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色的官能小说家（上）

近期看了两部根据BL日漫改编的真人版电视剧，《インデイゴの気分》（中译名《靛蓝色的心情》）和《ポルノグラファー》（《官能小说家》/《情色小说家》/《老司机的爱情故事》），相当优秀，可以排进我看过的所有日剧第二名（第一名永远是柏原崇版《恶作剧之吻》）。

先面世的其实是《官能小说家》，结果迅速爆火，在观众强烈的呼声中，原班人立马受宠若惊地续拍了前传《靛蓝色的心情》。为了更顺溜地剖析人物，本安利文先写前传。这两部剧能收获到如此爆棚的人气，几位主演实力撑起了半壁江山，特别是木岛理生的扮演者竹财辉之助，长得跟漫画里抠出来似的，无论是场景还是剧本都程度极其高地还原了原漫。我本人认为剧的魅力甚至远超漫画。

木岛理生剧照

良心建议先看《小说家》再看《靛蓝》，这两天因为写这个文重刷一遍《靛蓝》，果然还是感到很沉重，我的一颗心啊就像刚借完箭的草船。《小说家》里这个让我的入坑笑颜呵，你经历的都是些什么啊……

故事始于一次大学教授的葬礼。在一家官能小说（皇叔，求生欲的谐音）出版社担任编辑的城户士郎重遇当年同在教授门下的同学木岛理生，这位离群索居的同门自毕业以后谁也没有其联系方式，他是在报纸上看见讣告过来奔丧的。城户过去搭讪，木岛竟然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礼数尽毕之后木岛拒绝了热情同学聚会的挽留孑然离去。

从同学们的口中城户了解到：这位学生时代就凭处女作《靛蓝色的心情》获得天狼文学大奖的天才作家，近几年过得十分颓废潦倒，之前所赚的钱也被闻腥而来的“朋友”以投资的名义骗得所剩无几。城户不禁内心酸楚，想当年励志要成为作家的他不服气地读过木岛得奖的书，发现果然龙章凤函，云霞满纸，跟自己写的是云泥之别。于是他放弃了作家梦，脚踏实地地找了一份编辑的工作。

木岛的纯文学作品

从葬礼回程的路上，城户看见了四处游荡的木岛，询问之下才知道西装革履之下的木岛竟然连回家的车钱都没有，城户遂邀请木岛跟车送他一程。安慰朋友最有效的方法当然就是比惨，城户告诉木岛，三天前自己才被谈婚论嫁的前女友扫地出门，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只能先将就住在公司。心（缺）地（心）善（眼）良（子）的木岛邀请才刚刚记住名字的城户留宿，甚至表示城户可以以付房租的方式住下来。

住进木岛家之后城户发现，这位曾经的天才作家不仅一名不文，还欠了一屁股债，连家里热水器坏了都没钱修。以纯写作为生、甚少与社会接触的木岛犹如埋头在沙子里的鸵鸟：因为文学理念不合又不肯随波逐流改成出版社想要的样子，没有文稿邀约怎么办？那老子就不写；不写就没收入，没收入就无法还清欠款怎么办？那老子就不还！浑身自上而下散发出一股浪漫主义的光棍气质，这位不知人间茶米油盐的甚至不知道欠款逾期不还会对自己的社会信用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城户灵光一闪怂恿木岛转换轨道写官能小说，以严肃文学为理想的木岛站在鄙视链的上端对官能小说嗤之以鼻，他认为那只是给无聊的人泄欲的工具，跟文学完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城户咄咄逼人道，您说的都对，谁他妈想上班？还不是因为穷！木岛立马蔫儿了。

城户看着木岛动摇的样子心中窃喜，他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想法，想看看把这个曾经头顶光环、插着天使翅膀、神坛上身带佛光、天山雪莲般的男人扥下来与自己同流合污是什么感觉。もしもし、日本有《东郭先生与狼》或者《农夫与蛇》这种学前开智的故事吗？

