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丝袜自缢的女作家,曾用一生,做一场爱在撒哈拉的梦
钟敲十二响的时候,荷西将我抱在手臂里,说:"快许十二个愿望。”心里重复着十二句同样的话:"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三毛《爱在撒哈拉》
在反复确认,反复的要求发誓,反复的劝解之下,三毛终于向着琼瑶和家人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自杀,在母亲与好友的搀扶下,三毛重新站了起来,带着对爱人离世深沈的悲切回到了台湾,就此定居。 但有关于荷西的梦一直在继续。

十二年后的冬天,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三毛却因为疾病入院手术,寻常的小恙只需片刻就能治愈,可冰凉的夜晚裹挟着孤独,激活了她心中深深的抑郁,她穿着白底红花的睡衣,在厕所旁的点滴架上用丝袜自缢,凌晨两点,正好是冬夜最寒冷,最黑暗的时刻。

近乎十二年的生死挣扎中,三毛一直扮演着一个孤独的丧偶者,从她撰写的著作便能体验到她的精神世界崩塌的过程。 在最初期,三毛是坚强的,荷西去世之后,她几天几夜水米不进,最后强行打起精神,回到这样一个状态,从撒哈拉的家中回到台湾,开始规划起独身的生活和经济,投靠了父母,并通过撰稿写作谋生。 这是难能可贵的坚强品格,特别是作为感性的女人,在遭遇到了丧偶之痛后,还能将自己从那样悲哀的生命里拯救出来,并且意识到自己要活下去,同时对自己的未来人生有所计划。

但她始终是输给了时间,都说时间会抚平一切心灵的创伤,淡化所有的悲恸,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孤独感总萦绕在三毛的身旁,无时无刻不在体会孤独。 只要体会孤独就会想起荷西,就会想到荷西出意外的那一天,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想到爱在撒哈拉,想到这一切,又会陷入回忆之中。 在所有人眼里,三毛似乎已经走出来了,但其实她忧思成疾,甚至换上了抑郁症。 身旁突然少了一个人,而且是天人永别,一切恩怨都已经无力纠缠,但至少三毛为我们开了一个好头,她用自身的经历告诉我们,丧偶之人的生活要如何走下去。

丧偶者必须尽力保持原来的社会人际接触,甚至主动去扩充社会人际接触面,不能沉溺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1981年,三毛接受《联合报》的资助去往南美洲旅行写作,并且回国环岛演讲,同时担任文化导师,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抑郁的情绪。 在荷西死后,三毛代替荷西去欣赏那些美景,将自己的情感通过文学作品表达出来,这是一个发泄的过程,所有的悲恸通过笔尖,记录在字字句句中,而旅行带来的慰藉又轻柔的抚慰着她狂躁的内心,就在这一段时间里,三毛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而环游台湾演讲,与那些读者面对面的交流,倾听他们的故事,也在一定程度上丰盈了因为丧偶而空虚的内心,后来担任导师,更是加强了三毛与整个台湾社会,文坛的联系,让她有了很多好友,譬如琼瑶,主动与她衷心热情的来往联系,三毛没有沉浸在过去,冷眼看着这个世界,而是亲身加入了这个世界,通过写作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为我们留下了很多很多文学著作。 那年的三毛,是属于台湾的三毛,她将自己从撒哈拉沙漠的幻梦中摘了出去,从爱人河西潜水意外身亡的悲剧中摘了出去,但孤单并没有让她彻底从噩梦中醒来。


抑郁症最终还是成为了一切的根源。

许三毛的确走出来了,但隐藏在她心灵深处的黑暗依旧在蚕食这样一个女人的精神。 三年后,三毛的身体日渐衰弱,无法再担任导师,辞卸教职,安心在家中写作,处于独处状态下的三毛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文学世界里,去反刍自己的经历,从血中榨取营养来创作。 前后几年,出版了作品《梦里花落知多少》,全书萦绕着惨淡悲伤的气息,是她在悼念死去的爱人,同时描写自己是如何从丧偶中活过来,坚强走下去的故事,只是在这一个阶段,因为创作的关系,将自己摘出来的她,又想起了过去的生活。 了却了拜访张乐平先生的夙愿后,三毛开始写作自己的第一部中文剧本《滚滚红尘》,倾注了所有关于自己的爱恨精神之后,她心中关于丧偶的悲恸终于爆发出来。 而后因为妇科疾病入院手术,抑郁症发作,痛苦不堪的她选择了自杀,十二年来坚强生活,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三毛的后半生不仅留下了无数作品,更是能启迪我们关于痛失所爱的自救与调适。 丧偶不是你的错,切莫自怨自艾,悲恸而忘记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不自闭,热情迎接生活,结交朋友,规划新的生涯发展,能帮助我们更好的走出去。 为自己寻找到一个更幸福的出路,仔细地考虑与解决当前的问题,不怨天尤人是唯一的疗伤圣药,要记住,走出丧偶的悲恸,不是忘记,而是牢记,带着逝去之人的精神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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