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日

【一】
从那些人的喉头剥下一块燃烧着的
炭，剥下每一个讨厌的音节
让那些看不见的“左派”“右派”纷纷登场
妈的！我还香蕉苹果雪梨派呢
正如人民的敌人就在人民中间
也就是你们愿意相信的那类人
但是在这个被甲型流感疯狂吞噬的
六月，连猪都越发地不能相信了
相信驶往动物园的九路公共汽车
彻底地把你们撕扯出火来
相信法航再也找不到的那只黑匣子
相信，是每年每月每天都要发生
就像成都上空每天每月每年
始终都飘荡着一吨的深色烟云
再也别给我说什么狗屁“第三城”
今天，甲型流感在这里已增至十例
【二】
每次到了最后才发觉暂时
属于我们的新鲜肉体一直都在
突然燃烧的大火里，塌陷了的
矿井深处，还有屁股上被AIDS患者
戳破了的小针眼……而我们活着
一直都像数字后面省略了的零头
除此之外一文不值，就算是做爱
做到最后仅仅也只是剩下一些空气
在有限的高潮拼尽男人最后的一分钟
那时你的手上或许还戴着他的戒指
但是我会陪着你耐心地把这个故事看完
直到天地不再，明天全是无边的火海
从此也不管以后是香蕉派还是雪梨派
就算是见过猪跑也要拼命地大吃猪肉
谁叫猪的高潮能持续到三十分钟呢
那是你我能否走在一起的最终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