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夫斯在卡尔特公学的叛逆生活
格雷夫斯在卡尔特公学的叛逆生活

卡尔特公学(Charterhouse School)创建于1611年,是英国最早的九所公立中学之一,坐落在英格兰萨里郡的戈德尔明,校址以前是一座古老的天主教加尔都西会修道院,宏伟的校园堪称维多利亚风格建筑的典范。卡尔特公学虽然不如伊顿公学、哈罗公学那样出名,但自17世纪以来,英国历史上许多著名人物曾经在这里就读,他们当中有主教、科学家、文学家、诗人、首相、大臣、将军、探险家和运动家。

1909年,罗伯特•格雷夫斯作为奖学金获得者进入卡尔特公学,从入学第一天起,他便感受到精神上的压抑。卡尔特公学是男子寄宿中学,有600名学生,“他们的主要兴趣是体育运动和暧昧关系”。格雷夫斯从一开始就是一位不受欢迎的人,因为他是奖学金获得者,因为他不擅长体育运动,因为他没有很多零花钱,也因为他对性一无所知,但最不幸的原因是他的名字中间有一个“von Ranke”(她母亲是德国人)。在同学们看来,“德国人就是肮脏的德国佬儿”。有人甚至制造谣言说,格雷夫斯“不仅是德国人,而且还是个德国犹太人”。尽管格雷夫斯总强调自己是爱尔兰人,但同屋的一位爱尔兰学生却想尽办法欺负他,往他的教课书上泼墨水,半夜里往他的床上浇水,从背后搞突然袭击,还当众羞辱他。他遭到同学们的排斥,于是向父母提出来要求转学,但被父母拒绝。于是他开始装疯卖傻,这一招果然灵验,很快同学们都躲着他远远的。格雷夫斯喜欢写诗,这在那些酷爱体育运动的卡尔特人看来,无疑是精神不正常的标志。 格雷夫斯有一个同学叫雷蒙德•罗达科夫斯基(Raymond Rodakowski),他母亲是苏格兰人,父亲是奥地利人,他像格雷夫斯一样受歧视,为了不受同学的欺侮,他俩开始练习拳击。后来格雷夫斯成了学校次中量级和中量级拳击冠军,得过两个银制奖杯。多年以后,当他想卖掉奖杯养家糊口时,才知道它们不过是镀银的,根本不值什么钱。格雷夫斯和罗达科夫斯基的友谊没有维持多久,格雷夫斯是虔诚的基督徒,而罗达科夫斯基是公开的无神论者,为这个原因,格雷夫斯主动断绝了与他的友谊。格雷夫斯最后一次见到罗达科夫斯基是1917年,当时俩人都已从军入伍,而年纪较长的格雷夫斯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不可知论者,他觉得自己与罗达科夫斯基比以前更亲近了。不久,罗达科夫斯基在康布雷战役中阵亡。 格雷夫斯四年级的时候,深深地爱上了一位小自己三岁的男生,此人被他亲昵地称为“迪克”(Dick)。当时,在卡尔特公学,不同年纪的学生交朋友被视为非常古怪的事。同学和老师们开始议论俩人的关系。有一天,校长把格雷夫斯叫去质问此事,格雷夫斯以柏拉图、莎士比亚、米开朗奇罗为例替自己辩护。校长并没有难为他。不过,格雷夫斯与迪克的关系渐渐在同学中引起非议。有一天,格雷夫斯看见一位同学在浴室里画了一幅心连心的漫画,上面写着他和迪克名字的首字。于是,他把那位同学的头按在浴盆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次日,同学们把他用来写诗的笔记本交给学监,还拿蓝色粉笔在上面乱画一气。格雷夫斯要求他们联名道歉,并威胁说,五分钟后他会选择其中一位为此事负责,并狠狠地教训他。他出去洗了个冷水澡,当他返回时,看见班长迎面走来,于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大约一两周后,格雷夫斯听唱诗班的同学说,有一位男老师偷偷摸摸地亲吻迪克。于是他怒不可遏地威胁那位男老师,要求他辞职,否则就报告校长。男老师矢口否认,并要求叫迪克当面对质。迪克被叫来时吓坏了。男老师气势汹汹地质问他:“格雷夫斯说我亲过你,有这么回事吗?”迪克回答说,“是的,有这回事。”男老师当场崩溃,而格雷夫斯也感到万分痛苦。那个学期结束时,男老师以健康原因为由提出辞职,他甚至还感谢格雷夫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校长。当时是1914年夏天,男老师很快应征入伍,第二年他在战场上阵亡。后来,迪克告诉格雷夫斯说,那位男老师根本没有亲过他,他是怕格雷夫斯下不了台才撒谎(这个故事与《赎罪》雷同也许纯属巧合)。 那年在卡尔特公学举行了一次关于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的辩论,参加辩论的119人中只有6人反对,在这6个说“不”的人当中,最终只有2个人在战争中幸存,格雷夫斯是其中一位幸运儿。