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下楼倒垃圾经过路口，大爷们围着闲聊，人群中吹了声口哨，其余人短暂地笑一下，是那种上了年纪带着对同类的包容和理解。老男人和老男人心照不宣，年轻女性不过是路口打趣的谈资。

前几天，火车上拥挤的车厢里，也遇到咸猪手。青年人偷偷摸摸靠近，不怀好意，一两次伸出手试探，我没骂，接着手就更多次伸了过来。后来骂了脏话，对方带着并未损失什么的底气转身走掉。旁边两个女性，和我对视，年长的一个叹口气。

今天室友回来说起地铁站旁，几个大汉全身只挂一块内裤，聚在路口不知道干什么，“吓死人了”。回来后，她一直后悔自己不该走路的，坐公交至少安全些。

我长大至今，以为现代人至少不会再赤裸裸，尤其在都市。城市应当具备妥善解决并尊重人群性需求的功能，只有霓虹做到了这一点。每天行走在城市的正义标语之下，丝毫感受不到文明气息，只有被压制，被规范，出路永远是别人的。

文明与脏污的夹缝，快要把人逼疯了，条条框框压抑至死，无门可破，每个人被封锁进黑暗屋室内自我慰解，一旦冲出门，碰撞起来都带着反文明的挣扎与报复。没人可以一直隐忍，在性这件事上。

反倒是乡村的性赤裸，往往恶意不大，至少身体是坦诚的。乡村的性不分场合，婚宴上，牌桌上，谈到性，笑声坦荡，无论男人女人，都经风过浪一笑处之。

文明不是一味扫黄打非，人类永远学不会尊重动物本性，过于强调自身高贵，结果就只能靠人民内部，消化掉那些不堪入眼的污秽。强奸、猥亵、暴露、性别侮辱，最好能够内部排解，尽可能缩减社会影响。而性这个字，一开始，不过和食欲同等，是人类的生理需求之一。

偶尔觉得，活人痛苦且无辜，但始终瞧不上人类这副鬼样子，明明活在人间，又堕落得嘴脸丑恶。稀里糊涂20多年，再一次深刻意会真是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