可转型又不是美少女战士，笔头也不是仙女棒，说变就变只有动画片里才这么拍。城户对木岛的试水之作相当不满意，他跟木岛分析：您用严肃文学理念写出来的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作品，官能小说是裸体弹琵琶。读者裤头都褪特了，您的女主还在装鹌鹑，谁家缺擦屁股纸咋地？

毕竟静子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城户推荐了很多他们出版社的成品书，木岛表示他并不喜欢那些含有大量情色细节描写的书，看得脑壳疼。但有一位作家却征服了他挑剔的品味，相较于除了干啥也不干的纯皇叔，这位的作品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官能小说，让他觉得之前对官能小说下的“泄欲工具”定义是自己见过火车爆胎没见过大蛇拉屎。城户心怀欣慰道，这位可是业界之执牛耳者，绝对的官能大师。当时木岛并不知道他心仪的这位蒲生田郁夫跟他一样，也是写严肃文学出道的。

有天城户回家看见桌子上放着木岛父亲周年忌日的邀请函，但他并没有去。木岛告诉城户，多年前他父亲的大哥考上了东京的大学，后来因参加学生运动被逮捕，给家里增添了许多麻烦，至此之后他父亲就一直给他灌输知识会让人变八嘎，养娃读需，不如养居。一意孤行的木岛还是选择了考学，父亲便决然与之断绝关系，此后无论他在文学界收获多少名利，父亲从未给予褒贬形同陌路。

怀揣不被父亲认可的委屈和誓不屈服的倔强，木岛从父亲病逝到周年忌日都拒绝出现，再想到自己目前破败不堪的窘况，他自怼至酩酊大醉。醉得吐了，吐得哭了，哭得累了，他才肯放下内心深处的执着对着只能是空气，向天国的父亲忏悔道歉。是夜，城户对木岛的印象仿佛被按了F5键，既替他心酸又为他心疼，勋章和巴掌果然都是课堂。

第二天城户为木岛准备了贴心的醒酒早餐，他善意地劝诫木岛不要再破罐子破摔，这样下去曾经的星星也会化成陨石，飞散到地球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孤独死去，他鼓励木岛继续写作。城户一席话一碗汤，让长年在生活和写作路上踽踽独行的木岛心生温暖，对现实重振一丝与之抗争的力量。像似一个波灵盖卡马路牙子上磕秃噜皮哇哇大哭的小孩，能让他忘记伤痛不再哭泣，有时候只需要一颗糖。

蒲生田大师得知自己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决定创作人生最后的一部作品。城户所在的桃水社对这部作品的出版权十分看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之前跟木岛闹掰了的春潮社，公司委派城户作为商权和责任编辑去游说蒲生田。桃水社社长了解到城户跟前女友吹了，是因为前女友的父母认为城户的工作很不体面很不正经。鸡贼的社长趁机以帮城户调职去正经出版物公司为交换，让他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拿下蒲生田遗作出版权。

蒲生田在城户印象中是一位性格阴郁古怪，油盐不进，甚至有点以折腾他人为乐的恶趣味老头。蒲生田的条件非常直接，让城户摆出非他社不可的理由，城户情急之下瞄见案头那本木岛的处女作，擅自承诺如能拿到出版权，就叫一位叫木岛理生的人去给他当徒弟。古有王允送貂蝉范蠡送西施，你个小日本学点啥不学好，这波卖队友何尝不是二人结局的草蛇灰线。

木岛怎么也想不到他人在家中躺都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只想潜居抱道的他极不情愿去莫名其妙地当一个陌生人的什么徒弟。虽然很欣赏蒲生田大师的作品，但木岛是具备“远离私生活，只关注作品”的粉丝的自我修养这么个人，哪怕这事儿被城户包装成“天上掉馅饼只砸你一人”的绝世良机还是没能打动他，毕竟好事来得太突然就跟诈骗似的。城户不得不坦白地吐露心声，说蒲生田遗作的出版权对他的事业非常重要，唯一能帮他的人只有木岛。最后，木岛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有人抨击城户功利心重故意卖友求荣，我觉得非也。其实他自己也是懵逼的，他压根儿没想到一个不过脑的提议竟然能引起甲方爸爸的兴趣，蒲生田老师真是一道数学题般的男人，你永远猜他不到！于是骑虎难下的城户才会腆着脸拜托木岛一定要帮他这个忙。也不难理解木岛为什么会应允，虽然当时他对城户的感情还未觉醒。最后一集城户知道他跟春彦交往之后，说春彦的工作薪酬优渥，让他养你啊！木岛本能地拒绝了，他说春彦很辛苦，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又经常为了公事烦恼，我不能成为他的负累，所以我也要努力工作，毕竟我也想要成为他的支柱。木岛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对他爱的人很体贴、很为对方着想的男子，折翼的天使也还是天使啊。

