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山

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张爱玲《倾城之恋》 傍晚时分，小巴沿着公路盘旋向上，车上除了我和朋友，还有几个游客模样的人，其余的应该是在山上别墅工作的菲佣。与脸上带着几分赶路的焦虑又有一些因为路况不熟的迷茫的游客不同，她们身着居家便服，互相交谈着。时值暑假，无需接送学生上下学，晚饭尚未开始，也许这是她们一天中比较清闲的时光。到站时，她们用英文喊司机停车，随后小巴继续开往看不见的山顶。 约莫过了一刻钟，终点到了。观景平台上，刚上山的和准备乘缆车下山的游人汇流在一起，熙熙攘攘，但是晚风吹着，倒不觉得热。我们兴致很高，不停地爬上爬下。 夜里的太平山并不亮，私家别墅被树木挡着，零零星星。再往远处看，山的轮廓黑乎乎的，那是被山脚下摩天大楼的绚丽灯光映照的缘故。望着用钢筋水泥铸成的摩登丛林，一时间竟有些迷惑，分不清此丛林与彼丛林。 白日里从山顶是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我想起上山前在港口看到的像极了翅膀的晚霞，完全是庄子《逍遥游》中“其翼若垂天之云”的景象。还有那露天表演的小丑，随着音乐起舞的印度女人，以及热烈欢呼的人群。 新闻上说在城市的另一端，闹独立的暴徒和警察正在对峙，甚至冲突，紧张的形势到了近两月的高潮。这些住在山上的富豪贵族得了酷夏的清凉，也得了闹市中的一份清静，不免让人嫉妒起来。 朋友在太平山饭店旁的小路上踱来踱去，让我给她拍照留念。她是刚受了爱情的伤借着出公差的间隙来散心的。是在寻找一面墙吗？那墙还立着吗？亦或早已坍了？在我看来，女人为爱情流的眼泪是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