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上)
标题党了。
第一次西游已经过去十多年。当时完全就是个参团的(没经验自驾几人团),多年以后对路线的记忆已经漫漶不清。第一天从南京奔到了西安,后面过嘉峪关而不入,最后经哈密入疆。沿路的景点更是叫不出名字....就是些碎片,一直没忘了。比如在山路上60公里开了6个小时、旅馆里的小强、向日葵、海子,还有克拉玛依。
克拉玛依我生了病。第二天脱了团,又买不到去乌鲁木齐的机票。住在酒店里,窗户吱嘎作响,严重的时候几乎就要脱离窗框。打电话到前台投诉,小姑娘淡定得说,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啊,换哪个房间都是一样的,风大。哦,就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戈壁深处的一个小城里,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惜也只有这么一晃神儿,下一刻就去街角的粥铺喝起粥来。
2019年夏天,第二次西游。这一次认真的看了地图,但说规划也谈不上,丝绸之路这条线也就是这样,兰州-武威-张掖-嘉峪关-酒泉-敦煌。
武威
铜奔马的发现地。马踏飞燕正确的叫法是马超龙雀,马是天马,龙雀是神鸟。武威旧称凉州。名字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当你使用隶属于旧时光的称呼,“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景象轻易地就浮现在眼前。现如今,除了雷台寺汉墓,仅余数个以天马命名的酒店。时光之力,摧枯拉朽。
凉州词的后两句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样想想,多几个天马酒店还挺不错的。

张掖
“张国臂掖,以通西域”。张掖的旧称是甘州,唐时是河西道的第二站。“八声甘州”一直悲壮到了宋时。彼时甘州已经被西夏人改了名字。
从武威到张掖要过乌鞘岭。司机发音不准,我听成了“五鞘”。前后过了五次隧道,心想嗯挺有道理。

一路上,祁连山不时出现在左边,右边和前边。好一个祁“连”山。当然我这么说是要得罪山神的。祁连是匈奴语,意思是“天上的山”。
这一段的祁连不大同于以往我见过的其他山。首先,看着不高,但蔓延无边;其次,植被稀少,裸露的土层深褐色,特别沉静。沉默着,沉默着,但它一直都在。以至于后来进入戈壁,看不到祁连,好生想念!!

河西道苍凉辽阔,但在江南待得久了,神经不够粗壮,而绿色和水最能治愈。所以选了马蹄寺和康乐草原。
马蹄寺有天马传说的延续。在马蹄殿可以看到天马的蹄印一枚。寺下一丛卷丹开的极盛,衬着佛阁,可不应了它的花语。庄严。


马蹄寺雄伟奇绝,开建在山体上。和悬空寺不同,主体开凿于山体内,三十三天石窟内有通道,回廊突出于悬崖之外。马蹄寺所在山上植被丰茂,高山草甸漫展无边。山下流水潺潺,远处可遥望祁连。能不忆江南!



康乐草原极辽阔,远望祁连,一片雪白。其海拔更高,乘车上去,要爬升一千多米。康乐的美在于起伏,走到木质栈道的尽头,才可以看到羊群和几匹马在谷底,一路吃着草不疾不徐的向上。草原的木质栈道通到一个很小的文化馆,里面一个盛装的裕固姑娘。开始缩在一个角落,并没特别留意,后来她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缓缓整理起腰带,顿时一室生辉。没有照片,只依稀记得一袭花纹繁复衣袍,上面饰有两条同样刺绣的飘带,深色腰带,一顶高高的毡帽,还有贝壳珠串点缀,华丽得很。虽然还和她攀谈了几句,得知裕固人没有书面文字,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和藏人相似,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姑娘的样子了。 “凪的新生活”里凪被问是不是对人没有兴趣,她很慌张得否认。我却要承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