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交响曲：李斯特的《浮士德交响曲》（1857）

李斯特是十九世纪欧洲著名的作曲家，钢琴家，指挥家，浪漫乐派的中坚人物。其钢琴作品气势宏伟，技巧无以伦比；其乐队作品也独树一帜，首创单乐章的交响诗体裁，并创作了十三首交响诗。对多乐章的交响曲，李斯特也不同凡响，作有两部标题交响曲：《浮士德交响曲》和《但丁交响曲》。下面我们先欣赏前者。

李斯特的《浮士德交响曲》全名是《浮士德 – 一部带有三个角色的交响曲》（Eine Faust-Symphonie in drei Charakterbildern），1857年9月在魏玛首演。作品的标题内容取自德国著名文学家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1832）的代表作 - 长篇诗剧《浮士德》（Faust，1808）。据介绍，歌德的《浮士德》“写浮士德博士为了探索生命的意义, 在魔鬼梅菲斯特的诱惑下, 出卖自己的灵魂以换取他的帮助, 后来经历过爱欲、欢乐、痛苦、神游等过程, 最后在生命的尽头, 才领悟到人生的意义……”（见中文百度百科的相关条目）。

《浮士德交响曲》并不表达诗剧《浮士德》的具体情节，而是用音乐表现剧中的几个主要角色。全曲的三个乐章以诗剧中三个主要角色的名字为标题：

I. 浮士德（Faust）；

II. 格雷琴（Gretchen）；

III. 梅菲斯托费利斯（Mephistopheles）。

全曲用时约75分钟左右。

“浮士德交响曲”的乐队包括短笛一支，长笛，双簧管，单簧管，大管各两支，圆号四支，小号，长号各三支，大号一支，风琴，竖琴各一架，加定音鼓，镲，三角铁，及弦乐。此外，第三乐章还需要一名男高音独唱和一个男声合唱团。

作为一部标题交响曲，除了全曲和各乐章的标题外，李斯特并没有再给出具体的文字说明，听众可以结合歌德的同名诗剧的内容欣赏这部交响曲。作品的第一乐章表现浮士德的孤独，矛盾，苦恼，抗争，以及对崇高事物的憧憬；第二乐章表现女主人公格雷琴的天真可爱，以及她与浮士德甜蜜的爱情；第三乐章主要表现魔鬼梅菲斯托费利斯的负面形象，及它对浮士德的毒害。结尾出现男高音领唱的男声合唱，歌词是诗剧《浮士德》第二部结尾的诗“神秘的合唱”，中文大意是：“一切无常事，只是一虚影；不可企及者，在此事已成；不可名状者，在此已实有；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向上” （中译引自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com/item/%E9%A9%AC%E5%8B%92%E7%AC%AC%E5%85%AB%E4%BA%A4%E5%93%8D%E6%9B%B2 ，其德文原文及英译见本文附录）。这诗句强调通过“永恒的女性”得到向上的力量，表现浮士德的灵魂最后终于在永恒的女性——圣母玛利亚和已获救赎的格雷琴的引导下，升向天国。全曲在宏伟壮丽的气氛中结束。

如果说诗剧中的浮士德有歌德的影子，那么交响曲中的浮士德也有李斯特的影子。李斯特从风靡欧洲的钢琴大师，到持续创新的作曲家，再到因婚姻受阻而出家的神父…… 不断的追求，不断的进取，不断的思考…… 李斯特的经历跌宕起伏，激动人心，真不亚于浮士德的故事。

这里还想提一下作品中“主题变形”（thematic transformation）的手法。这种手法可追溯到柏辽兹《幻想交响曲》中的“固定乐思”（e idée fixe），即一个简短的音乐主题在第一次出现后，在后面的乐章中不时变化出现，以表现一个人物或一个事物的多重性格和“面貌”。在李斯特的乐队作品中（包括交响曲和交响诗），这种手法被发扬光大，得到普遍运用，被后人称为“主题变形”的手法。在《浮士德交响曲》中，第一乐章中浮士德的多个主题也变化出现在第二和第三乐章；第二乐章中的格雷琴主题，也出现在第三乐章（尽管变化不大）。这些“主题变形”手法的运用，很好地配合了作品乐思的展示。

古典主义时期的交响曲，似乎很少听到一个音乐主题在多个乐章中变化出现的现象。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开始的三短一长的动机，即所谓“命运在敲门”的动机，变化出现在第三和第四乐章，是这种现象的较早出现；在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中也有类似的现象。后来，柏辽兹的“固定乐思”和李斯特的“主题变形”的手法，使得一个主题变化出现在多个乐章成为交响曲创作中更引人注意的现象。这些手法有助于交响曲多个乐章的联系与统一，对以后的交响曲创作也有一定影响。

下面是“浮士德交响曲”的一个音像，是1976年伯恩斯坦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的：

A Faust Symphony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e8BdI8C-_E&ab_channel=ILoveChScBr

下面是“浮士德交响曲”的另一个音像，由弗拉基米尔．尤洛夫斯基（Vladimir Jurowski）于2011年指挥伦敦爱乐乐团演奏：

Liszt - A Faust Symphony – Jurowski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lXQsrFAoy0&ab_channel=ClassicalVault1

下面是“浮士德交响曲”的一个音频：由索尔蒂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演奏：

Liszt: Faust Symphony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3ZUQ7yZTFco&ab_channel=Ayden434

关于这部交响曲的更多概况，英文见维基百科：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aust_Symphony

中文见百度百科：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B5%AE%E5%A3%AB%E5%BE%B7%E4%BA%A4%E5%93%8D%E6%9B%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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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李斯特的《浮士德交响曲》第三乐章中歌词的德文原文与英译文对照（取自英文的维基百科）：

Original German

English Translation

Alles Vergängliche

Ist nur ein Gleichnis;

Das Unzulängliche,

Hier wird's Ereignis;

Das Unbeschreibliche,

Hier ist es getan;

Das Ewigweibliche

Zieht uns hinan.

Everything transitory

Is only an allegory;

What cannot be achieved,

Here it will come to pass;

What cannot be described,

Here it is accomplished;

The eternal feminine

Draws us alo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