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时光》4
10.表白
清早见到李思时，小萌差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你的脸怎么了？！”小萌惊讶地看着她。
“昨天跟我老爸吵架，被他打的。”李思轻描淡写地说。
“不是吧？你爸也太过分了吧。”小萌打量着她脸上的红肿。
“没什么啦，早知道吵架就不顶嘴了。”李思笑了笑。
***
早读结束后，班主任易天站上讲台。
接下来这节本不是他的课，看来他是要说什么事情。
“两周后是学校的校庆晚会，这次我们班抽到的是舞台剧表演。”易天说，“这件事由班长彭倩和文艺委员廖欣负责组织，请同学们积极配合。”
文娱委员廖欣提出表演经典童话舞台剧《睡美人》，得到了班里同学的一致赞同。接下来两位班干部通过大家的的匿名票选，来决定故事的角色分别由哪些同学担当。
票选结果公布：陆梦饰演睡公主。
“没有悬念。我们班如果说要选一个最像公主的人，那毫无疑问就是她了。”李思说。
“好想知道我们班票选出的是谁演王子。”林悦激动地看着讲台。
“王子一角获得最多票数的是：周明！”廖欣宣布。
“什么？谁？”小萌不敢相信。
“周明？”李思回头看着周明。
“啊？！”林悦惊讶地合不上嘴。
周明抬起睡眼，一脸迷茫地环顾着四周。
***
足球场前方的位置搭起了漂亮的舞台，这次晚会学校竟是和可口可乐合作。有了赞助，灯光和布景都出奇地精致。
“注意，注意，第三个就是我们班的节目了！”坐在台下林悦挥手说。
大家是搬课椅来足球场按教室排位坐，小萌望着身边这把属于周明空课椅，这还没有适应过来今天竟是要看周明的表演。
主持人报幕2班的节目《睡美人》，台下掌声响起。
灯光渐亮，舞台上响起了充满童话感的音乐。
陆梦一袭短款白纱裙亮相，头带镶嵌着水钻的皇冠。都说人靠衣装，陆梦不靠衣装都已经很美，现在站在舞台绚丽的灯光下，更是美得不似真实。
周明穿着中世纪的骑士装上台，深蓝色的挺括面料，金色双排扣在灯光下发亮，肩上的皇室的花纹图案表明他王子的身份。小萌第一眼居然没有将他认出来，少了平时的睡眼迷蒙和闲散悠哉，脸上多了几分郑重和严肃，这样看上去，周明真的挺好看的。
剧情按照古老的故事脉络慢慢展开，善良的公主被巫婆用纺锤的针尖刺破手指，陷入了沉睡。英勇的王子杀死恶龙，进入城堡，唤醒公主。
天有不测风云，剧情正高潮处，扮演恶龙的男生亮相时居然在台上摔倒了！本来配合着紧张的背景音乐，这应该是令人一个屏息的时刻。但是因为这个失误，台下的同学全都爆笑起来。扮演恶龙的男生尴尬极了，慌忙地爬起来。
“恶龙先生，看来见到正义的一方，你已经站不住脚了。来吧，决斗吧！”周明冷冷地说道。
“啊——！”恶龙大叫一声，扑身向前与王子厮杀。
台下响起了掌声，为他们精彩的打斗也为周明刚刚那句救场词。
“哇哦，周明很聪明呢。”李思点点头说。
“想不到他还能想出这种新词。”小萌看着他喃喃地说。
晚会结束后，足球场上的同学们各自搬起自己的课椅，准备回班里去。
“嗨，小萌。”
小萌和林悦、李思一起往回走着，一个声音叫住她。
是林曦。
林悦和李思自觉地加快步子回避，同时嘴角还带着压抑不住的笑。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边的足球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舞台上正在撤灯。
浩浩汤汤的人群在他们的侧前方，喧嚣一片。
足球场的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在草坪上有些狭长。
“林曦，你们班的合唱很棒哦。”小萌说。
林曦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小萌在说什么，他凝望着小萌，那道目光专注，这一刻他专注得似乎能看清她瞳孔上的纹路。
“小萌，其实我……我喜欢……”林曦低头说。
“什么？”小萌没有听清楚，他的声音有些淹没在一旁嘈杂的人声里。
“我是说……”林曦的双眼又专注地望向她。
眼前的她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小萌！”是周明的声音。
周明站在他们侧面不远处：“小萌你能帮我一下吗？”
此刻的周明依旧穿着舞台上那一身深蓝色的骑士服，这时他脸上惯常的悠哉的神情不见了。周明凝神看着小萌，严肃而郑重的眼神仿佛是刚才在舞台上属于那个王子的。
“好，怎么了？”小萌走了过去。
“这件衣服后面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周明说。
小萌走到他后面，仔细地查看着领后的勾扣。
周明承认，自己这样做真的非常不善良。不过，那一刻，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脱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
“小萌，那我先回教室了，明天课间有空一起投篮。”林曦说。
小萌点点头，夜风再次吹来，足球场上的低矮绿草往同一个方向轻摆。
“小萌，我有事跟你说。”周明转过身说。
11.耳光
巨大的藏蓝色天幕下，是一片暗绿的足球场。
夜风吹来，鼻腔中有地面上温热的青草气息。
“什么？”小萌说。
