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性 II》
从花的授粉、鱼的受精,到鸡、猫、羊的交配,一直到人类的情爱,都可以从理论上阐明生殖的神秘:情欲和性爱的神秘是完整的。怎样向一个尚无情欲的女孩解释,抚摸或者接吻会产生快感呢?家里人给予和接受亲吻,有时是吻在嘴唇上:为什么在某些情况下黏膜的接触会产生晕眩呢?这就像对盲人描绘色彩。只要缺乏兴奋的直觉,缺乏给予性欲功能以意义与统一的欲望的直觉,它们的各种因素就显得令人不快和怪异。
Y:那天看到一句话,上天惩罚人类的方式,不是忘记,而是记住。美好与不堪整日在脑海中混杂着、旋转着,真的很想通通忘记。永远的,都觉得回忆是最没用处的东西。
女人的身体--特别是少女的身体--在这种意义上是一个“歇斯底里的”身体,可以说在精神生活和生理现象的转换之间没有距离。
这个身体很脆弱,确实产生机体紊乱,但是妇科医生一致说,他们的女病人十分之九得的都是心病,就是说,要么她们的不适没有任何生理依旧,要么机制紊乱本身时由于心态促成的。大半是由于做女人的焦虑在折磨着女人的身体。
正在成长的女人在这种陷阱中挣扎。她开始放松,但马上约束自己,扼杀身上的欲望。在她还不稳定的身体中,她感受到抚摸时而像是一种温柔的快感,时而像是一种令人不快的瘙痒;亲吻一下先是使她激动,继而突然使她发笑;她让反抗紧随得意而来;她让人抱吻,但装模作样地擦拭嘴唇;她笑盈盈的,十分温柔;然后她突然冷嘲热讽,充满敌意;她做出承诺,又故意忘记。
Y:突然想到那些出轨的人,所谓寻找的激情,一部分便是他曾经跟我讲的,你说完我心痒痒的,觉得这句话可爱又形象,像是向往悸动最初的样子。
十六岁时,一个女人已经经历过艰难的考验:青春期、月经、性欲的觉醒、最初的骚动、第一次兴奋、恐惧、厌恶、可疑地体验,她在心里藏着所有这些东西,她学会了小心保守她的秘密。
她可以将拒绝世界、不安的等待、虚无变成一个跳板,从孤独和自由中探出头来。
少女保守自己的秘密,骚动不安,忍受着难以排解的冲突。这种复杂性使她情感丰富,她的内心生活比她的兄弟们更加深入发展起来;
她的自然有着造作的所有吸引力;在取悦人时,她从不自残、不降低自己,或者凝固成客体。她的周围是一些全身心投入音乐创作的艺术家,她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到这个吞噬人的魔鬼;她全心全意地去爱他们,去理解他们,去帮助他们:出于温情而自然的宽厚,她毫不费力地做到了,因此,就在她玩我地帮助他人的时候,她仍然是独立的。她依仗这种纯粹的本真性,避免了青春期的内心冲突;她能够忍受世界的严酷,她在内心没有分裂;她既像无忧无虑的孩子,又像非常明智的女人,和谐统一。敏感的、宽容的、接受力强的、热情的少女,已准备好成为一个杰出的恋爱女人。
当她没有遇到爱情时,有时会遇到诗意。
情人比注视更加可怕:这是一个批判者;他要向她自己展示真实的她;凡是少女,在受到男性的批判时,即使她热烈地迷恋自己的形象,她对自己还是怀疑的;因此,她要求待在暗处,藏在被窝里。
因为她期待接吻和抚摸乳房,也许她期待在大腿间经历过或者预感到的快感,而男性生殖器戳破少女的处女膜,插入没有被召唤进入的地方。
心理因素在这里起着主要作用。女人的身体有种奇特的“歇斯底里”,往往在她身上,意识到的事实与机制表现在之间没有任何距离;精神上的抗拒妨碍出现快感;由于得不到任何补偿,抗拒常常持续下去,形成越来越强大的障碍。
Lassata necdum satiata(精疲力竭而没有满足)
女人往往闭上眼睛,这是理由之一:生理上,这里有一种补充瞳孔放大的本能反应;但即使在暗处,她仍然垂下眼帘;她想去掉一切背景,去掉当下、她本人和她的情人的特殊性,她想消失在像母亲体内一样难以分辨的肉体黑暗中。她尤其更想取消在她面前使男性矗立的隔阂,想同他融合在一起。
她必须否认他性。因此,对她来说,身体分开的时刻几乎总是痛苦的。
无论如何要否认肉体;他有变成完整的身体,他想睡觉,洗一个澡,抽一根烟,出去走走。
Y:想到那天我躺在别人身边满脑子都不是身边的人,然后忍不住的哭了。以前电影里说做爱完会想哭泣,但是我没想到在很久之后,想哭的原因和感受会是这样。站在代尔夫特的窗边,抽完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