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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 | 又见拉萨

童安的LP 2019-10-31 11:18:03

No Fear In My Heart

9.2

朴树 / 2017

2019年迷笛音乐节上，看到朴树唱着冈仁波齐的主题曲，现场的歌迷哭的一塌糊涂，我突然觉得该写写拉萨了，再拖下去回忆就要忘了。

扎基寺

一直都不敢写拉萨，给《冈仁波齐》写影评的时候说，要好好写拉萨，听朴《NOFEARINMYHERT》的时候说要写拉萨，看到邮寄给朋友羊卓雍措的照片时也说要写拉萨，就好像是有很多个契机去完成一个事情，然而都没有做，从21岁到27岁，从第一次去拉萨到第三次去拉萨，从瞎溜达到瞎溜达，拉萨杀死了我的猎奇、迷茫和慌张。

臭美

后来啊，我常常会坐在大昭寺旁边的排椅上晒太阳，不说话也不追问，感受着虔诚而单纯的气息，那时候的时间，似乎是停止的。我想拔高任何一个旅行目的地都是没有意义的，每个人心里都有向往的土地，我们都不必深化，不必刻意，随意相逢，独自欢喜，最好不过。

这些碎碎念的美好，是9首关于拉萨的独白诗，愿与你共勉。

玛吉阿米

第一话 | 交通—火车

有时候是雪有时候是晴天

我看见你的时候是飞鸟

你遇见我的时候在下雨

一些村庄的梦想

一些铁轨的归宿

晒得太阳变成棉花糖

呼吸的氧幻成热气球

就当粉红色的记忆是订金

收获的糖果都是命中注定

只想一个人的好

一生都幸运

—《幸运》

第一次搭车去拉萨是最轻松的，没有任何身体不适，或许是过了巴塘、理塘、芒康这些高海拔的地区，身体逐渐已经适应了高原生活；第二次是坐火车，也很稳；第三次是从西安直飞，亲身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做后脑勺疼的不想说话。所以如果你是第一次来拉萨的话，除了自驾，火车真的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

第二话|餐厅—川菜馆

正月里，他们穿着藏式华服

对坐在川菜馆的矮机上

点了两个小菜一壶青稞酒

他们用藏语说着不掩饰的情话

把蜜糖当做糌粑

咀嚼得怡然自得

时而她凝神注视他的眼

时而她抬手拢着她的发

她是他最美的姑娘

他是她心爱的情郎

从头到尾唇角上翘

没有仓央嘉措

玛吉阿米只是他众多情人之一

他们才是这世间最懂爱情的普通人。

—《正月里的他们》

从格尔木开始穿越可可西里，夜晚看不到藏羚羊却能看到满天星辰，明明灭灭的灯火，还能在清晨的时候，看那曲冬日里的第一道曙光，凛冽的风，裹挟着高原的清澈，第一时间让大脑清醒，独自站在茫茫的火车站，看着晃动的经幡，和远处村落里升起的晨烟，只想感慨一句，好宁静的世界啊。

那曲

火车上拍摄

也是在正月里的川菜馆，恰好碰到一对新人，就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他们穿着藏族的新装，相对而坐，说着我听不懂的情话（旁边的臧妹翻译），热恋的眼里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女孩认真的娇羞，认真的含蓄，但爱意却不加掩饰。

后来回想起，总觉得是十分美好的回忆，他们真诚的就像念青唐古拉山的仙鹤，久久盘桓在清澈的高原雪域，仰望神明，俯对众生，问心无愧。

第三话 | 住宿—青旅顶楼

有一个晚上遇见悲伤

我们席地而坐天地

星光斟了半杯情绪

它饮过便默去了

酥油打完最后一个盹

扑哧连风也多了几分伤情

快看是银河我说

这不多见的朴素日子里

它是我唯一的爱人

—《朴素日子》

在拉萨找一间好的青旅，你会收获一个宝藏天台，摆好望远镜看红山，用相机拍布达拉宫的延时，眺望仙足岛的若隐若现，将八廓街尽收眼底，最好可以用长焦收藏拉萨河的日落，我干过的这些事也只是仅供参考。云朵在走它的路，风收藏着白日的温暖，带着温度拂过，你眯着眼睛，走回你的过去。

天台拍摄

安静将小昭寺的喧闹放慢，我枕着手臂躺天台的躺椅上，一会看云，一会听经，一会闻香，一会偷窥星星的言语。黑夜并未影响磕长头的人，他们念着经文，重复木板和地板的摩擦，整条街的明亮，不必修饰和装扮，都是执著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划过不起眼的黑夜。让我想起海子的《远方》“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可那些相信的人始终相信啊。

正月里点一盏酥油灯

在拉萨，我会不由自主的问自己，问神明，问周遭，问这个世界。在种种对话和善意的目光里我倒影成一个平和而温柔的孩子，满怀感激的相信爱，梦想，未来和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未知希望。

纳木错得星空

第四话 | 再遇—布达拉宫转经

有些温柔我想留到入冬之后

院子里灌满冷风

你站成一颗孤独的树

命运的门被吹开

你吸着鼻子以转身的姿势

尘埃落定

—《温柔》

每当有人问我，到了拉萨去哪里转悠的时候，我都是一本正经的答不上来。转经是和喇嘛一起转的，去宫殿是和当地人一起去的，烧香是和两个臧妹一起拜的，磕长头是和一个只会说藏语的老奶奶学，连高反的解药竟然也是色拉寺后面的神泉水。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是把照片拍下来，让你自己去选择。（好吧，承认装逼）

