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多篇和伊庇诺米篇
裴多篇
1、 最成功的人就是那个尽可能接近每个对象的人,他使用的意志没有其他感官的帮助,他的思考无需任何视觉,也不需要把其他任何感觉拉扯进来,这个人把他纯洁的、没有玷污的思想运用于纯洁的、没有玷污的对象,尽可能切断他自己与他的眼睛、耳朵以及他的身体其他所有部分的联系,因为这些身体器官的在场会阻碍灵魂获得真理和清理思想。
2、 一个严肃的哲学家必定会以像第1点这样的方式考察一下自己的立场。只要我们还保留着不完善的身体和灵魂,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满意地达到我们的目标,亦即被我们肯定为真理的东西。首先除了口头足病和顽固疾病,身体用爱、欲望、恐惧,以及各种想象和大量的胡说,充斥我们。结果使得我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行思考。
3、 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继续接近知识,我们要尽可能避免与身体的接触和联系,除非这种接触是绝对必要的,而不要允许自己受身体的性质的感染,我们要洗涤自己受到身体的玷污,直至神本身来拯救我们。通过拒绝身体的罪恶使自己不受污染,以这种方式,我们有可能获得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为伴,得到纯洁无暇的知识,亦即真理。
4、 我们必定在别的地方获得过这种知识,即有绝对相等这么一个事物。否则我们就绝不会明白一切相等的感性物体都想要与绝对相等相同,用绝对相等作标准来比较,这些感性物体只是不完善的模仿。
5、 假如我们是在出生之前就获得了关于相等的知识,当我们出生时拥有这种知识,那我们即在出生前又在出生后拥有这种知识,不仅拥有平等和相对大小的知识,而且拥有所有绝对的标准。我们现在的论证不仅适用于平等,而且也适用于绝对的美、善、正直、神圣,以及所有在我们的讨论中可以冠以“绝对”这个术语的事物。所以,我们必定是在出生前就已经获得了有关所有这些性质的知识。
6、 通过视、听或其他感官对感觉的提示可以获得对一个事物的感觉,通过某种联系可以想起遗忘了的事物,而无论这两个事物是否相同。所以有两种选择。要么说我们全都生来拥有关于这些标准的知识,并终生持有;要么说当我们谈到人们的学习时,他们只是在回忆以前的知识。换句话说:学习就是回忆。
7、 每一个寻求智慧的人都知道,当哲学接管灵魂的时候,他的灵魂是一个无助的囚犯,手脚被捆绑在身体中,只能透过灵魂的囚室间接的看到实体,在无知的泥淖中打滚。哲学知道这个囚犯自己主动的欲望在狡猾的影响着这种监禁,对灵魂的监禁来说,使灵魂进监狱的就是灵魂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哲学接管了灵魂,试图用温和的劝说来使灵魂自由。它向灵魂指出,用眼睛、耳朵以及其他所有的感官作出的观察完全是一种欺骗,她敦促灵魂尽可能不要使用感官,除非迫不得已,她鼓励灵魂要精力集中,相信自己对物体的独立判断而不要相信别的东西,不要把灵魂间接得来的服从于多样性的当作真理,因为这样的物体是可感的和可见的,而灵魂自身看到的东西是理智的和不可见的。此时,真正的哲学家的灵魂会感到一定不能拒绝这个解放的机会,因此,灵魂尽可能节制快乐、欲望和悲伤。
8、 哲学家的灵魂不会起先期待哲学来解放它,然后又允许快乐和痛苦使它再次成为囚犯,从此承担起一项永无止境的任务。不,这个灵魂通过追随和做哲学的永久同伴来免除欲望,它通过对真实的、神圣的、不可预测的事物的沉思来从中吸取灵感,因为这样的灵魂相信这是它生活的正确方式。
9、 回忆的理论和知识来源于假设的理论值得接受。我们的灵魂在进入肉体之前就存在的理论正确与否取决于灵魂是否拥有关于实体的最终标准。
10、 某个对立面绝不会与其自身对立
11、 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人免除所有对自己灵魂将来命运的担忧,这就是在生前抛弃肉体的快乐与装饰,对他的目的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损害大于好处,献身于获得知识的快乐,以此使他的灵魂不是拥有借来的美,而是拥有他自身的美,使他的灵魂拥有自制、良善、勇敢、自由、真理,使他自己适宜旅行去另一个世界。
伊庇诺米篇
问题:什么样的学习能够引导我们通向智慧?
1. 生产事物虽然需要高超的技艺,但它们带来的后果不是灵魂的伟大,也不是智慧。
2. 预言家及其解释者的技艺在我们看来完全失败了,因为他们只知道神谕是怎么说的,但无力道出神力的真假。
3. 技艺为我们提供生活必需品,但凭借任何一种技艺都不能使人聪明,它们实质上都是一种游戏,大部分是模仿性的,没有真正的价值。模仿既受到所有工具的影响,又受到态度的影响,因此这些技艺没有一样具有尊严。
4. 人的身体在演说、各种不同形式的音乐、绘画艺术的各个部门起作用,有着各种流动的或固定的形式,但没有一个模仿的部门会使实践者变得聪明起来,无论他的劳动有多么的热忱。
5. 最高的、最完善的保护形式就是战争的学问,我们称之为将军的技艺,因为它有用,所以享有最高的名声。然而要想取胜却极大地依赖好运,实施这种技艺与其说取决于勇敢,不如说取决于智慧。
6. 医学技艺也是一种保护的形式,可以用来抵御严寒酷暑给生命有机体带来的伤害,但医学的技艺没有一样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智慧,医生治病就好像在大海中凭借想象与猜测行驶航船,毫无定规。
7. 我们也可以把船长和水手称作保护者,但我完全没有勇气希望能在他们中间找到有智慧的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知道”海风的暴虐与温和,这是每一位水手都渴望得到的知识。
8. 我们也不能把雄辩者称作聪明的,因为他们虽然在法庭上保护我们,并依据技艺和经验热忱与对人性的研究,但却误入歧途,不能真正的理解什么是权力。
9. 能得到这种智慧的既非弄虚作假之人,又非轻佻无聊之人,这种智慧一定能使他称为他的国家的完全意义上的聪明而又善良的公民,即作为执政官,又作为被统治者,此外还要做一名有节制的人。
在柏拉图(暂且这么认为)看来,智慧是神的,我们只能爱智慧,而数学和天文学是与神最相似的,这就是我们所要追求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