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想要的性别平等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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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能屈能伸,有趣有聊。非懂不装懂,从心不从众。
美国东部时间10月2日,梅琳达·盖茨在《时代周刊》针对美国性别不平等的现状发表观点文章,并提出,她将在未来十年投资10亿美金,以提升美国女性的权力与影响力。


梅琳达表示,这10亿美金的捐款将优先用于消除美国女性职业发展障碍、在对社会有巨大影响的部门(如科技、媒体和公共部门等)促进女性快速发展,同时也将用于动员股东、消费者和员工以加大公司和组织的改革外部压力。
如今的梅琳达·盖茨早已不仅是首富背后的女人,她是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联合主席、知名投资孵化公司Pivotal Ventures创始人、畅销书《提升的时刻:赋权妇女如何改变世界》(The Moment of Lift: How Empowering Women Changes the World)的作者,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2019年年初,梅琳达·盖茨与其丈夫一起被《外交政策》杂志评为“过去十年影响世界最深的十位思想家”,同在榜单上的还有前不久刚刚退休的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
作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之一,由她提出资助女性、投资女性、促进性别平等的口号与举措,并不令人惊讶。
看到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即便美国是全世界最为积极呼吁平等自由的国度之一,美国女性在议会所占席位也仅为24%,成为高层管理人员的女性同样是屈指可数。
在权力高位促进性别平等这件事上,我们要做的自然还有很多。
探索性别平等的努力早已持续两百年之久。
早在18世纪末法国大革命期间,妇女领袖奥兰普·德古热就发表了《女权宣言》,虽然德古热很快命丧断头台,但是她的《女权宣言》宛如茫茫原野上的一点星火,奠定了女性平权运动的基础。
到了19世纪中期,女性平权运动逐渐呈现出组织性和成熟性,“女权主义”(或“女性主义”(feminism)这一词汇也应运而生,女权主义者希望男女之间社会劳动等价、政治权利同值、价值观念等位同格(所谓“等位同格”即是鼓励女性自尊自行自爱自觉自理自治)。

现如今,关于女权主义的论辩、女性影响力峰会、女性领导力论坛等等以女性为核心讨论对象的口号、活动层出不穷,许多重要议题,如果没有及时地、巧妙地冠上“女性”之名,则有可能游走在违背性别平等、反女权的边缘。
然而,听多了“姐姐妹妹站起来”、“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激昂论调,我时而也会困惑:
当前的性别不平等究竟体现在哪些方面?
所谓“性别平等”的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1
学得好,干得好,还是不如嫁得好?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总会先自问:什么是好?
昨天,朋友以爱之名,给我讲了正确的“婚恋事业观”。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已经是一个年轻漂亮又有才华的人了,在人群里是前0.001%,既然如此,应该找一个GUAN二代,可以少奋斗好多年,从此和我这样的普通人拉开了本质距离,实现阶级跨越,大家都会觉得这样的选择才是好的。”
作为一个留美十年、系统接受新自由主义教育的标准海归,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深感当前社会观念对个人的裹挟之深。
我一直喜欢那些活跃在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初的香港女明星,她们或风姿绰约、或清丽可人,在那个电影艺术野蛮生长的年代,她们贡献了世间的千百种美。

茶余饭后,我也不免落俗,想一想这些当年惊为天人的女明星,如今都是什么命运。
究竟是嫁给许晋亨、从此隐居千万豪宅的李嘉欣过得更好?还是本世纪中国最强女演员、至今未嫁的张曼玉活得更棒?
生活终归是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2
女性总要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做选择吗?
家庭与事业的平衡从来都是女性无法逃避的话题,很多人为女性既要上班、又要做家务愤愤不平,家庭也成为很多女性难以在职场实现抱负的原因之一。
我发现人们总是喜欢问关于“平衡”的问题:如何平衡学习和课后活动?如何平衡工作和女朋友提出的要求?提出这些问题的逻辑出发点在于,天平两端的东西似乎存在矛盾,这个矛盾甚至不可调和。
我不敢说我未来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但是总觉得,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个构建多重个性标签、适应多重社会身份的过程,而智慧的人懂得合作、懂得有的放矢、懂得有舍有得。