城户如约地带着木岛理生去了蒲生田家，蒲生田竟然大发雷霆：你丫跟我说的是给我送个小丽，来个小理是咋回事？还是个男的！城户这才发现一切都是个传声筒式的误会，蒲生田如同驱赶丧家之犬般，粗暴地喊他们滚蛋。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木岛看见城户如丧考妣生无可恋的模样，心里极不是滋味。他完全忘记了自己鱼饵的身份，主动走到鱼身边，礼数周全又非常诚挚地恳请鱼的笑纳：虽然不是米其林级别的，但总归品质还是不错的。

蒲生田老师不愧是一道数学题——严重超纲那种！他提出一个要求：让木岛当面像女人一样凭口舌之力让城户那话儿走火（卡在这嘎哒几个小时，敏感词和平台审核让人头疼），只要成功就收他为徒。这田伯光收徒弟也没这么整啊……阅人无数的情色大师在木岛的眉眼间瞅见了一种天生的春情媚态，这个变态的要求某种意义上是老头儿劝退的整蛊，城户和木岛听罢都跟被雷劈了似的。

但木岛很快就冷静下来，爽快地答应了蒲生田的要求，来都来了还能咋地？他二话不说就上去扯城户裤头，城户还沉浸在“变态的病毒怎么传染的那么快”的震惊之中。神色坚决的木岛小声地提醒他道，贞节牌坊重要还是你的事业重要？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你闭着眼睛负责开枪就行。蒲生田被这场活春宫逗乐了，欣然将木岛纳入门下。

原本只是一场被迫营业的闹剧，但木岛和城户竟同时从初次同性亲密接触中体验到与以往跟异性交往无法比拟的刺激和亢奋。回程的车上城户不敢直面这种怪异的念想，掩耳盗铃地请求木岛忘记就好；一路沉思的木岛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这些看似愚蠢和疯特的妥协，实质是源于对城户日积月累产生的爱慕，一向鸵鸟的他这次选择了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即使对方也是个男人。这样的木岛令城户一时意乱情迷，食髓知味地与之发生了更亲密的接触，木岛天真地以为这是城户对他的爱的回应，让他甚至有种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期待：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 欢你。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那天之后木岛就搬进了蒲生田家过上关门弟子的生活，一方面与女佣分担照顾蒲生田的日常，陪老头儿唠嗑儿；一方面继续官能小说的创作。蒲生田非常中意这位礼貌儒雅聪明持重的徒弟，当他知道木岛对官能小说无从下手之后，便带他参观了自己那间放置了满清十大酷刑器具的调教室。蒲生田说，他之所以能成为业界泰斗是因为严谨的格物致知精神令他的作品非常真实，能够很大程度地煽动读者的欲望。木岛坦言自己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淡泊，以往的经验也只是单纯的生理现象。蒲生田告诉他，只有挖掘出自己的欲望才能写出优秀的官能作品，真实欲望的指引才是解锁官能写作技能的钥匙。

蒲生田为木岛安排了一个写作间。每天他都深深地思念着城户，藉由对城户的幻想带来的灵感写作，他终于明白城户不仅是他爱的人，还是他的全部欲望。摸着门道的木岛再次展现出恐怖的写作能力，不日就完成了他的官能小说处女作——《甜蜜游戏》。而他并不知道，在这段与城户没有联系的时间里，城户的社长为他张罗好了体面的新工作，城户也因此理直气壮地找前女友复合了。我颠覆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但终将还是会被现实隔成触碰不到的两端。

