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女性

浮生六记
8 April 2019
作者:[清]沈复
初始即倾心

她,没有倾城之貌,名字鲜有人知,却被林语堂称为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一个女性。当细读完《浮生六记》,也会深深为这位芸娘所倾心。
乾隆癸未年冬,苏州沧浪亭畔,有一士族文人之家,得一公子唤作沈三白。在他十三岁随母亲回娘家,暗暗和母亲说:“若为儿择妇,非淑姐不娶”。他口中所说淑姐,就是陈芸,文中称作芸娘。沈复与陈芸表亲,是标准的青梅竹马。她比他年长十余月,自幼姐弟相称。她,相貌并不出众,“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作者看来,她那缠绵之态,却与林黛玉无异。
令人敬佩的洒脱

深夜,沈复饥肠辘辘,只有些枣作食。此时芸娘暗暗牵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到房中,拿出为他藏的粥,沈复开心的刚要吃。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是芸娘堂哥。她急忙顶住门说:我累了,准备睡觉啦!这时堂哥挤进门,看见沈复正在吃粥,笑话她说:我问你要粥,你说没有,没想是专门藏起来招待女婿的啊。这事儿一时间成为笑话,但这件事可见芸娘对他用心之深。
自成亲后,芸娘也如古代贤妻般,“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未尝稍失”。但芸娘的吸引人处并非在此。在读这本书时,慢慢发现,她身上有一股不羁于世俗之心,也有着其他文学作品中女性少有的豁达与坚韧,但她又不乏小女子的心思,花前月下,与你共谈风韵,家道中落,陪你共度艰难。所谓同甘共苦,就是如此吧。
“芸或与人坐谈,见余至,必起立偏挪其身,余就而并焉。彼此不觉其所以然者,始以为惭,继成不期然而然。”在古代,男尊女卑的那种环境下,她的这种做法,是让老年夫妇视之如仇的,但是二人却不以为意。她的爱情,不卑不亢,而沈复也欣然享受这份气魄。他曾镌刻图章,“愿生生世世为夫妇”。二人朱白各执一枚,以作书信往来。他们也常花前月下,芸娘曾在月下问道:“宇宙之大,同此一月,不知今日世间,亦有如我两人之情兴否?”这幅景象让人想来也甚是美好。
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她喜欢吃臭腐乳,卤瓜,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两样食物。两人在饭时的那番谈论,让人似觉家中之言。她夹了一块,塞到沈复口中,久之,发觉其味鲜美。他说“始恶而终好之,理之不可解。”芸娘说:“情之所钟,虽丑不嫌”。正如他喜欢吃蒜,她厌恶但餐桌并未少这样食物。
她敢于女拌男装与丈夫共赴庙会,也敢于主动为丈夫谋妾室,在文中,这类让人不解或突破世俗之事,还有很多,读来感觉这个女子有趣至极,但是到最后细细品味,她那令人羡慕神往的更是在不羁背后的风雅与缄默。通情达理,一往情深。
读罢全书才知,她与沈复过得着实清贫,甚至很多时候,生活都难以为继。在这苦心经营背后的辛酸,她还能有如此之豁达与缄默风雅,让人不得不心生佩服。她的早逝,令人扼腕,这段人生,读来也让人感到难得的轻柔,此处不论沈复之品行,就笔下之芸娘的光彩,足以让这本书值得一读。
与其说《浮生六记》让芸娘留史,不如说是芸娘成就了沈复的《浮生六记》。未读这本书前,对沈复的记忆只停留在初中所学的“童趣”一文,同感于儿时之趣。如今读罢全书,更倾心于作者沉浮一生中曾有这样一位知己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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