公民的合情合理的自尊却被遗忘了。……于是每个小社团都单独存在,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对没有直接影响的事务不闻不问。——“第二部 第九章 如此相似的法国人何以变得前所未有的疏离,分裂成性质不同的小团体,彼此漠不关心”
如果一个政府虽然慈善但缺乏公共监察或者支配手段,一旦其权力正当化,并摆脱了对革命的恐惧——那是人民的最终防御措施,对金钱的需求就会驱使它降格至采用暴力和不光彩的手段。
在君主统治时期的记录中,随处可以发现王家的资产被出售后又被没收的情况,理由是不可转让。订立的契约遭到破坏,设定的权利遭到无视。每次遇到危机,国家债权人就成为牺牲品,政府无休止的欺骗民众,失去了公信力。(笔者注:没有约束和制衡,权力就会衍生出各种恶,最终将被革命这种最激烈的方式解决。)
无论在什么地方,你如果发现一些有害的改革,或者违背时代精神的中世纪的古老机构在其缺陷进一步恶化的同时继续存在,那就深入探究以找出祸根:你会发现它本来是财政方面的权宜之计,后来却转变成了制度。为了偿还一时的债务而确立的新权力竟延续了数个世纪。——“第二部 第十章 政治自由的毁灭和阶级的分隔如何导致了几乎所有对旧制度致命的弊病”
司法的习惯在许多方面变成了民族的习惯。人民通过法庭学到的思想是任何议题都由辩论决定,任何决定都可以复议,还有公开讨论以及坚持正式程序的惯例,这些都与奴役格格不入,也只有在这些方面,旧制度对自由人民的教育做出了贡献。
在旧制度下,受过教育的和富裕的阶层远远不是受到压制并被迫服从。实际上包括资产阶级在内,他们都过于自由,随心所欲,因为王权政府不敢阻止那些阶层隔离自己,损害人民;为了迁就他们或者镇压他们的反对,政府几乎总是觉得必须离弃人民任凭他们处置。
如果以为旧制度时期是充满奴役和依赖的时代,那就大错特错了。那时自由的普遍程度远远超过今天,不过那是一种不正规的、时断时续的自由,而且总是受到阶层之分的限制,总是受到特例和特权的观念的束缚,它们允许人民几乎像反抗专横权力的行使一样公然违抗法律,却几乎不能保证全部公民拥有最自然和最必需的权利。虽然这样的自由是受到限制和扭曲的,但也是富有成效的。(笔者注:作者高度评价旧制度对于自由核心价值的维护,虽然旧制度的自由是扭曲的,但是有效的。)——“第二部 第十一章 旧制度之下确立的自由的类型,及其对大革命的影响”
18世纪时,法国农民也许不再是封建小领主的牺牲品;他们只是偶尔受到政府的暴力攻击。他们享有公民自由,拥有一部分土地。然而其他所有阶层都与他们隔离,他们的处境更加孤立,其程度或许比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更严重。这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新压迫。
然而压迫的真正表现不仅在于对那些不幸的人造成的损害,而且在于阻止他们改善自己的生活。(笔者注:这实际上是一种更为隐蔽、动机更恶劣、后果也更严重的压迫,农民受到了这种压迫,往往并不自知,甚至会认为本应如此,即使在文明进步的背景下,他们的处境也只会不断恶化。)
资产阶级与贵族各自孤立,农民也与贵族和资产阶级相互隔绝;类似的过程在每个等级的内部发生,因此等级内部出现了泾渭分明的小团体,彼此几乎像等级与等级之间一样疏离,显然整个社会变成了同质化的一盘散沙,没有任何将它的各个部分结合起来的力量。(笔者注:作者认为法国社会是一盘散沙,并给出了部分原因,这个原因也可以解释我们中国社会的部分状况,中国社会的个人和团体也是以自身利益考虑,而很少考虑公共利益。)——“第二部 第十二章 尽管有文明的进步,为何18世纪法国农民的境遇有时比13世纪时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