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莉:让她降落
「我向他们求助过,但没有人握住我的手」

当地时间10月14日下午4点半左右,韩国女艺人崔雪莉被经纪人发现在城南水井区公寓中死亡。随着警方侦查行动的推进和媒体步步紧追的发布,一个25岁女艺人在二楼房间的照明灯上绑住绳子后上吊的自杀过程,在拼凑的细节中逐渐清晰。
铺天盖地的悼念致辞中,曾经破碎又混沌的明星形象在重叠中被再度推向公众。
1
曾是公主
11岁进入SM(S.M.Entertainment)韩国大型娱乐公司的崔雪莉一度被追逐韩流的粉丝戏称为「SM的公主」。
从一开始,她就比别人顺风顺水。
在06年的生日会上,SM公司的老板李秀满、韩国最早的顶级流量天团H.O.T成员安七炫,以及顶级流量天团东方神起的队长郑允浩,一同站在崔雪莉身后。
她被簇拥着向前,婴儿肥未完全消退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仰着脑袋向前吹蜡烛的图片被媒体疯狂传播。
她的身后,是让整个韩国娱乐圈都眼红的流量和力量支撑。
彼时,她还只是个刚进公司一年左右的练习生。

于是在全韩国娱乐圈的注视下,从一开始就站在流量中心的崔雪莉在那之后开始以令人眼红无比的发展速度「资源掠夺式」的成长。
一年以后,她有了单独的女主角电视剧,电影资源。在所有对外展现的荧幕面前,崔雪莉以「清纯可爱」为标签,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为人设,甜美可爱是她,善良纯真是她。
无所忧虑,无所畏惧,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如此。
2
身心分离
佛教里有个说法,叫身心分离与心物一元。佛家打坐初级追求身心分离,高级则达到心物一元的境界,简单释为内在精神与外形物质的统一。
对普通人而言,身心分离是痛苦,心物一元更是遥远。
任何个体都有面临身心分离的时刻。对于公众人物而言,身心分离似乎已从一种常态转变为内嵌的认知特征。
长时间身心分离的痛苦在2014年起就有所表征,崔雪莉在知名女团f(x)中多次出现「划水」现象,被质疑批驳不珍惜公司的付出和粉丝的心意,之后她索性在第二年退团。她跟与其形象极其不匹配的大叔崔子谈恋爱,并不时发些夺眼球的照片刺激着时时刻刻盯着她的眼睛。
那个时候,即便是退了团,犯了错,似乎还是有人宠爱崔雪莉。
崔雪莉的明星事业几乎没有什么力量消解,影视资源依旧源源不断,各种代言和杂志大片以不输任何女明星的速度持续输出。工作时的崔雪莉,似乎塑裹出一个十几年积累下的厚重的壳,将自己打造的全副武装,坚不可摧。
直到今天,那些看上去的往日力量在一则自杀讯息下轰然倒塌溃散不堪。

3
开始疼爱
停下来思考,人们在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崔雪莉是个需要正常生活的女孩子呢?不是拥有强大娱乐资源的小公主,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的热搜女王。
是从她11岁时站在台前吹蜡烛的那一刻,还是从黑粉为她建立起「崔雪莉是朝鲜名妓李兰香转世」的词条时。
在各种光环和辱骂环绕之外,她首先还是个女生。
退团是因为「这好像是不适合我的衣服」。不愿意穿bra完完全全是因为「不舒服,不喜欢」。
笑着为烤制的活鳗鱼配音「啊,救救我」被斥责残忍时回应「你们更可恶」。
曾经有韩国记者评价崔雪莉,f(x)刚以新人身份出道时,其他成员都很疲惫但都保持着及其专业的态度,「但只有一个人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那个人就是雪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新人」。
似乎在印证一个事实,崔雪莉从一开始就是被误解的,格格不入的。一个不愿掩饰自己内心的人终日浸泡在以包装掩饰为工作的泥潭中,总是要选择沉没的。
崔雪莉的自杀被归结为抑郁症,在消息被发出的第一时间,所有曾经骂过或没骂过她的人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继而接受事实后开始惋惜,25岁的年纪太令人接受不来。
于是人们为逝去的生命悼念,为脆弱的25岁青春悲戚,为巅峰时刻的大明星陨落悲叹。
仔细想想,好像真如网上所说「当你死去,世界开始爱你」。但似乎又并非如此。
这一问题就如同崔雪莉从不缺宠爱,但又迫切地向大众呼唤「请疼爱我一下吧!」

去年《COSMOPOLITAN》3月刊拍摄画报。崔雪莉在当天的采访中说「希望以后在雪莉这个名字前面加上‘堂堂正正的女人’这样的修饰语」。她穿着印花连衣裙,一直被夸赞是牛奶皮肤的脸庞在镜头下笑得甜美灿烂,肌肉纹理与11岁仰着脸吹蜡烛后的笑容近乎重叠。
我想,疼爱崔雪莉的第一步,应该是从疼爱「堂堂正正的女人雪莉」开始。
重新认识一下吧,离开人间的崔雪莉。
「想成为向大家传递温暖的人」请开始疼爱「以后爱也好恨也好,拜托大家了」也请让她降落。

讨论
我们似乎总是在发生后才去追溯那些征兆和细节。
关于次贰:
日常读书、观影,
但由于我是个社科类硕士,兼修经济学双学位,
喜欢历史,略懂法律,
所以也偶尔会有这方面的推文,不多。
这年头,陪你读书,陪你观影,
跟你从文学历史谈到网络新媒体;
从法律经济谈到社会科学,
再从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的人,不多了,
所以,你考虑考虑关注一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