“我……”周明看着她，在夜幕的掩映下脸瞬间涨得通红，“帮我拿一下课椅，我要想去厕所！”
周明把课椅塞到她手里，匆忙转身，落荒而逃。
“喂！”小萌冲他的背影大喊，“很重啊，混蛋！”
***
李思走出教室门，想不到这次来找她的人是刘烁。
刘烁高大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他好看的单眼皮像韩国明星。
“找我？”李思疑问。
“对。”刘烁说。
“什么事？”李思实在想不出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刘雅来找过你，对不对？”刘烁看着她。
“啊……是。”李思说。
“你还好吧？”刘烁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脖子、手臂。
“没事的。”李思笑着摇摇头。
“今天放学你在校食堂旁来，我要她亲自向你道歉。”刘烁郑重地说。
“不，不用了……”李思摇摇头。
“一定来。”刘烁说完转身离开。
***
晚自习下课后，林悦同往常一样匆忙着去赶坐公车了。
李思拉着小萌的手，与向校门口涌动的人群背道而行，走到了学校食堂侧面。
那里有两个人相对而立，男生比女生高出两个头，像正在争执着什么。
看见她们过来，男生抬起头。
“去，道歉。”刘烁低沉地说。
“不要。”刘雅咬住嘴唇。
“刘烁……”李思走进他们。
小萌有些害怕，躲在李思的身后。
“她怎么打你的，你自己来吧。”刘烁一把将刘雅推到李思面前。
李思看见刘雅刚才倔强的脸上，泪水瞬间倾泻而下。
李思知道，刘雅不是害怕，而是对刘烁此刻的行动感到心痛。刘雅对她的行为虽然恶劣，但说到底是因为她喜欢刘烁。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猝不及防地炸开。
是男生有力的手掌落到女生娇嫩脸颊上的声音。
“啊！”小萌吓得轻叫一声。
李思顿时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一紧，她皱起眉头短暂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李思对眼前的刘雅虽谈不上恨，但至少是讨厌的。
可是刘烁居然打女生，虽然是为了李思，但李思感觉不到丝毫开心。
“别，不要。”李思上去拉住刘烁的手臂。
“刘雅，警告你，最好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刘烁狠狠地说。
刘雅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李思看着刘烁，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作罢。
“你以为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刘烁眼中的怒火并未消散，他有力的右手捏着刘雅的下巴，“说！说你再也不会有下次。”
“小萌？”一个声音在哆哆嗦嗦的小萌身后响起。
小萌回头，是林曦。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回事……”林曦向他们走过来。
林曦正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道炽亮的电筒白光一一从他们几个脸上扫过。
“那边的几个，在干什么！”一声来自成年男子的呵斥声。
几个人侧头看去，是身穿学校制服的保安人员。而站在保安人员身后的，正是教导主任。
12.恋爱吗
早读课下课，高一2班许多同学都趴在课桌上补睡眠。
“你还是喜欢刘烁吗？”小萌小声说。
“我不知道。”李思摇摇头。
“哎……”小萌叹了一口气。
“这好像不是我自己能轻易改变的。”李思看着课桌的表面。
***
周五下午的班队活动一向是由小萌策划，一般来说，无非是常规的“诗歌朗诵”、“歌唱比赛”、“英文歌小组赛”之类。
偏偏这周五，是2班和8班的“篮球友谊赛”。
这其中的缘由，当然是小萌关于想看林曦打篮球的私心。不过这个原因除了林悦和李思以外，无人知晓。而小萌居然也搞定了与易天以及8班班主任的沟通，让林悦和李思不禁对她举起拇指称佩服。
自从班队活动预告发出之后，班里的同学们就有些小兴奋，其中兴奋的主要原因是可以不用待在教室里。
2班里报名参加的男生们则更加期待自己能在两个班的全体女生面前拉风一把。
“这可是有整整两个班的女生在围观啊！”康泽兴奋地说，“平时放学打个比赛哪能有这么多观众！”
“是啊，得好好发挥一下才是。”康泽旁边的男生捏着拳头说。
***
一声哨响，篮球赛开始。
周明接过康泽的传球，站在禁区线45°位置跳跃投球。
一条轻盈的弧线，篮球准确落入篮筐。
“周明篮球打得不错嘛。”林悦说。
“真的不错，以前在初中是我们班队的。”小萌点点头。
“我记得在校运动会上，他是我们班得分最多的。”李思回忆道。
“真的？”小萌说。
“对，你可能不记得了，你的注意力都在旁边球场的帅哥身上。”李思笑道。
比赛进行了十多分钟，一直是2班领先。眼看上半场就快结束了，然而，林曦连续的3个三分球让全场都惊呆了。
上半场结束，8班领先6分。
“太夸张了吧，林曦一个人最后2分钟就连得了9分。”李思感叹道。
