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旅 | 摩洛哥游记(1)
有些美太过耀眼,需要时间让我们这些凡人闭上眼,适应光亮,看清他。
这是一篇迟到了三年的游记。
三年后,我以为回忆所剩无几,可敲下字的此刻,它们却像是被掀翻的调色盘,撒了一地的斑驳油彩。这块拥有蔚蓝海岸、广袤沙漠、绿色花园的非洲最北角,色彩斑斓,古老异域文化和现代欧式生活友好共存唇齿相依……也许,我的文字再无法抵达万里之外的那片魔幻之地。可在时间之外,唯愿这样的世界能永恒存在着。
它是我的有生之年系列,有机会,请你务必去一趟。

一、开往时间之外的列车
当法航巨大的机翼降落在被黑夜包裹的卡萨布兰卡机场时,我们已经飞行了近18个小时,跨越三大洲,一万多公里。
卡萨布兰卡的穆罕默德三世机场不大,深夜里显得有些冷清,不少商家都放下了卷帘门,早早休息了。若不是帅气的安检哥哥侧脸,潦草的阿拉伯字体提醒,你恍惚会觉得不过是到了一处国内的地市级机场,和繁忙半点不沾。
我们下了楼去往机场火车站,到卡萨布兰卡市区还有20分钟的火车车程。买了时刻表上22点出发的火车票,不曾想,我们恪守社会时钟的心呀,从落地摩洛哥的这一刻起,就要被深深辜负了。
接下来十天的旅程里,我们坐上了一趟开往时间之外的列车。

迟到了10分钟还不来。远远地鸣笛来了吧,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这就是摩洛哥的火车,和我们的子弹头动车不同,它们的脸庞胖乎乎,驾驶窗方正敞亮。进站了,带着哐当哐当的机轮声,一副底盘很稳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在说:时间不是问题,除此之外,一切包在我身上。
在之后遇见的那些可爱的摩洛哥人身上,我又一次次的感受到了这般自信的气场,没来由的,嘱你放心。


上车了,首先败给了车厢入口。高过半米,窄到过分的铁梯子,人好过,结实的28寸行李箱如何过?
旅途中,我常常会痛恨自己的行李箱,在苏州平江坊的青石板路上、在爬上伊斯坦布尔四层民宿的楼梯间里……特别是要带着它们登上摩洛哥的火车时,那一刻你会特别懊恼质疑自己,为什么会带如此之多的身外物?可转念一想,旅途里若没了可心的衣裳傍身,风景也会黯然失色了。
于是,瞬间化身搬运工,优雅形象全无不说,还是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多亏同伴搭把手,使着劲还想象,老电影里那些火车上的美女特工们,是如何做到百变撩人,还不带喘的。
车厢里也是一派古朴模样。过道狭窄,对坐的木质大靠椅占了大半空间。三三两两坐着些人,他们的肤色,不是南非黑人那种油亮的碳黑,容貌上更接近西欧人,络腮胡,咖色肌,自带一双描着天然眼线的大眼睛,男人戴着穆斯林帽,女人裹着头巾,在昏黄的光线里,静默不语。
坐定凝神看着,此般光景像极了《卡萨布兰卡》里的黑白色,这份被好莱坞一再演绎的异域风情,正不动声色地款款而来。
穿制服的检票员来了,肥头大耳的福气模样,大檐帽宽额头,脖子上挂着枚金属口哨,胸前衣袋里别着几只笔,贴心的用阿拉伯式英语,连带比划,提醒我们可以把行李箱放到宽敞的后座,然后,悠悠地消失在车厢的尽头。
窗外寂静无声,火车哐当哐当地穿过夜色,在零星的光点里起伏……记忆里,大西洋吹来的西北暖风钻入车窗,还带着些许清冷的寒意,黑里,再没有特别的味道。

二、卡萨布兰卡一夜
在airbnb上提前订好了卡萨布兰卡一夜的落脚处。接近凌晨,年轻的屋主人礼貌的到门口迎接我们。简单洗漱,此刻就想着能爬上一张床,好好躺平睡上一觉。


凌晨4点多醒来,闭着眼睛让思绪飘会儿。黑里有早起的鸟鸣声,被隐约传来的男子早祷声吸引,音同“麦地那,麦地那”的像是躲在瓮里发出,闷声反复着,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阿拉丁神灯来,迷糊糊的被催眠般的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大亮,屋主母子二人已经为我们备好早餐,面包牛奶果酱奶酪草莓,是西式的家常;餐厅开放和客厅相连,白墙木窗,家具寥寥,简约现代中有恰到好处的阿拉伯元素。电视开着,阿拉伯主播如播天书般正播着早新闻,洗衣房里偶尔传出机洗的提示音,除此之外,再无声响,我们就着窗外如电影场景般的婆娑绿植,吃着早餐,和屋主用简单的英语交流。
男主人是个腼腆干净的大男孩,和母亲一起住在这栋百万美元的别墅里,家是有矿,闲做投资。我们连连叫好,花了一晚200元的人民币住上了百万美元别墅,他们倒也没在客气,一同开心,那份刚刚好自自然的相处,有份真诚的魔力。