将家庭和事业割裂开来本就是一个伪命题,就像学生和工作本身也并非不可兼得。最大的问题在于社会观念和女性自身都在质疑自己的选择:今天加班却没有写完报表,也没有陪孩子看电影,我真的是一个好妈妈吗?
Take it easy!我们只是要一个妈妈,不是女超人。
如果真的要说平衡,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如何平衡自我认知与“约定俗成”之间的差距,而这样的思考男性和女性都需要有。
3
是为你好,还是隐歧视?
今年开学季,一些警察学院的招生计划对女生录取数额规定限额,引发争议。比如,在中国消防救援学院2019年的招生计划中,预计招收的男生为302人,女生仅为18人。校方认为,这样的招生安排符合警校培训特点和人才培养目标,而网友则以“没有实现男女机会平等”、“不能以先天生理条件不同而限制选择”等理由,抨击该招生政策存在性别歧视。
可是,如果进入警校之后,针对男学生和女学生的力量考试,设置不同的评分机制,这算不算不平等?
中国一直流传一句话:穷养儿子,富养女儿。这其实是我们对性别及其社会角色的简单认识,至少说明,我们期许男性能够承担更多责任,女性可以少吃一点苦。
这算不算对男性的歧视呢?
一模一样并非平等的体现,正如孔老夫子所讲:因材施教,方得始终。
4
性别独立就是征服男性吗?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女性觉醒”在国内成为市场经济的香饽饽,各色活动、产品都被冠以女性独立、自强的口号,打造新世纪女神,是追求性别平等最直观的体现之一。“女为悦己者容”的婉转意境,已经被扭曲成鼓吹女生打扮、待价而沽、甚至让一般男性高攀不得的滑稽景象。很多时候,女权”甚至沦为道德绑架的工具,好像只要说出一些男女不同,“封建”、“歧视”的帽子就会被扣在头上。
大概多部宫廷大女主戏在某种程度上,也满足了广大女性对于女权巅峰的无限想象吧。
这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

我从不否认女性应当有自己的独立生活,她们应当培养自己的爱好,喜欢思考,能做决定,但是这一切并非是为了在挑选男友时有更多的议价能力,而是在此过程中逐渐懂得:我是谁,我想要什么。
我不得不遗憾地承认,所谓的“女权”在很多时候似乎走得过头了,早已不是意识形态层面的辩论,也不是争取社会地位、政治地位、思想观念上的平等,而是演化为一种虚幻的、包装女性的商业活动。
前段时间,本号推文《当代女性如何应对爱说风凉话的男同事》,有一则网友留言,我觉得极其切题:
“‘像男性一样的女性’成功者,虽然挑战了性别的不平等,却没有真正消除不平等,无非是将不平等挪了个位置,对于基于性别的不平等结构也并没有太多影响”。

所以当我在读《向前一步》的时候,我丝毫不觉得讶异:谢丽尔·桑德伯格明言,她觉得女权主义是一个“F word”。她无意成为女权主义者的急先军,她不过只是身体力行,作为个人能够尽力而为的事情。
或许,想实现性别平等,先要想明白如何合作,毕竟性别平等不该只是女性群体的狂欢。

随着年岁渐长,我越发敬佩我的外婆。
她曾经历过饥荒、闯关东、抗美援朝、国家内乱,也曾在80年代坐飞机去深圳,坐邮轮做生意,用毕生积蓄送我母亲念大学。我不知道在那个精神世界普遍匮乏的时代,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反叛精神,来作出这样的决定。虽然她从未高呼过男女平等,但是印象中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好好读书。
我记得福柯曾说过,知识就是权力:Knowledge is Power。以我浅薄的理解,权力意味着选择,选择指向着自由和平等。
外婆当然没有读过福柯,但是也不能妨碍她成为我生命里的哲学家。
梅琳达说,她希望看到更多的女性能够作出决定、控制资源、形成政策和观点。她的期许更多着眼于那些希望在更广阔天地有所作为的女性。
于我而言,我希望我可以真的了解自己,找到自己,尊重自己,接受自己。
自我选择,自负其责,尽其所长,各得其所。
走向高位只是水到渠成、锦上添花的事。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真实的平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