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 | 垂头丧气的叔本华和光能使者爱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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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本科的时候,我常跑到图书馆借书,然后专业课上偷偷翻看。
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学霸,我憧憬能在图书馆坐下读书,却并没有成为那种坐得住的人。
大部分书,还是买回了家,拿笔在上面做各种标记才读得顺,图书馆的书——对我来说,只能远观,只能翻个开头,然后作为书店预售的样品被我放回原处。
本科时读的对我影响最大的,摘录最多的,一是柴静的《看见》,二是《爱默生随笔》,三是《叔本华哲学随笔》。其他的书,看过,想过,就是不愿意动笔记,更别提把它们写进我的黑色笔记本里。
记得《叔本华哲学随笔》的第一段就透露着哲思:世间有那么多佳作,而我们的人民却热爱阅读那些简化了的条目——那些分析和解读哲学家思想的书,这无异于吃饭需要别人帮忙嚼碎喂食,纯粹是一种知识的消化不良。后来这样的话,在看冯先生《中国哲学史》里也用到过。不过用来比喻读翻译体文字的人——其实意思都一样。
我承认叔本华挺偏的,他视常人为蠢人,把人踩在脚底下——他的傲气出自他的才华,我只看他的才气,觉得他是敢于说真话的人。
他的钟摆模型对我影响最大——世间的事大多就像一个钟摆的两端,还没到中点是追而不得之苦,过了中点是得而无味之苦。人生就是活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我承认,这对一个青年大学生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思想冲击和人格冲击,这种冲击比一般小说来得更猛烈——它直击抽象的世界观本身,它把未成形的思想湿淋淋地脱离安全的水域,进入阳光底下。有多少只接触传统教育的孩子可以直接阅读哲学原著呢?如果他的思想从来都只是思考与生活无关的内容,那么这些阳光找上他思想的皮肤的时候,应当也不会有青烟,甚至没有半点痛感。
如果他也没有信仰——如果有的话——那么他应当会有一种人生意义的阵痛,随着毁灭感一起到来。
和叔本华的垂头丧气不同的是,爱默生总是那么关注崇高和未来。
他是一个雄辩者,玩弄语言和情绪,把思维掌握在一定的语境之下,让人无比地信服——即使是超验主义的晦涩也无法阻挡他语言的光芒。
在本科时候,我的周围人的缺少读书,无外乎一个理由:没有环境。
当读书不是必要的而只是变成消遣的时候,当“读书”两个字的内容和意义已经变成追求学历和分数时,我觉得读书的语义已经被轻巧的“阅读”代替了。它是被挤占进入的,没有半分情愿。
爱默生的雄辩是理所应当的,他的雄辩起源于他的崇高感和对超验的信服——人的世界和自然,必然有某种对应的关系。他会说:一切书籍所要实现的唯一目标是什么?无非是给人以鼓励。他的哲理比他的情感落后一步,他的语言已经先折服了你,然后才是内容。
爱默生论学者,便说:世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乃有活力的灵魂。这句话多么高尚!他又说,这是人人都有资格享有的,它包含在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里,尽管它在绝大多数人身上均受到阻碍,至今未能焕发于世。于是我心甘情愿跟着他的语言走去,随着他一起感受那上帝宝贵的流光照耀在创造者的身上,即使那创造者毫无天资。
爱默生坚信的是,即使是天才,如果他不能够充当自己的先知,他就得从另一个心灵那儿接受它的真理——天才何以不能了解自己的走向?他必须掌握自己。他告诉我,思想着的人才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而不是知识本身,更不是技术本身——当一个人能亲身偈读上帝的宏旨时,他宝贵的时光不应该浪费在阅读他人瞻仰上帝的见闻上。当真实的非人道的黑暗降临时,一定会有这种时候——当太阳无光,星辰晦涩的时候,这种创作的能力会带领我们,作为他原本的意义——一个灯塔。
要明白,经典的意义就在于,它被书写于过去,但它所讨论的问题今天依然在被提起。语言的形式可能会过时,但当时被思想过的最重要的思想,那些两三百年前生活于某一时空下的诗人的话,那些贴近我们的灵魂,差一点我就要想到的,就要说到的话。
爱默生最睿智的点就在于,他用经典的这一特性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可以通过阅读三百年前的文字解决当下的问题,那么我们也应当成为自己的先知——为证实一切灵魂都相同这一哲学上的学说,我们就该假定有一种预先建立的和谐,就该假定一种对即将出世的灵魂的预见,以及一种供他们将来所需的储备。
对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我现在知道的只有:若是存在这样的情况,一个问题在两千多年前就被提出,至今仍在不停被解决又被提起,那一定是关于人的很重要的问题。我需要知道前人的解决方法,这个方法就存在在书本里,它是可以被获取的。
但人生如果只有书本,没有创造,那么我固然是被滋养了,但我总在依靠别人翻译这个世界。
确实,我需要一副好肠胃,才能承担一顿营养丰富的美食;那么我也需要一个好头脑,才能承担深切的与我有联系的思考——我不想用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种话,因为我戴上的并不是像枷锁一样的王冠——我想摆脱的正是这种臆想,只有创造的阅读和写作,才能够得到阿里巴巴山中的密藏。
如果我真的拥有一个可贵的灵魂,一个有活力的随时可与灵感沟通之灵魂,那么无论我阅读何书,“每一页都会变得熠熠发光”,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会觉得作者的见识有如天地一般宽广无边——只有我们本身具备燃烧的潜质,烈焰才能被点燃——微言大义才能够发挥效用。
所以,爱默生成了我的导师,他在讲话时,无尽时空都鸦雀无声。他在发问,整个人类历史都等待着他回应。
他回答了关于学者最重要的几个问题,他把一根苇草的全部细节描绘得详尽周全。如此,在书中去探索的时候,自觉才能成为好的灵魂,杰作也才能成为一个被发现的明珠。
因为说到底,阅读这件事,还是需要作者和读者共同的创作和努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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