我颠覆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

蒲生田把城户召唤到家里收稿件，城户还以为是老头的遗作稿，但交到他手里的竟然是木岛的处女作。蒲生田非常引以为傲，炊金爨玉把城户招呼得酣畅淋漓。他兴奋地告诉城户，他不仅要亲自为这本书写腰封，还要用最好的插画师，徒弟的笔名也要找最灵的占卜师占算，everybody躁起来！城户被老头这种千年火山活久见式喷发的激情整懵了：其一，他完全没想到木岛——不久之前那个“不是那么随便的静子”她爹，怎么就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其次，蒲生田这个又臭又硬的恶老头竟然形象大反转，对木岛赞不绝口、万般宠爱。城户妒恨地想，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语，这俩之间肯定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老头病残的身体装不下如此洪荒激动，中途告退回房歇息。无心酒肉的城户遏制不住内心的妒火，把木岛拽到一间小黑房用男人的方式进行逼供。木岛澄清他对蒲生田只是单纯的崇敬和尊重，无他；而对城户才是身心的魂牵梦萦。城户却在木岛的真心告白中想起了女友，有那么一霎无从适应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三角关系。很多人看到这里都会骂城户渣，其实他的困扰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第一次陷入同性关系，他自己也整不明白是咋回事；至于与前女友复合并考虑结婚，这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有的生活吗？

蒲生田病重住进了医院，木岛风雨无阻天天去医院照顾。蒲生田没想到自己一生放荡不羁爱淫逸，最终落到妻离情人散又身患恶疾的行将就木之时，能收获到一颗如此沉甸甸的赤诚之心。蒲生田不舍得木岛受累让他不必常来，木岛很坚决地对他表达了守护到底的心意，口头上说是为了补偿他对父亲愧疚的私心。确实，在木岛心里蒲生田老师是他向往的父亲形象，因为才华横溢的老师不仅在生活中给予他温暖和陪伴，还能够理解并深爱着他所爱的文学世界。木岛知道老师已经时日无多，他只想把握住多一分哪怕是一秒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与此同时，城户的公司邀请木岛去参加他处女作制作商讨会。社长无意中爆了个大料，透露了城户即将调职可以名正言顺与女朋友结婚的消息，还把用蒲生田遗作出版权交换的内幕也顺带抖漏出来。木岛无法相信：他一直以为的这个迄今所有幸福的创造者，实质竟是一个披着世俗功利伪善外衣的黄泉指路人；而自己从严肃文学界降维的艰难举措，以及老师在病榻上还在坚持撰写的遗作，只是那个维度里毫无信仰、龌蹉低俗的人用来迈向人生赢家的踏脚石。烟花易冷，人事易分，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面对木岛的唾弃，城户也豁出去扒开自己最真实的内心。谁不想拥有一份不介意外界眼光，不考虑金钱、身份、地位，不用想将来只享受当下，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感情？可他没有能力没有资格去拥有。他不像木岛有着睥睨业界的才华，单一的社会关系，对外界不屑一顾的孤傲，对喜欢的事坚持对讨厌的事说不的自由，对孤独无所畏惧的坚强。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他越接近木岛就越羡慕他能活得如此自我，然后讨厌一无是处蝇营狗苟的自己。谁说不是呢？多年来能顶住巨大的舆论压力，坚持不出专辑，坚持喝奶茶的，也就只有周杰伦。

所谓幸福，就是一颗破碎的玻璃球，有的人捡得多些，有的人捡得少些，而木岛在捡的时候割伤了自己，他支离破碎地回到了蒲生田的身边。蒲生田的病情每况愈下，趁着木岛不在的空档老头把城户召唤过来，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一向傲娇自大的老头竟声泪俱下地拜托城户以后要好好照顾木岛，他自己仗着过人的才华恣意纵情为所欲为，背弃信仰只静候末日审判地活了一辈子，木岛在身边的这些日子，让他相信了还有天国。蒲生田奄奄一息的状态看得城户心里极其难受，他想到每天都要面对这一幕的木岛，心中作痛不已……于是他下定决心，回公司跟社长提出保留原职的请求——这也许是他唯一能为木岛做的事。蒲生田进入昏迷的消息传到桃水社，城户忙不迭地赶到医院，看见木岛独自一人承受着巨大悲恸仍故作坚强的背影。他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只要能够让木岛好过一点，但最终还是无语凝噎。

