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肉

上回买肉，猪前胛搞活动，不到九元一斤。好像是买的一刀五花，贵点，多少一斤我忘了。我想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没有买过猪肉。偶尔去肉摊子看看，比较冷清，人不如以前多，前胛一斤好像接近三十元。这是真的吗？擦擦眼睛再看，是真的。五花呢，五花我没敢看，也许接近四十元吧。那我好久没有买肉，至少半年吧，肉价飞涨如此，恍若隔世。这半年我并未素食。我自己不做肉，但回家聚餐出门吃请出差吃自助餐，总是朝肉多的地方下筷子，吃得不算少。我天生肉食动物一个，猪牛羊驴肉都爱吃，爱吃羊肉驴肉甚于猪牛。吃肉碰到嚼起来像木头渣子的老肉或嚼不烂的肉筋子，也要囫囵吞下去，觉得比蔬菜好吃。整个夏秋没买肉，原想等天凉快了再将肉锅架起来，好好生生蒸烧炖煮焖煨一番，解解馋痨的。不料肉价涨成这样，虽然不至于吃不起肉，但买起肉来着实有几分肉疼。

在猪肉案子前徘徊数次，没有买。去买牛肉吧。牛肉也涨，但涨幅小一些。

我说，给我割一斤瓦沟。瓦沟就是牛腩，因形如瓦楞，所以得了这个俗称。

一斤？卖肉的望着我说，一斤没有多少的。那眼神，似乎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抠啊。

那就两斤以内。

结果割了一斤半。拿回家来炖萝卜。萝卜牛腩，是我们这儿最习惯的做法。我让卖肉的将肉切成了麻将块，看起来好大一包。冷水洗肉，热水下锅，只放了一瓣大蒜，酱油和盐。不一会儿，炖香了。满屋飘着牛肉香。这屋里好久没有这样飘肉香了。闻着这香忍了几个小时才坐下来吃肉，盛肉时感觉汤多萝卜多，肉似乎没有几块。吃到口中香是极香，没怎么吃就捞不到肉了。虽然如此，还有萝卜，还有被厚油闷着的汤汁，最终也将一张嘴吃得油光光的，吃完了半天揩不干净。剩几块萝卜半碗肉汤留到第二天，切入土豆一枚千张一块，仍旧煮得满屋是香，捞土豆千张时竟捞到昨日漏网的两块肉来，喜不自胜地扔到口中，那滋味鲜美莫可言状，只是入口即化，不知所谓，似乎并没有吃到什么，只余一只馋虫在身体中乱钻乱拱，痒得难受，无处抓挠。喝茶，打座，钟个瞌睡，人才渐渐平复。

割一刀牛肉可吃三餐，一餐肉，一餐肉汤煮菜，最后一餐是牛肉汤面。那牛肉质量倒是蛮好，整整三天，屋里飘着牛肉香，味道很正，不腥不羶。

卖掉一件破烂老瓷，可炖牛肉七八回。要不就真的卖一件吧，换肉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