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主义
曾几何时,当初追求完美音质的那个我,现在开始喜欢听现场版的音乐。听着音乐以外的噪音,风声,歌手不完美的发挥,和台下观众的尖叫声,此时此刻,我仿佛就在哪里。可能是出于内心深处的一份孤独,也可能是处于激动分享给别人之后的淡漠反馈,至少听歌时,你总会觉得有个伴。
小时候的我们总愿意把当前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别人,但是别人却没有你那么激动,后来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款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欢愉。当我把东西分享给父母,或者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向父母炫耀的时候。他们总会说,这是你应该能做的事情。
我一直都是一个想要力求完美的人。从小拼四驱车,总是会为了贴纸无法严丝合缝而一次次的反复尝试。打扫时会为了地上一些稀碎的灰尘而用餐巾纸擦个不停。镜面的东西我都想做到一尘不染,不留一丁点指纹。
但是现在的我渐渐可以忍受不完美,与其说是忍受,不如说是没有精力去调整罢了。不知是环境的原因,呼吸的空气里总是会有漂浮的灰尘,对我的环境造成污染,我无法改变,只好拉上窗帘,消除阳光带给灰尘的反射,欺骗自己。
随着年岁的推移,我开始可以忍受各种不完美带来的心里压力。或许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很多时候,愿意上交态度不正,草草写完的作业,也愿意在工作中提交不尽人意的文档。
我想从阅读中,找到不完美忍耐力的来源。阅读在当今看来已经是一件古老的事物。很多人喜欢看让人一直兴奋网络小说,在我看来和现代化的抖音别无二致,总是刺激你的大脑皮层分泌多巴胺,渐渐的把你带入时间的黑洞。不过在鱼龙混杂的书目中间,找到一些好书的确不容易,不过在我看来,一些容易让人走神,不思考无法继续读下去的书,那大概就是好书没错了。阅读的缺点是不能与作者进行交互,有时想问作者为什么,有时也想抨击一下作者的想法。
总有人说,人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爱已经辜负的太多,美食就不能再辜负了。
我是一个喜欢吃美食的人,我宁可为了吃,然后在健身房付出加倍的努力,也不远节食来保持身体的良好状态。
一开始我总是爱吃大酒店的美食,考究的选料,精致的摆盘,干净的碗筷,得体的装潢和拘谨的吃相。不可否认的是,确实能带来味蕾上的享受,但是太过仪式感的进食,终究缺少了人类来自丛林深处的归属感。太过完美的事物,总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随着自媒体的兴起,从来不被发觉的街边美食,都在方寸之间的屏幕上被人们悉知。我喜欢这种接地气的味道。得体整洁的装修总是不能让人放松自己,像电视剧般轻声细语,成功人士的交流并不值得我们借鉴。反倒是在逼仄的苍蝇馆子中,握着劣质的塑料杯,在已经被油污渗透的折叠小桌上,才能体现出夜间人生的豪迈与愉快。 有一个理论叫恐怖谷效应,他指的是说明了当机器人与人类相似程度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反感,即哪怕机器人与人类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从而整个机器人有非常僵硬恐怖的感觉,有如面对行尸走肉。
可以说人生来就是不完美的,随着岁月爬上的皱纹,时而皱起的死皮,和留下疤痕的肌肤。我常常有想留胡子的念头徘徊在脑海,我总觉得,胡子可以给总是给别人留下幼稚印象的我,带来成熟的生理特征。

在数码科技越来越发达的今天,CMOS总是变得越来越清楚,细腻,并学会讨好我们。我总是还拍一些照片,不分享,不保存,不回头看。正如我时不时想起写作,记录这些文字,却不会回头去看。当那些胶卷生产线复工时,我开始明白,人,也是怀旧的。在近乎成片完美的数码相机面前,胶卷的质感才多了几分时间流逝的特点,不用白平衡,只要调曝光,就能留下近乎人眼看到的色彩。黏在镜头上的灰尘,变成了胶片上的白点,暗处的噪点,却是人眼看到的模样。就像映在脑海里回忆的画面,有大局,却是不细节的,细节的不美好,总会被我们总美好的事物自动修正。
我总能在旅途的颠簸中阅读的特别仔细,反而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阅读,会走神很多次。
旅行能催人思索。很少有环境,比在飞机上更容易让人听到内心的声音。在流动景观的刺激下,那些原本容易停顿的内心求索可以不断深进。我们若是被迫去讲出一个笑话,效果往往不尽人意,同理,如果我们是因为思考而思考,我们的脑子可能不愿意好好思考。
人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如今我们懂得如何去取悦别人,如何在该笑的时候笑,在该沉默的时候沉默,隐藏自己的心绪不被他人看穿,总是展现最快乐的一面,在他人面前力求完美并不是我们的错。可是,我们真正的不完美却只有自己承担,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虚伪又热情,新鲜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