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永远焕发青春的城市
无数的音乐、电影、文学作品以巴黎为背景,让全世界的文艺青年也将这座贴上“文艺”、“浪漫”、“时尚”这样的标签,趋之若鹜。

定下行程前,起初内心是非常抵触的。由于对治安的担忧,提前搜了搜“巴黎治安分区地图”等内容,一定要把酒店订在相对安全的区,做好心理建设。


从机场到市区乘坐的大区快线路过据说极不安全的东北部地区,停靠的好几站都是非洲裔和阿拉伯裔上车下车。出于新来到一个城市的不确定感,一个多小时都不敢掏手机,手把裤兜捂得紧紧的,害怕被打劫,同时又要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看窗外风景。
晚些时候在埃菲尔铁塔附近的感受,则完全打破了我的固有印象。正如茨威格在回忆录里的谈到巴黎:“不必非得等到7月14日那天,临近午夜时分,年轻的情侣就开始在大街上跳舞:街道属于每个人”。在隔着塞纳河与埃菲尔铁塔相望的Trocadero广场,临近傍晚,就到了表演时刻,中东裔的流浪艺人抱着吉他演唱,引来的游人不仅是围观,而是端坐在台阶上观看很长时间,不时会有亚裔或非洲裔的游客自告奋勇串场几下,引来掌声。

长形喷泉池旁边的草地上,躺着各种肤色人群,聊天的聊天,小憩的小憩,炎热的夏日让一些年轻人酷暑难耐,索性跳进喷泉池里戏水游玩;

其它的游客更热衷的是拍下所谓“最美”角度的铁塔或者跟铁塔的“最美”合照。这里的广场属于每个人,喷泉属于每个人,草坪也属于每个人。我摈弃了初来巴黎时的愚蠢偏见和无端恐惧,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各族裔人群在这里相处得挺融洽和谐,仿佛在这一瞬间提前实现了世界大同。原来人类在对幸福快乐时刻的向往和感受都是一样的,不分阶级、种族、出生、国籍、性别。
230年前的法国大革命虽然走向暴政,但“平等、自由、博爱”的理念深入人心。茨威格曾谈柏林等级森严的阶级“鄙视链”——“官员的妻子跟教师的妻子不会有接触、教师的妻子不会跟商人的妻子来往、商人的妻子绝不会跟工人阶级的妻子有交集”;相比之下,在巴黎,谁会在意阶级和出身呢?——“无产阶级的工人认为,他与雇主平起平坐,都是举足轻重的自由公民;餐厅的服务员会与着装穿戴镶金的军官礼貌地握手;辛勤劳动、诚实守信、卫生讲究的小市民妻子不会对一行的妓女嗤之以鼻,每天还会在楼道上跟她攀谈闲聊,孩子们会给她献上花束;闹哄哄的醉汉在餐厅也能享受到和其它客人同样的服务”。
同样,在巴黎发生的爱情,谁又会介意种族?——100多年前一战以前的巴黎,“漂亮的法国姑娘与黑人男子手挽手,走进最近的廉价小旅店,一点也不感到耻辱”。

今天的巴黎,氛围更加包容和多元,谁还会在意性别呢?法国男生与中东裔同性伴侣牵着手在塞纳河的桥上看夕阳西下,自拍留恋,拥抱亲吻自然也不觉得害羞;

两个男生牵着手推着婴儿车散步在玛黑区,没有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这里是巴黎——人们嬉笑怒骂,穿衣思考生活,只需要倾听自己的内心。
如果说柏林的自由是二战后强调“政治正确”人们逐渐习得的结果,巴黎的自由氛围更多则源于人类的天性使然。在柏林的时候,看到不少海报中出现少数族裔、性少数人群等形象,隐约传达着“种族平等”、“信仰自由”、“包容性少数人群”等多元社会理念;在巴黎看到的海报更多是展览、演出等信息,大概是已经无需再强调“政治正确”,因为法国人在这方面从未走过弯路——正是对“平等自由”的追求引发了大革命,也正是由于大革命的遗产,人们的血液里至今还流淌着“平等自由”的理念。

有人说巴黎的每一块石头都见证着历史:
协和广场在激荡的大革命期间见证了无数革命派和皇室贵族走上断头台;西岱岛的巴黎古监狱关押过路易十六和王后;

荣军院里保留着拿破仑的遗骸。


如果博物馆可以泡上几天有点难以消化,花掉大半天在跳蚤市场淘淘绝版的唱片和书报、在草坪上晒一下午太阳也是种选择;

闲得无事即使沿着塞纳河走走、傍晚时分看看年轻人野餐,也很惬意。毕竟这里是巴黎,为每一种可能性留有空间、没有什么地方非去不可、一切皆可有乐趣;而夏令时的漫长白天让人格外自在轻松。
茨威格将巴黎称为“永远焕发青春的城市”——“谁要在年轻的时候生活过一年,美好记忆将伴随一生,难以忘却”。

回程还是坐破旧的大区快线地铁去机场,大概因为早起睡眠不足,一路熟睡到机场,完全放下了来时的紧张和戒备。
A life-time reader, learner, traveller and photographer // Mora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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