匆匆一瞥卡萨布兰卡的当下日常。
和母子俩交流起来无障碍,没有陌生人共处一室的尴尬,只是彼此说英语的节奏慢,反馈的时间也慢,唯有笑声,简单直接,是一个清淡温吞的美好清晨。
若安全都作数,每去一处陌生的国度都能遇上如此可心的屋主人,那么选择一家心仪的民宿,算是最快融入当地,最接地气的旅行方式了。



三、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拖着行李箱,数着脚程穿过一片喧嚣的阿拉伯市集,拖到没脾气,连带对新事物的好奇心也一股脑地扔进了行李箱。

只顾埋头赶路,随着同伴转个弯,瞬间,喧嚣在身后关上了门,我们来到了一片寂静无人的巷弄里。开始找预定好的raid(当地对酒店的称呼),在几扇阿拉伯纹样的房门前徘徊,我们一笔一划比对着龙飞凤舞的阿拉伯字体确认房号,终于,小心翼翼地敲开了一扇漂亮低调的小门……


此刻,身披彩衣的小精灵们扇着透明的双翼在心里纷纷舞了起来,门后的世界,让我们不由自主的连连发出“哇~哇~哇~”的惊叹声,一箱子的疲惫怨气仿佛中了魔法般,“嘣”的一声,变回旅途中的美好心情,意得满满,好奇心再次被点燃。
站在raid的中庭里,久久不愿眨眼,我们一定是敲开了扇任意门,这儿明明就是一千零一夜的现实版。




在马拉喀什住了两晚,特意选了麦地那里两家raid体验,如此魔法,哪能轻易遇见。那曾想,在之后的旅程中,我们一直在感受着这份神奇的魔法。





摩洛哥的老城区在阿拉伯语中叫麦地那,马拉喀什麦地那曾是摩洛哥的老都城,集中了千百年来,当地穆斯林人传统的生活圈:住家、清真寺、老作坊、阿拉伯集市……到了广场上,你会惊呼,我们哪是敲开了扇任意门呀,明明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那些出现在一千零一夜街头广场上的喧嚣市井统统成了现实,异域杂耍、念经方士、占卜婆婆、扎着头巾操着一口饶舌重音的阿拉伯rocker……三三两两围观人群,深色肌、方廓脸庞、混合着香水和体味的气体粒子在人群游走的广场上摇曳,给空气镀上了一层古旧锈色。

在阿拉伯rocker摊位前,琴声鼓点埋在喧嚣里无法细听,倒是几位rocker伯伯的律动赚足眼球。一路人貌似伸手要给钱了,卖艺人忙不迭地堆笑喊Thank you,Thank you还没落地呢,路人手收回,也一并接下了卖艺人的fuck you。毫无违和感的Thank you fuck you Thank you fuck you ,让我们笑了一路。


入夜,德吉马艾芬娜露天广场在昏黄的光影里不知歇息。 必须上市场最高处去,眼见蒸腾的尘世烟火流动着,收集光怪陆离声色犬马,如闪烁的光火,火里仿佛随时会生出鬼怪大神来,不为吓人,不过贪恋人间烟火,荒废极乐只为沉溺分秒。

那儿,有魔幻世界的入口。灯火通明活色生香,是一场永不散宴的流水席。
本以为无数人争先前往,会排长队。上了楼,居然有些找不到北,没有指示牌也不围挡,只是派个阿拉伯小弟,就着边上的柜台,挨个收钱。北非人的随性,同着他们的魔法一起,毫无保留的显摆给我们这些真正的东方人看。
这让我想起埃菲尔铁塔下北非人、温州人做生意的故事。温州人没来巴黎之前,北非人垄断埃菲尔铁塔下小贩生意,卖埃菲尔铁塔模型,四十法郎一枚。之后,温州人来了,模型多简单,学了去,他们也在埃菲尔铁塔下摆起了摊,八法郎一枚,团灭北非人。这是温州人在巴黎捞得第一桶金,钱赚够了,摊子撤了,温州人都去炒房做大老板了,北非人卷土重来,重点来了,他们继续卖四十法郎一枚,赚不到资本糊口有余,赚个天天乐呵,站在这个世界最浪漫的美景下,活过一辈子……
中国人一定会说“你傻呀”,而他们一定会咧着一口大白牙回你一句“我乐意”。
“我乐意”,摩洛哥人血液里流淌的那份我乐意,会让你觉得,这全世界的钱都让东亚人中国人赚了,在理不过。而他们的简单快乐,和我们如此不一样,他们值得拥有这份乐意,更在理不过了。广场上城管在赶小贩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他们可曾看到,不远处,小摊贩们依然故我聊天,你赶你的,我转头又来了。朝令夕改,随性而为。


