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随便般涅槃
在斯里兰卡这个寺院,给我记忆比较深的一件事情,就是,在这个寺院里,每个僧人,如果当天要剪指甲,或者剃头,或者洗袈裟,都要去告知长老,去取得长老的许可。
临走前,我和兰卡老师提到这件事,(因为之前在国内和缅甸,都没有这样的规矩,每个道场都是自己打打坐,缺乏那种像生活般的相处与交流)。老师也和我讲,虽然是不起眼的小小的事情,但它让每个僧众,和长老之间,都经常可以有一种联系,一种连接感(这个长老常年哪里都不去,就是安住在自己的寺院带弟子)。他还建议我,以后有因缘的话,把这种传统维持下去,带到你所在的寺院。虽然我做的不好,有时也的确“偷偷”剃头,剪指甲,(感觉专门去见长老挺麻烦)。(这也是国内很多禅修者的一个通病,很多人半年一个月,都不主动去见长老,躲着)。还用说吗?这里面肯定有“我”。我的想法,我的坚持,我的顾虑,我的。。。。。。于是我们就不单纯了,心里经常的想法在冒出,经常以为这样,以为那样,然后出去随便乱乱讲。
当我们依止一个老师,其实我们就是把我们行住坐卧的全部,都完全托付给他。反过来,当我们自己有任何的需要,长老也会尽他的能力,去帮助我们。一次简单的顶礼与会面,背后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兰卡的僧人在这点上,是极其听话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以长老的意见,长老的指挥,长老的需要而行动的。真的,这就叫规矩与传统。
我联想起佛陀时代的沙利子,他要般涅槃了,大弟子首先是去到佛陀那里,请求许可。类似,“尊师,我要某某天决定入灭,请佛陀允许我入灭”这样的话。没有偷偷不告知导师,而私自入灭的大弟子。很多的弟子要做什么做什么之前,要去哪里禅修,都会去请求许可。
所以说到这里有些惭愧,之前在寺院里做事,很多事情我都是没有经过长老,没有申请就擅自做主了。然后过后长老其实比较无奈和“生气”。还好长老那么宽容。唉,谁让我烦恼如此之重。以后一定要改变。
于是乎,我们看到,通过这小小的一件事情,就教育到我们,一些非常珍贵的做事的方法。这和我们的福利有很大关系的。如果我们世间要做成一件事业,其实我们都要相应的“打点好”各类的关系。这里面其实就涉及到,我们要把自己,摆到很低很低的位置。我见过成功的生意人,他们和各种因缘,都保持着非常好的沟通。一地的管理人员,一地的各种部门,其实没有他们助缘,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件事我们要心甘情愿的,越是我慢很小的人,其实越尊敬头上的人,尊敬老人。。。至少沟通过,让他人知道我们的想法。
其实对于体证“无我”来说,它不是思想的层面,它是无数过日日夜夜,从一点一滴戒律生活行为规范开始,慢慢让我们逐步的趋向它。所以有人从理论层面问到佛陀一些“无我”的问题时,佛陀都会以这样的回答开始:“那些未经过圣者之法调教。。。。。”
什么意思呢?就是当我们一走进修行,只要我们按照戒定慧的次第接受调御,无我最后会被我们慢慢接近,关于“无我”的问题,会逐步消失。。。它不是理论的层面。它从很小的地方,就已经开始彰显,开始运作。疑惑消失之时,你就甚至没有提问的动力。


如果我们心里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事情想说,慢点着急和别人讲,写下来心中的话,然后请求长老的许可,咨询导师的意见,说这样的话合不合适?做这样的事情,可不可以?。。。。找一个你认为,比你有智慧的人说一下。然后让他帮你决定。。。。
其实有很多次,很多傣族当地的尊者,他们想要还俗,但是祜巴长老不同意,于是他们就不敢随便还俗。为什么?一是在西双版纳当地,人们依然保存着对长者的意见,相当重视和服从的文化。而且因为我们的心,它的确经常变,如果那时候我们还能想到去和长老说说心里话,长老可能随便一个小小的开示,我们就可能转变。基于心的多变与无常,我们很有必要三思,三思,再三思。它就神乎其神的变了。因为那股力量,过去了。还是出家快乐,也没有因此草率还俗。
这也是为什么,在国内,我们要慢慢重塑和回归一些优良的传统,很多人不懂,那个利益其实很大。小小的一点点力量而已,其实威力无穷
把自己的一切,身体,心灵,托付给智者,交付出去,那是很大的保护与智者的行为。有那样的老师,真的是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