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读书笔记10：庄公二十九年至闵公二年

庄公二十九年

夏，郑国进攻许国，凡是出兵，有钟鼓之声称为“伐”。没有的称为“侵”，轻装部队快速突击称为“袭”。

庄公三十年

三十年春，王命虢公讨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

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斗射师谏，则执而梏（抓起来戴上手铐）之。

秋，申公斗班杀子元，斗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拿出自己的家财）以纾（书音，缓和、宽裕）楚国之难。

冬，（鲁庄公、齐桓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危害）燕故也。

庄公三十一年

六月，齐桓公来奉献捕获的戎人，这是不符合规矩的，按礼来说应该奉献给周天子，以警示四方夷狄。

庄公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春，城小谷，为管仲也。

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会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

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惠王问诸内史过曰：“是何故也？”对曰：“国之将兴，明神降之，监其德也；将亡，神又降之，观其恶也。故有得神以兴，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对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从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于神。”

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嚚享焉。神赐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一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德，其何土之能得！”

初，公（鲁庄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在梁家演习），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

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金咸巫氏，使金咸季鸩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旅行所居止之所）于党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落音）贼（刺杀）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闵公元年

狄人进攻邢国，管仲对齐桓公说：“戎狄就像豺狼一样永远无法满足，中原各国互相亲近，永远不能抛弃。《诗》说：‘难道不想回家，邻邦的盟约不敢忘记。’就是同仇敌忾、忧患与共的意思，请求您遵从盟约救援他们。”于是齐国出兵救援邢国。

六月下葬庄公。由于发生了动乱，所以推迟了。

秋八月，鲁国请求齐国帮助季友回国，齐侯答应了，派人从陈国召回季友。闵公驻扎在郎地等待季友。

冬，齐仲孙湫来省难（来鲁国慰问祸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

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公曰：“若之何（怎样做）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从事于安定鲁国的祸难并且亲近它）。亲有礼（亲近有礼的国家），因重固（依靠坚定稳固的国家），间携贰（离间内部不和的国家），覆昏乱（灭亡昏乱的国家），霸王之器也（称霸称王的策略）。”

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大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大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

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像）吴大伯，不亦可乎（不是很好么）？犹有令名（这样还能有好的名声），与其及也（胜过获罪）。且谚曰：‘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赐福）大子，其无（离开）晋乎。”

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天子（天子主天下）曰兆民，诸侯（诸侯主国）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

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卦之（变卦）《比》卦。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脚踏实地），兄长之（兄长抚育），母覆之（母亲爱护），众归之，六体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闵公二年

二年春，虢公败犬戎于渭汭（渭水流入黄河的地方打败了犬戎）。舟之侨曰：“无德而禄，殃也。殃将至矣。”遂奔晋。

夏，吉禘于庄公，速也。

初，公傅（闵公的保傅）夺卜齮（倚音）田，公不禁。

秋八月辛丑，共仲（庆父）使卜齮贼公于武闱（围音）。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成季与僖公）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密（到达密地），使公子鱼请（庆父派公子鱼入朝请求赦免），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

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逃亡）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

成季（季友）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

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享受大夫的待遇）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玉玦），与宁庄子矢（令箭），使守，曰：“以此赞“辅助”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不肯去掉自己的旗帜所以惨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带着二人去追逐卫军）。二人曰：“我，大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追击卫国人），又败诸河。

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迎接）诸河，宵济（夜间渡过黄河）。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加上）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

郑人（郑文公）恶高克，使帅师次（驻扎）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

晋侯使大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里克谏曰：“大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领兵作战），专行谋（专谋断略），誓车旅（号令军士），君与国政（正卿）之所图也，非大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领兵作战的要点在于专制号令）。禀命（太子领兵，如果遇事要向上请示就失去威严）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国君失去任命职官的准则），帅师不威（太子率领军队就没有威严），将焉用之（还怎么用兵打仗）。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

见大子，大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不恭敬）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

大子帅师，公衣之偏衣（让他穿左右异色的衣服），佩之金玦。狐突御戎（驾驭战车），先友为右，梁余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光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分一半衣服给你没有恶意），兵要远灾（兵权在手远离灾难），亲以无灾（国君亲近远离灾难），又何患焉！”

狐突叹曰：“时（时令），事（事物的象征）之征也；衣，身（身份）之章也；佩，衷之旗也（心志的旗帜）。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春夏季节），服其身则衣之纯，用期衷则佩之度（合于礼度）。今命以时卒（年终），閟（币音，掩蔽）其事也；衣之龙服，远其躬（疏远）也；佩以金玦（青铜玉玦），弃其衷（决绝）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龙凉（杂色意味着凉薄，冬天意味萧杀）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如何可以依靠呢）？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敌人怎么可能消灭干净）？”

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龙（没有得到规定服饰，得到了杂色衣服），命可知也（命令的不怀好意可想而知）。死而不孝，不如逃之。”

罕夷曰：“龙奇无常（杂色衣服表示不合规定），金玦不复（青铜环形配玦表示决绝不归），虽复何为，君有心矣（这样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国君已经不怀好意了）。”

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

成风闻成季之繇（僖公的母亲听说了成季出生占卦的卦辞），乃事之（与他结好），而属僖公焉（把僖公托付给他），故成季立之。

卫文公大布之衣（穿着粗布衣服），大帛之冠（戴着粗帛帽子），务材训农（努力生产、教导农耕），通商惠工（便利商贩、加恵百工），敬教劝学（奖励求学、重视教化），授方任能（训导百官为官之道、任用贤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末年）乃三百乘。

2019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