从卡尔特公学毕业时,校长给格雷夫斯的临别赠言是:“好吧,再见,格雷夫斯,记住你最好的朋友就是废纸篓。” 与格雷夫斯同时在卡尔特公学就读的学生中,有三分之一后来在战场上阵亡了。他们大部分在步兵和皇家飞行部队服役。当时在西线战场上,步兵初级军官平均只能活三个月。死伤的比例大致是一死四伤。每四个受伤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是重伤。那三个受轻伤的人,过不了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就要重返战场,再次经历同样严重的伤亡。飞行部队的伤亡率更高。由于战争持续了四年半时间,幸存者即使不是终身残疾,也是多次负伤。1927年,卡尔特公学为纪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700名校友修建了一座纪念堂(该校有350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其中最著名的一位就是奥德•温盖特将军)。 格雷夫斯的同学中出了两位著名运动员,一位是后来英国足球队队长A.G.Bower,另一位是著名板球手和赛车手Woolf Barnato,不过他们在学校时都是表现平平的选手。如果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1909年,罗伯特•格雷夫斯作为奖学金获得者进入卡尔特公学,从入学第一天起,他便感受到精神上的压抑。卡尔特公学是男子寄宿中学,有600名学生,“他们的主要兴趣是体育运动和暧昧关系”。格雷夫斯从一开始就是一位不受欢迎的人,因为他是奖学金获得者,因为他不擅长体育运动,因为他没有很多零花钱,也因为他对性一无所知,但最不幸的原因是他的名字中间有一个“von Ranke”(她母亲是德国人)。在同学们看来,“德国人就是肮脏的德国佬儿”。有人甚至制造谣言说,格雷夫斯“不仅是德国人,而且还是个德国犹太人”。尽管格雷夫斯总强调自己是爱尔兰人,但同屋的一位爱尔兰学生却想尽办法欺负他,往他的教课书上泼墨水,半夜里往他的床上浇水,从背后搞突然袭击,还当众羞辱他。他遭到同学们的排斥,于是向父母提出来要求转学,但被父母拒绝。于是他开始装疯卖傻,这一招果然灵验,很快同学们都躲着他远远的。格雷夫斯喜欢写诗,这在那些酷爱体育运动的卡尔特人看来,无疑是精神不正常的标志。 格雷夫斯有一个同学叫雷蒙德•罗达科夫斯基(Raymond Rodakowski),他母亲是苏格兰人,父亲是奥地利人,他像格雷夫斯一样受歧视,为了不受同学的欺侮,他俩开始练习拳击。后来格雷夫斯成了学校次中量级和中量级拳击冠军,得过两个银制奖杯。多年以后,当他想卖掉奖杯养家糊口时,才知道它们不过是镀银的,根本不值什么钱。格雷夫斯和罗达科夫斯基的友谊没有维持多久,格雷夫斯是虔诚的基督徒,而罗达科夫斯基是公开的无神论者,为这个原因,格雷夫斯主动断绝了与他的友谊。格雷夫斯最后一次见到罗达科夫斯基是1917年,当时俩人都已从军入伍,而年纪较长的格雷夫斯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不可知论者,他觉得自己与罗达科夫斯基比以前更亲近了。不久,罗达科夫斯基在康布雷战役中阵亡。 格雷夫斯四年级的时候,深深地爱上了一位小自己三岁的男生,此人被他亲昵地称为“迪克”(Dick)。当时,在卡尔特公学,不同年纪的学生交朋友被视为非常古怪的事。同学和老师们开始议论俩人的关系。有一天,校长把格雷夫斯叫去质问此事,格雷夫斯以柏拉图、莎士比亚、米开朗奇罗为例替自己辩护。校长并没有难为他。不过,格雷夫斯与迪克的关系渐渐在同学中引起非议。有一天,格雷夫斯看见一位同学在浴室里画了一幅心连心的漫画,上面写着他和迪克名字的首字。于是,他把那位同学的头按在浴盆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次日,同学们把他用来写诗的笔记本交给学监,还拿蓝色粉笔在上面乱画一气。格雷夫斯要求他们联名道歉,并威胁说,五分钟后他会选择其中一位为此事负责,并狠狠地教训他。他出去洗了个冷水澡,当他返回时,看见班长迎面走来,于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大约一两周后,格雷夫斯听唱诗班的同学说,有一位男老师偷偷摸摸地亲吻迪克。