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瓦尔达说》，一次离别赠礼
《听瓦尔达说》影展排片
9.24 | 22:00| 安仁古镇·安仁坝子 露天放映 免费观影
9.25 | 19：00 | 卢米埃影城（来福士店）
第三届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闭幕片《听瓦尔达说》，是我们理所应当的选择与致敬。瓦尔达带给这个世界的礼物弥足珍贵，生命不止，灵感不断，一次短暂的离别便是下一个未来的开始。
它经历过大海与沙滩、造访过城市和乡村、窥见过人类与动物。本片将会于安仁坝子进行露天放映，请让我们一起在古镇的一弯明月下，细听她诉诸衷肠。
《听瓦尔达说》给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被美化了的TED演讲，但这部阿涅斯·瓦尔达的收山之作的确算是这位传奇导演最完美的告别方式。
如果这句话读起来让你感觉像是对一个活着的艺术家的悼词，那我对此抱以歉意，但是我敢说，很少有人能够像阿涅斯·瓦尔达般日后可以快乐安心地离开这个人世。自1954年处女作发行便声名鹊起，直至1961年势头更是愈加强劲——她的电影《五至七时的克莱奥》，在当时到达了法国新浪潮的顶峰。这位比利时的摄影师、电影制片人和装置艺术创作者的与日俱增的标志性意义与她年龄的增长成正比。而这一显著特点在她的收山之作《听瓦尔达说》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在某种程度上，瓦尔达越来越强大的影响力或许多多少少也源于她独特的外表（双色波波头和形似宫崎骏电影中某个正义女巫的讽刺笑容），当然或许还因为瓦尔达自己的在作品里频频出镜。虽然她对这个世界以及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的好奇心在她的小说随笔中已经都有了很充分的呈现，但是在数字时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借助纪录片的形式让她的呈现达到了巅峰。在纪录片里，她通过自我出镜和借助自己幻想出的灯箱来过滤事实，来模糊现实和表象之间的界限。
在她的很多电影中，表面上是以其他人为主角（通常是法国乡村的拾荒者或者工作狂），但所有这些都只是她自己另一种方式的自我刻画——一个孩子对奇迹和快乐的渴望；一个拥有微弱视力的老女人——这一切的表达只会让她更加深深地热爱剩下的人生和无限美好的东西。在她一部又一部的电影中，镜头里的瓦尔达随时间流逝愈加衰老和脆弱，而正是通过记录自己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她才能保持活力。
因为感觉“80岁像火车一样地压在身上”，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把遗嘱留在电影里，也因此有了《阿涅斯的海滩》，之后——好吧——她继续前进。即便是现在，在她最新也是她自称最后一部作品中（“这就是结局，我的朋友”她在新闻稿中说，并戏称她将“在之后做一些艺术，因为拍摄很累”）瓦尔达也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一次，她看着摄像机，举起双手，大喊：“我90岁了，我不在乎！”
《听瓦尔达说》讲述了一个重要的观点：她的名字从上世纪到本世纪一直广为流传。影片通过长达两个小时谈话的方式，又一次将她的生活和艺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首“天鹅之歌”为她一生的作品锦上添花；这是一个迷人的，更是一个经典的苦乐参半的告别，让瓦尔达在她的电影中留下最后的嘱托。特殊的透视角度可能是这个美化版幻灯片唯一给出的技术创新，这既是提供给入门汉的优秀作品，也是给予长期关注她的影迷的离别赠礼。
本片主要取景于一家法国歌剧院，瓦尔达坐在舞台中央的导演椅上，向房间里挤满的有着明亮眼睛的年轻电影学子们演讲着。同时她在其他一些地方的演讲也被摘录，但为了连续性她总是穿着同样的栗色衬衫。《听瓦尔达说》里到处充斥穿插着这位导演以前众多作品的镜头。
这部影片观赏起来像是在按时间顺序浏览她本人的IMDB（网络电影资料库）页面，瓦尔达没有在其中自由的联想或进行即兴表演。这是她历经几十年酝酿与琢磨的作品，从她个人的经历到庞大的政治背景，从她的纪录片到她的小说，从电影到摄影，内容曲折中向前推进，而贯穿其中的是她的思想。如果这部电影让你感觉像是一场TED演讲，那么，她确实给出了专属于瓦尔达的版本。
但并不仅仅是如此，最明显的瓦尔达削减了原来的内容而加进了一些新的镜头。这些非同寻常的旁白中最出彩的（或最被人欣赏的）是当她为了解释《天涯沦落女》中的13个跟踪镜头而进行的前后推移轨迹的旁白，加上女演员桑德林·博内尔也在其中参与讨论如何将现实融入1985年的这部经典作品。很久以后，她和一群领略了她的新装置（黑暗的小屋里循环播放瓦尔达家猫葬礼的视频）的孩子们进行了交谈。当被问到他们是怎么想时，一个男孩称他虽然未曾去过很多墓地，但这个却是与众不同的，“这是一个有着有趣颜色的快乐墓地。”
这些话不仅是对那件新装置或《听瓦尔达说》其余部分的恰当描述，也可能是对瓦尔达整个作品的恰当描述，其中弥漫着死亡的明亮象征。她总是提及过去拍摄某些事物的运作方式和拍摄以来它们可能发生的某些变化（瓦尔达对短暂性的想法在《脸庞，村庄》中表达得更好，但是她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往电影中的镜头在我们的记忆中已经不那么鲜活——在这里，精简的版本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欣赏）。
这在其他地方会展示得更明确一点，比如当她涉及其已故丈夫雅克·德米，或者自己日益衰老的皮肤。她没有用数字来表示年份，镜头下的瓦尔达是唯一判断场景拍摄时间的标准，而这似乎也是她的意图。《听瓦尔达说》，和它的名字一样，所做的“不是停止时间，而是伴随时间”。我们从她随岁月而变化的身体和勤奋的工作中看到了这一点。瓦尔达说：“我很享受衰老。”“我喜欢皱纹、手……我喜欢看到自然地、模糊地被摧毁。”
她也喜欢看到“事物”被循环利用——将面孔、地点和艺术作品重新设计成新的东西。看着这位90岁的电影人从自己的记忆中挑出一堆碎片并将其打造成全新的视角，通过这个全新的视角来看待现实与表现、静止与运动、生活与艺术之间的关系。瓦尔达本人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拾荒者”，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个终结，但是看着人群中的孩子，想象他们能用瓦尔达留下的一切去做些什么——谁知道呢，也许，现在，她才刚刚开始。
翻译 | 师颖妮
校对 | 尤钰淇 孙胜男
排版 | 林伊纯
原文链接：https://www.indiewire.com/2019/02/varda-by-agnes-review-berlinale-2019-1202043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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