这儿,有魔幻世界的出口。我们总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归有静了散了冷了的时候。而他们笃信,流火不灭欢腾不息,现世魔幻身后井然,那份笃信,就是穆斯林千百年来绵延不断的信仰。

四、马拉喀什扫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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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说得最多的词,是China!
喝得最多的水,是薄荷茶。
走得最远的路,是总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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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半个地球的漫长飞行,搭着橙皮火车,穿越褐色沙石和绿色仙人掌盘亘的土地,现代交通将我们一点点带离熟悉的现代社会。
马拉喀什麦地那是我们闯入的第一个一千零一夜故事。

一壶薄荷茶,是摩洛哥人的待客之道,鲜绿色的薄荷叶和红茶很搭,涩中带着薄薄的甜味儿,清凉回甘。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喝下一杯又一杯的薄荷茶,加上越来越严重的时差晕眩感作祟帮腔,情绪微醺,这座古城让人“上头”。





麦地那里游客和住户共处一地,被陶土色的穆斯林古建环绕。巷弄交错,空气里弥漫着热气和尘土和谐相处的陌生气味。穿巷过弄,单车摩托党迎面而过,街角有觅食的野猫,巷尾有踢球的孩子,三两少年站立墙边嬉闹聊天,着一身长袍顶着尖帽的沉默者随时都会出现……平日里吃穿用行的商铺,巨细靡遗,从洗发水塑料拖鞋到满坑满谷的阿拉丁神灯和飞毯,热情招呼的商家,开场白总是China?你好,谢谢!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你会觉得自己并不是游客,而是个好奇的闯入者,闯入曾经在字里行间熟悉想往的魔幻之地。




麦地那巷弄里每扇小门都特好看,不少当地特色酒店民宿就藏身其中。别看门脸小而不起眼,敲响金属门环,欢迎来到一千零一夜的魔幻世界。
还记得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里,那位机智的女仆吗?她识破强盗留记号的诡计,偷偷在邻居家门前都标记了相同的记号,一次又一次地解救了主人一家的性命,最终也收获了美好的爱情。身处此地此境,自己也好想化身女仆,做什么苏丹做什么公主呢,奢华的宫殿精致的宝座眼下都是牢笼,哪有烟火气十足的麦地那有趣。





旅程里的行走,会告诉你,读再多的书看再多的影像,也抵不过站在活着的历史和故事面前,接受再洗礼。进入麦地那的那一刻,繁衍千年,生生不息的穆斯林老城,瞬间震碎了自己的藩篱偏见,那个在脑中建构数十年的关于现实和幻想的边界,依着自己的脚程和五感,一点点扩散、模糊,继而消失不再……





古迹我们也见多了,从泱泱我华夏密布的文化遗迹到地中海沿岸星落的古希腊遗址,它们带来震撼,让我们惊叹古人的智慧之余,扼腕它们被请上神堂被锁进博物馆被遗忘冷落的命运,而眼见的麦地那,并没有恢弘的古建筑,叹为观止的古代遗存,他的美,是鲜活的,因为人,因为那些此刻仍在这里一代代繁衍生息的人们,他们和麦地那一起作息,长成历史长河里那颗不是最璀璨卓越,确是最自然的一颗星。


在地中海地区这个大熔炉里,摩洛哥偏安西方一隅,除了受到隔着一弯狭长的直布罗陀海峡的西班牙、法国影响,反而常被西方世界模糊忽略,它一直由本土政权统治,直到19世纪末,这一事实对它的国家性质产生了独特的影响,摩洛哥具有一种在现代伊斯兰世界中甚为独特的东方情调。

魔法一直存在着,只是我们早已将它遗忘。
当然,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否认,现代,正不可避免的一点点渗透进摩洛哥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早在百年前,摩洛哥被法国殖民,当年,帕夏(类同宰相)就在巴黎亲眼目睹了法国社会经济人文各方面的成就,电报、电力实验、机械印刷机等和技术有关的一切都在展示着不可逆转着时代潮流,他们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惊愕和敬意。只有在宗教领域,他们才认为法国有不可弥补的缺陷。



在马拉喀什的麦地那里,有座北非规模最大的学习古兰经的神学院(Ali Ben Youssef Madrasa)。


经过一段狭长昏黄的通道,我们进入被精美雕花与别致马赛克纹样环绕的中庭,六百多年来,一代代的阿拉伯学生青年,在如此洁净瑰丽的空间里,与神交往,墙外有喧嚣世俗,墙内自可闲庭信步,他们学习、漫步、沉思……




