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养生|跟一棵树做朋友 森林浴向导自愈身体难关
「要定义森林浴是什么很难,说它不是什么会较易理解,它不是行山,不是辨认动植物的生物堂,而是利用感官,留意自己对环境的反应,状态似静观。」森林浴向导易琪(Amanda)说。
现时香港认可森林浴疗愈向导只有四位,她是其中一位,在香港,森林浴仍是新鲜事,不过在日本已有近三十多年历史,当初是为鼓励都市人多接触大自然,目的是为治疗经济发达的副作用:过劳死与癌症等慢性病,情况似曾相识,在心理健康渐受关注的香港,森林浴会否是一服治疗人心的良药?

Amanda曾在澳洲接受森林浴疗愈向导训练,回港后成立「香港森林浴」。
都市病因为身体追不上环境变化
「森林浴」(shinrin-yoku )一词最初由日本林业厅在1982年发明,意思并非真的在林内沐浴,而是走在林中,以五官感受自然环境。当时日本社会为追赶经济,人们出现过劳死、患上癌症等慢性病,有人认为是因为市区环境令人变得紧张,「人类一直在大自然中生活,只是近几百年才搬去城市,廿年前都未有智能手机,我们身体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与大自然愈疏离,身体追不上环境改变,愈易有身体问题,例如紧张、焦虑,常在室内长期对住萤光幕,没放松神经,而森林浴就是让人返回原始状态。」Amanda说。所以当时日本政府主张鼓励人多到郊外,甚至划出森林浴公园,让人享受大自然。
相比置身城市,不少人在郊区便觉得身心舒畅,其实有科学根据,由于植物会散发出芬多精,它是能防御霉菌或细菌有机化合物,保护树木避免生病或被害虫入侵,研究分析指吸入芬多精对人类免疫系统也很有有帮助。

她记得以往行山都是点对点,没有闲情触摸一片叶。
「日本有研究发现有种物质叫Natural killer Cells(天然杀手细胞),白血球的一种,人进入森林后这种白血球高了,而这种白血球是可以杀死癌细胞的,这解释了为何我们进入森林后会舒服了。」而另一点是负离子,「人吸入一定程度的负离子会感到舒畅,而室内负离子含量大大比不上户外,尤其是水流急速的地方会更强。」
放下手机以五官感受自然
Amanda自言自己不是治疗师,而是向导,「大自然才是治疗师,究竟是什么令我们觉得放松,不是向导,而是环境。」她曾经到澳洲参与美国自然及森林治疗向导及计划协会训练,协会由美国人Amos Clifford在2012年创办,初时是希望把森林浴纳入主流医疗系统之内,提供课程推广至医生、护士学习,「创办人初时去找过保险公司,但对方认为没有认受性,建议要在美国成立一个组织,在国内训练出一千个领队,但没想到第一次开课已有外国人参加,他发现全世界也有这需要,所以后来在欧、美、中美洲也有相关课程。」
一般人行山很少有意识地留意环境,「我自己很喜欢行山,会去毅行者、攀雪山,但那种环境好难会停下来深呼吸,留意树的颜色,欣赏阳光射下的光线,甚至跟树木说话,如果平时行山这样做,别人一定会觉得你有问题啦。」Amanda笑道。森林浴过程中,向导会尽量挑选有多种元素的环境,例如有河流、大石、小山、树木等等,过程中除了运用五官,还会发挥如想像力、直觉、潜意识,建立个人体验。

参加者在森林浴过中,暂时放下手机,放大五感留意身边生物。
以交流方式与大自然沟通,鼓励人静下来认识身边生物,用直觉或身体的感觉,见到树叶便去摸,「很多人会惊喜原来自己从未摸树叶,我们的目的是返回大自然融入,如果跟在城市做同样的事,就不是森林浴,所以去到我们不是听收音机或滑手机。」
患病之后真正乐山
眼前的Amanda说话悠然而安稳,但她透露自己曾经是个紧张大师,曾经任职律师多年,回想以前,她与大自然的相处跟现在并不一样。
小时候的她经常跟父亲去行山,大学毕业后当上律师,工作压力愈大,她愈爱户外活动减压,曾爬过全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到过比利时、日本玩毅行者,甚至在澳洲、塞班岛参加独木舟比赛。「以前我喜欢挑战自己,几乎像上了瘾,毅行者做到想再行,香港挑战完就去外国,当时好像永远不会满足,不断向外求索,有点不由自主感觉,为何我总不满足?是有成功感的,但那成功感持续好短时间。」
四年前,她确诊患上癌症,花了两年多时间手术、化疗和标靶治疗,身体不能再支撑她去郊游,活动范围也只能限于楼下的公园,「到公园散步是唯一能接触大自然方法,当时感受特别深,因为做化疗好辛苦,但我看着草地上的鸟儿已感到舒服。我便好奇上网查,才发现有种事物叫『森林浴』,而之前在公园静静休息,状态也很像森林浴想我们进入的状态。」于是后来她便决定澳洲参与相关向导训练。

Amanda每日出门经过一棵树,都会在心底暗暗跟它说话。
森林浴的对象没限制,回港后,她成立「香港森林浴」组织,开始与不同组织合作带团,还将在香港发起「国际森林浴日」,带人到大埔滘自然护理区体验森林浴。以往她带过最年幼的有十多岁,最年长的七十多岁也有,「森林浴其实任何人都有好处,但最多遇到中年人,可能是生活累积好多压力,来参加就是休息机会,他们来到时整个人很绷紧,离开时发现肩颈痛没那么痛,好多人觉得是新体验,行山很多时由一点行去另一点,很少没什么目的地享受环境。」
「以前我是要不断冒险的探险家,不断飞才满足到我,现在却可用长一段时间了解一个细小的地方,心情更平静喜悦。」Amanda形容与树木、森林的关系就如交朋友,以前她要相识满天下,现在只有几位深交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