布达拉宫转经

最初没有考虑要进去布宫，却被带了进去，因为对历史一知半解，很快的羞愧出来了，我唯一有印象的是站在红山之上想起仓央嘉措的那句话，“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于是我很果断的选择去流浪拉萨街头。

布宫

或许在布达拉宫脚下转经，更适合我的步调，所以说，真的不必从众的，跟着你旅行的步调走。正月里转经的人都很热情，我最佩服的是那些满头银发却神采奕奕的老人们，弓着脊背，转着手上的经筒，绕着红山周转，他们说，在正月里转够108圈，整整一年都会很顺畅。

第五话 | 小众—八廓街的光

我们习惯掌握阴影的分割线

保持一半一半的理想状态

有时候你会让我失衡

我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失衡》

除了在八廓街转经、买卖、吆喝、晒太阳、喝甜茶、还可以走街串巷；看看藏族的商贾大宅，看看旮旯里的寺庙香火，看看满清衙门的高门旧院，看看藏族妇女头发上的银饰以及房檐下的金铃铛；这些沉默的事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你城市秘密，而这些秘密需要用心感受。

阳光切割

下午太阳的光线透过宁巴寺的窗户，投射到大厅的漆红柱和地板，仿佛走过去就能回到前世，喇嘛们敲锣打鼓，念着经文，更像是穿越的咒语，我想如果有机会和前世聊聊，也是不错的际遇啊。

拉萨街头拉提琴的艺人

很多时候我都会满心欢喜，这里红瓦、白墙、阳光的阴影，窗户上飞扬的经幡，人们沟通的方式，微笑和肢体。有些人喜欢热闹，我偏爱一些沉默不语的存在，看似不经意的场面，总能倒影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晒太阳

第六话 | 惊喜—羊湖的魔法蓝

它会复制很多的玫瑰和吻

在发光的清晨里一一兑现

—《魔法蓝》

羊湖的蓝纯净的就像婴儿的眼睛，它不仅会吸引你的目光，它吸引了你的目光之后还会让你挪不开目光，它是如此直白的诱惑我，并且告诉我什么是诚恳。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站在海拔4500米的地方，强忍着高反的头痛和恶心，用爱慕的目光，凝视着地球上最纯净的蓝，我想我们都是愿意被它诱惑的，愿意聆听它的虔诚、付出、以及恒久的慈悲，如果是你，你会许下什么心愿呢。

冬日的羊湖，纯净得让我抬起了手又不敢触摸。正应了塞林格那句经典的描述，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我觉得爱是想碰触又缩回的手。于是我很窝囊的缩回了手，沿着湖边随意走了走，金色的光芒拂过湖对面的村庄，庄稼，阴影和雪山。我眼看着阴影搬迁，雪山迟来，大自然的演出总需要点耐心观赏。

第七话 | 慢下来—大昭寺磕长头

你心里有片土壤

是年少时埋下的愿望吧

长大后，找个阳光晴好的日子

回头再看一眼吧

或许它已经长成了一棵树

—寂地

磕长头不是因为猎奇，而是被他们的信仰传染，人究竟得多么虔诚，才会去坚定不移得相信神明，相信罪恶，相信因果轮回，相信苦难的言不由衷，相信好运的事出有因，始终感恩，一生期待。

我被旁边白发苍苍的老者感染，然后跟着她一起磕长头。我必须承认，我毅力不够，诚心不足，在磕完三十个之后，成功的站不起来了；而她依旧纹丝不动，继续自己的叩拜，每磕一次长头，她便转一颗珠子，整整108个长头，她才会休息。

如果你问我此时在想什么，我会告诉你不知道，眼眶涌现的都是震撼的眼泪。在我看来连大昭寺在这些磕长头的信徒面前都是渺小的。我想人活着一定要有某种意念，它会让你在这个浑浊的世间百折不饶，坚韧不催。就像弗雷德里克在《外婆的道歉信》里写道：“人必须有信仰，相信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但你得愿意去相信，也许到了最后，这就是一切的意义。”

第八话 | 当地人—色拉寺赠礼

该有一些悄无声息的快乐

我知道那表达

比如你饱含深情的注视我

沉默整个下午

院子里一只含苞待放的腊梅

有了红色的花蕾

荒无人烟的冰湖上一场共舞

华尔兹的默契

像极了在水瓶星座上散步

时而交换一个吻

该有这些悄无声息的快乐

我想的你知道

—《该有一些悄无声息的快乐》

同伴大清早骑着小黄车跑一圈，我大清早只想着要不要再喝几壶酥油茶，就这么商量出门了。于是他健步如飞的爬到了色拉寺的山顶，我还再山下和一只拦路的狗较量气势。旁白拄着拐杖的老奶奶，一跛一跛的爬台阶，热情的示意我不要怕，我拎着胆子绕过狗，不相识的两个人，就这么随缘走一程，拉萨的老人啊，她们大多都是这样的热情而慈悲。

色拉寺

我头疼的锤了又锤，山上的藏民告诉我，色拉寺后山的神泉包治百病，我笑了笑不说话。在考虑是喝藏红花还是淋神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源头。看到人们排队在取水往头上浇。我想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在刚刚零上的温度，一瓢冷水浇到脑袋上。下一秒便被一个藏族的小姑娘成功偷袭了，被冷水刺激的瞬间，好像头没那么疼了，人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