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拆书工具是一把捏子
我的拆书工具是一把捏子,它总能轻易刺破塑封膜的粘合处,用力一挑,这些坚固的保护就败下阵来。
要是人也能这么简单的拆开,就好了。
我在日记里拆开自己,把一个个零件摆好,擦拭干净。
在日记结束时它们就能好好的组装回一个整体,继续好好的生活。
在过去的一周里,破天荒的超额完成了工作,也破天荒的写了两千五百字。
两千五百字,我写过最长的小说也不到这个数字。
这是一个在闲聊中诞生的故事,只是一次欲言又止的谈话、一瞬心灵相印的共振、一个模模糊糊的约定,衍生出一个结果。
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长久的凝望死亡。我看见人们猝然跌进死亡,也看着人们在死亡边缘徘徊。
……
我相信死亡是有意义的,和活着一样。」
这是故事的开始。我希望自己能写完这个故事,就像他的主题一样。
迎接属于它的美丽死亡。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开始尝试在做早饭、中饭便当之外也承担制作晚饭的责任。
练就了一些 20 分钟上菜大法。
凉面、炒年糕、阳春面……都是下班后立即准备也来得及的饱腹食物。
认识到鸡丝的好,煮一份剥成丝,一半混上香料烤成电视伴侣低卡零食,剩下的部分用来拌凉菜、拌饭、拌面,每一样都好吃。
也学会了烤司康,吃过的人都念念不忘,就这样烤没了一千克黄油。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一直在尝试写诗。
有时兴奋、有时挫败,前一天还觉得写得不错满足睡去。
第二天又想毁尸灭迹。
有时每天都能写,有时两个月也写不出一个字。
甚至开始读一些有关诗歌的文论。
在此之前,我一直骄傲的人认为诗是心声,是大地的良心,是无形大象难以言尽的那部分。
诗是诗人本人,是诗人对自己的精神进行养育结出的果实。
除了诗歌本身,没有其他东西能够解释诗歌。
现在我选择了低头,然后发现,啊,过去的骄傲真是莫名其妙。
希尼的《Finders,Keepers》无论翻到那一页都能让我马上流下眼泪。他说我们这些人是发现者,是保管者,除了保管别无其他。
是啊,我们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自己,我们是幸运的保管者。
意识到这件事让人如释重负。
尽管这些诗不够好,一直写、一路保管,写到死,就够了。
在今年年末我会选一部分诗印成小册子,送给关心我和我关心的朋友们。
希望它们能代我陪伴天涯海角的零落之心,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好。
现在我二十九岁,比从前更爱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