蒲生田很快病逝了，这位孤独老人的葬礼是由木岛一手打点的。来吊唁的人很少，还夹杂着指责木岛别有用心觊觎遗产的声音。一生骄奢淫佚的老头最终为木岛留下的，只有遗作的版权以及无尽的风木之悲。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蒲生田未能完成他的遗作，木岛是在一边照顾他的时候一边把剩下的部分写完。背负着被爱人背叛和老人随时撒手人寰的双重痛苦，他是有多坚强的信念才能支楞起那段时间的创作？木岛把完整的稿件交给城户，告诉他既是为了完成老师的遗愿，也是为了让他调职前完美交差，所以才在老师的允许下代笔最后的部分。城户这会找到间隙说出他保留原职，婚事也吹了的事情。他想向木岛表白，继续留在他身边，但木岛没有给他机会。从前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向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I love you so much still, Ijust don't like you anymore！

I love you so much still, I just don't like you anymore！——《One day》

葬礼之后木岛和城户就在生活上分道扬镳了。城户规规矩矩的找了个不介意他工作性质的女人结了婚，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平时只会出于工作原因以责任编辑的身份与木岛联系。而木岛又回复到遇见城户之前那种伶俜独居的状态，不同的是：他疯狂地写出一部又一部独出机杼的作品，在官能小说界杀出一片天地，成为一颗与蒲生田实力最接近的新星，然而他在没有城户的日子里创作得非常痛苦。知乎上有人问过一个问题：某优秀的段子手为什么会患抑郁症？点赞最高的回答是：因为他们都是把自己当做了祭品奉献给观众。优秀的作家除了知识积累，在感应悲欢离合的官能上也会比普通人来得敏感得多，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写出那么多惊为天人的词句——而我们只会“啊！哇！卧槽！牛逼！”，艺术家同理，所以才有了割耳朵的梵高。

再次相约私底下见面是城户已经拥有了美满的家庭，木岛跟春彦交往了以后。两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份木岛的爱以及城户的欲褪去的友情（虽然我本人是非常不支持与前任做朋友），我很佩服木岛爱得如此纯粹，从头到尾他都没表现出对城户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恨。昏黄的酒吧里两个间隔着安全距离的背影，为这部《靛蓝色》画下了一个拥有温度的句号。

最后的告别镜头也相当经典，但我想他俩心里应该都不再有什么遗憾了吧？这次的分别跟葬礼的分别很不一样：我终于可以真正放下你，笑着道别，然后好好去爱别人。

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剧情部分差不多写完了，推荐这部剧的原因是真心觉得拍得太好了。胶片是大电影的质感，导演是以拍恐怖片闻名的三木康一郎，非常会抓住观众的心理然后逐步推进。场景转换和打光都很王家卫，导演还会借助一些道具的拍摄烘托气氛，比如酒杯啦飞花啦阴晴圆缺的月亮啦，把观众的情绪带到该到的效果。当然演员的功力也让我感到非常惊艳，导演用了很多的长镜头，这对演员的考验是非常大的：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不连贯的情绪或者台词呲了，都容易让表演突兀，但庆幸的是几位都太能打了，不说都不晓得两位主演都是鲜少镜头经验的舞台剧演员。有一场医院的哭戏让我“啊！哇！卧槽！牛逼”！千颂伊吐槽闺蜜演戏假哭时说，真哭的眼泪哪有一颗一颗滴下来那么漂亮？真哭的眼泪会从两眼猛地落下来，鼻涕也会大把的流，超级丑的！可是有个男人做到了，他叫竹财辉之助，哭戏比女演员还美。

总之，希望（有耐性)看完本文的朋友们也会像我一样喜欢这部剧！结尾虽然有《小说家》里的春彦出现，但为了文章的完整性还是不在这篇里面写了，下篇再见（附一份手抄信，剧中春彦写给木岛的情书），また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