若有灵魂的处所,你会如何装点它?是用人文素养、艺术美学声张精神世界的丰盈和美好,还是用征服物质世界、掌控利益得失来标榜张扬它的锋芒和野心。



无须讳言,作为一个从唯物主义国家来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此刻,和这些不知种族不知身份的陌生人一起,在这样的空间里沉默游走,寂静中,有份无法言状的神奇气场正给予你力量。

学院入口刻着这样一段文字:“进入吾门者,愿你不断超越自我。”
愿看到这段文字的你,也能在有生之年,进入自己精神世界的大门,悟得不断超越自我的力量。


建议打算来马拉喀什的你,先在麦地那晃荡,在一千零一夜的魔法世界里,感受世俗粗粝的生命力,再来神学院,感受宗教世界里那份洁净和谐,和自己的灵魂说说话。

离开马拉喀什的路上,经过一片橙子果园,有当地人铺了毯子在树下野餐。日头正烈,他们的深色皮肤在阴影下闪着光,记忆里有爽朗的笑声,橙色的果实,在白日里,也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在褐色沙地上,一位牧羊人正赶着羊群,他身穿条纹麻布衣,头戴尖帽,仿佛从圣经故事里走了出来。

一叠叠一帧帧,都是如油彩泼洒的画,而它们确实真实存在。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依然在上演着。


五、马若雷勒蓝

当你拥有了稳定、充沛的灵魂,它就会是你创造力的不竭源头,那时候,你生发呈现的美,定会穿越现世纷扰杂沓的人声,将时间抛在身后,长成永恒的模样。
马拉喀什的JardinMajorelle花园就是如此的存在。



花园建筑浸染在高饱和度的“马若雷勒蓝”里,这是创始人法国水彩画家雅克•马若雷勒(Jacques Majorelle)亲自调配的颜色。20世纪初,摩洛哥沦为法国殖民地,雅克•马若雷勒(Jacques Majorelle)来到马拉喀什,并爱上了这座城市。在1920-1930年间,他花费十年的时间精心设计建造了这座植物花园。园内花繁叶茂,种有数十种形态各异的仙人掌,穿过被九重葛萦绕的回廊,主人的蓝色小屋如艺术品般展示在人们面前。

1980年,JardinMajorelle花园迎来了它的第二任主人,著名的时装设计大师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Laurent)(YSL口红和包包你可知?就是这个牌子)和他的同性伴侣皮埃尔•贝尔杰(Pierre Berge)买下了这座花园,爱房子爱艺术的伊夫•圣•洛朗还在花园里建了一个博物馆,也就是马拉喀什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其中包括了伊天•圣•洛朗先生个人珍藏的北美纺织品,以及马若雷勒先生生前绘画和柏柏尔人的艺术品,此外还有大量陶瓷和珠宝。这些都集中展示了伊夫•圣•洛朗的灵感之源和艺术审美。




置身其间, 心里千万个声音都是美的赞叹。光和影,建筑的几何形体和花草的肆意曲线,大色块饱和沉静的蓝,局部的鹅黄、嫣红、植绿……该是怎样的一场美梦,才让心灵体会到如此美的享受。


据说,伊夫• 圣•洛朗先生曾经说过:“马若雷勒花园是我取之不尽的精神源泉,我甚至常在梦中见到那些独一无二的色彩。”

摩洛哥的艺术美学,是很多欧洲设计师的灵感之源。它们散落在街头日常中,根植在每个当地人的血脉里,这个国家没有强大国力,更不是资本财富的聚集地,它不曾被消费主义单一的成功学包围,更没有经历断裂破碎的废墟文化自我审查,它们生与斯长与斯,创发于本土,自自然的,耀眼而不动声色,浓烈却不失沉静,一如这儿毫不吝啬的阳光,照耀着每一枚叶片都熠熠生辉,拥有美的生命力,直击人心,唤醒人性中的真善美。



它不禁让你思考,该如何去品味美,创造美。
想起上个月去的船长之家,我们当地的海边民宿。它的美,也有原生的自信。美的建筑,还有在地生活,小玫瑰,绿油油的山茶叶,茉莉花,大片大片的芋头叶,夜里海浪轻拍礁石的声响,近旁灯塔的绿光,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刚刚的安排,它们在对的秩序和节奏里,可以哼唱成歌。
下面这张图里的建筑是花园里的咖啡馆。喜欢遮阳棚的几何美感,喜欢被遮阳棚切割的蓝天云朵,喜欢落在棚上的植物阴影,喜欢屋檐的几何排列、喜欢栅栏上的格子,喜欢那几盏廊灯,喜欢那扇蓝门那扇窗,喜欢光在褐色土墙上留下的斑驳,那一刻,如此的喜欢,让我想起了万里之外的家乡,那个叫做鼓岭的山头,放在鼓岭,如此的美,也适合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