场边的女生们都悄悄地指着林曦，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他。
连刚刚场上运球的砰砰声，都好似变成了周围女生们的心跳。
“哇，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穿红色T恤的男生。”
“太帅了，实在太帅了。”
看着大家纷纷议论着林曦，小萌有些后悔了，干嘛要让这么多人认识他。
结果整场比赛下来，2班和8班的比分最终以39：55结束，8班获胜。
“我知道林曦很厉害，可是今天他未免太强了吧。”小萌惊叹。
“初中的时候没感觉到他有这么强啊。”李思说。
“看来周明也不是他的对手呢。”林悦说。
虽然输了，不过二班围观的女同学们倒是一点也不沮丧，她们炽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曦身上。
按照惯例，比赛结束后，双方球队成员排队握手。
小萌分明看到，与林曦握手的时候，周明微笑的脸上有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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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小萌往小卖部方向走去，其实小萌并不是想去买什么。只是去往小卖部就会路过篮球场，她的目光落在球场上。
他果然在。
小萌停下脚步，林曦很快看见了她，挥手让她过来。
林曦把球递给小萌，小萌接过。运球，上篮，命中，一气呵成。
林曦对她竖起拇指，小萌咧嘴笑着。
早晨的阳光倾泻到篮球场上，两个人笑得灿烂，像一幅漂亮的画。
“苏小萌。”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小萌回头，是易天。
易天站在篮球场边，一脸严肃，正背着手臂。
“你过来一下。”易天招手说。
“易老师……”小萌走过去。
“课间才10分钟，就不要到处跑了。”易天低沉着声音说。
“老师好。”林曦主动走了过来。
“你好。我记得你，上次和我们班打友谊赛的8班的同学。”易天看着他说。
“老师，课间活动一下对成长期的身体很好哦。”林曦微笑着说。
易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
易天在讲台上只说了一句话，教室里哀鸿遍野。
“家长会？”小萌捂住自己的脑袋。
“啊，不要啊。”林悦闭上眼睛。
“真是头痛。”李思揉着太阳穴。
小萌忐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家长会是学校里最讨厌的一件事！
***
午餐很丰盛，但看着碗里的饭快吃完了，小萌咳了咳。
“爸妈，这周五下午要开家长会。”小萌抬起头说。
“哦？好啊，正好我们好久没向班主任了解你的情况了。”小萌爸爸点点头。
“你去还是我去。”小萌妈妈问。
“我去吧。”小萌爸爸说。
***
周五中午小萌在自己的床上睡完午觉起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老妈去上班了，老爸看样子已经去往学校家长会了。
看了一小会儿电视，小萌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听筒和林悦通电话。
“我真是焦虑啊，焦虑啊。”小萌说。
“好不容易放一个下午的假，也没心情玩。还不知道家长会完了以后是什么狂风暴雨呢。”林悦说。
“不行，我要憋死了，我得出去散散步。”小萌拍拍自己的胸口。
路过图书店，小萌打算进去看看。随便翻了几本书，觉得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小萌离开了书店。
不知不觉，抬头一看，红色砖石大门就在眼前。
小萌走到了一中的门口。
“你也来了？”林悦从校门出来，“我刚刚躲在我们班后门那里偷听呢，就怕易天点名批评我。”
“结果批评你了吗？”小萌问。
“没有。不过……”林悦顿了顿，“你完蛋了！易天说你和8班的林曦可能在早恋……”林悦惊呼。
“有没有搞错啊？！易天凭什么这样说！”小萌差点跳了起来。
***
黄昏时分，徐徐开始有家长们的身影从学校里面出来。
小萌站在校门口，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爸……”小萌喊道。
“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爸爸的手搭上小萌的肩膀。
咦？爸爸的语气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小萌想，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易天老师……是不是告诉你我在……早恋？”小萌磕磕巴巴问。
“那你告诉爸爸，有没有？”小萌爸爸低下头看着她。
“真的没有。”小萌信誓旦旦地说。
“女儿，爸爸相信你。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小萌爸爸笑着说。
夕阳金黄色的光照在爸爸脸上，小萌感动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