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门》影评
受杨律师之邀,以对比写作风格为目的看了《地狱门》并写此影评。
电影《地狱门》是1954年由衣笠贞之助导演,获得第7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日本老电影,哪怕放到今天来看,也还是有众多出彩的地方。人文艺术的发展并不如经济和科技发展来得那么迅猛。即使袈裟美人粗疏的眉毛已经不太符合现代审美了,但是电影营造出来的美人感,仍旧让半个多世纪后的观众感受到袈裟的美。
电影以平治之乱为背景,讲着横刀夺爱的庸俗故事,讨论的则是人性人欲的禅意哲学。影片表达直白,物象“地狱门”,便真的是地狱之门。明里看到的,坊门画着斑驳的地狱图;悬挂在门上的造反将领首级,衣着褴褛顺着战争事态人云亦云的百姓,完全不在意世俗变化不停弹琴的僧人,多的是地狱门边徘徊的众生。暗喻的是,盛远与袈裟地狱门前这一再见,已昭示着两人堕入地狱困境,不论之后袈裟再有何种念想,不论盛远之前多正直英勇;战争纷乱权贵更迭,今日论功绩明日败将冢,一念之差或人间或地狱。地狱之门一直在那里,是进是出全得问自己。
代表真善美的袈裟,从舍己诱敌开场,至舍身救夫终结,期间还夹杂着经受身陷困境而晕迷,被流言蜚语困扰,被迫试探心意,被逼弃夫,似是一直活在地狱中。最终的替夫死,也无怪丈夫渡边度怨念,为何不向他求救,那本是袈裟要完成了一场自我救赎,她要从地狱中解脱,只能靠她自己。袈裟的死,配合渡边度的不惩罚给了盛远一份救赎。盛远至此终于放下私欲,落发为僧,从邪恶执念的地狱中抽离出来。
以经文为载体的禅意佛教哲学晦涩难懂,将它化为人世片断慢慢呈现,也能让人警醒。袈裟夫妻的日常交流相处,平淡真实如所有世人的人世生活;盛远的执念,放不下挥不去困于己破于人,近乎疯狂之状却也是有情众生寻常可见。佛懂人世,佛教人。之前网络上流传的青年问禅师的段子:青年问,怎么放下?禅师往青年手里的杯子倒热水,水溢出烫手,青年放下杯子。段子后来被恶搞众多,但道理却是真的。袈裟的死像那溢出的热水,烫到了盛远,盛远只能放下,只能跪在渡边度前面求一死以解脱,再不是那是咄咄逼人一心求胜的炽烈青年。从古至今,都一样,所言放不下皆因困于还能忍受;而所有的放下,都因为再也不能忍受。
于我而言,这是关于救赎、放下、解脱的哲学世俗化劝勉。如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