于是他怒不可遏地威胁那位男老师,要求他辞职,否则就报告校长。男老师矢口否认,并要求叫迪克当面对质。迪克被叫来时吓坏了。男老师气势汹汹地质问他:“格雷夫斯说我亲过你,有这么回事吗?”迪克回答说,“是的,有这回事。”男老师当场崩溃,而格雷夫斯也感到万分痛苦。那个学期结束时,男老师以健康原因为由提出辞职,他甚至还感谢格雷夫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校长。当时是1914年夏天,男老师很快应征入伍,第二年他在战场上阵亡。后来,迪克告诉格雷夫斯说,那位男老师根本没有亲过他,他是怕格雷夫斯下不了台才撒谎(这个故事与《赎罪》雷同也许纯属巧合)。 那年在卡尔特公学举行了一次关于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的辩论,参加辩论的119人中只有6人反对,在这6个说“不”的人当中,最终只有2个人在战争中幸存,格雷夫斯是其中一位幸运儿。从卡尔特公学毕业时,校长给格雷夫斯的临别赠言是:“好吧,再见,格雷夫斯,记住你最好的朋友就是废纸篓。” 与格雷夫斯同时在卡尔特公学就读的学生中,有三分之一后来在战场上阵亡了。他们大部分在步兵和皇家飞行部队服役。当时在西线战场上,步兵初级军官平均只能活三个月。死伤的比例大致是一死四伤。每四个受伤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是重伤。那三个受轻伤的人,过不了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就要重返战场,再次经历同样严重的伤亡。飞行部队的伤亡率更高。由于战争持续了四年半时间,幸存者即使不是终身残疾,也是多次负伤。1927年,卡尔特公学为纪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700名校友修建了一座纪念堂(该校有350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其中最著名的一位就是奥德•温盖特将军)。 格雷夫斯的同学中出了两位著名运动员,一位是后来英国足球队队长A.G.Bower,另一位是著名板球手和赛车手Woolf Barnato,不过他们在学校时都是表现平平的选手。如果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格雷夫斯在卡尔特公学时最重要的一段交往是认识了乔治•马洛里(George Mallory),当时他是学校的老师。格雷夫斯回忆说,正是马洛里向他介绍了那些他从未听说过的当代作家,马洛里不仅借给他书,还带他去登山。马洛里曾作为炮兵军官参加过一战,战后他并未失去勇敢精神,假期里他总是去登山。后来他死在珠穆朗玛峰8100米处,没有人知道他和另外一位登山者欧文(Irvine)是死在向顶峰攀登的最后阶段,还是死在从顶峰返回途中。格雷夫斯说,任何跟马洛里一起登过山的人都相信他一定登上了珠峰,他会像以往一样欣喜若狂,从不考虑为自己保留下山的体力。当时,有一个经常跟马洛里和格雷夫斯一起登山的伙伴,他的名字叫杰弗里•杨(Geoffrey Young),是伊顿公学的教师,也是登山者俱乐部的主席,他的四个哥哥全都在登山运动中丧生,他自己在一战中失去了一条腿,但装上假肢的他仍然不放弃登山运动。有一天,他对格雷夫斯说,“罗伯特,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登山者中平衡感最好的人。” 格雷夫斯说,即使桂冠诗人夸奖他是韵律感最好的年轻诗人,也远远没有杰弗里•杨的那句话带给他的快乐多。当时,他写过一篇有关登山的文章,称登山让其他一切运动不值一提,“登上一座处女峰,或者变换一种方式登上一座前人登过的山峰,并不是因为争强好胜,而仅仅是因为当你站在地球上从未有人到过的地方时,那种感觉太美妙了。” 英国对德宣战时,格雷夫斯刚好从卡尔特公学毕业,两天后他应征入伍,先是在国内看守俘虏,后来开赴西线战场。在敌人阵营中,有他的一堆德国舅舅和德国表兄弟。 多年以后,格雷夫斯与同学们回首在卡尔特公学的往事,感慨“自己当时年少轻狂,要求不可能存在的完美”。父亲们怀着对自己青春岁月的感伤将儿子们送到卡尔特公学读书,于是儿子像老子一样经历过一段痛苦与抗争的叛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