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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爱酒的中国人，都想活在「东京梦华录」里的汴梁

糯言米酒 2019-11-18 17:27:46

酒馆在我们心中，是一座城市吸引力的象征。酒既非刚需也无法饱腹，是一种温饱过后用以释放与解压的饮品。酒馆作为售卖酒的场所，如果人们会高频次的选择在其中消费，就可以说明他们丰衣足食，乐于游憩，选择自由，这一切都离不开城市商业形态的繁荣多元。而记录北宋首都四时风物的书籍「东京梦华录」，就为我们365度无死角描绘了一座充满诱惑力的，酒肆林立、酒香四溢的汴梁（也就是现代的开封），是当时全世界无与伦比的城市。我们敢断言，每个真正爱酒的中国人，都会在读过之后对其心驰神往。

国家图书馆馆藏元刻本「东京梦华录」「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歌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髙，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朱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辇耀目，罗绮飘番。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方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意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梢神。」——节选自「东京梦华录」序章甫一开场，「东京梦华录」就为我们勾勒出一场相隔千年的盛世华胥梦。即便用当代人眼光去衡量汴梁，可谓相当的宜居。书中所述经商不受限制，消费参差多态，文化不计雅俗，宋朝居民的生活幸福指数，中国古代无一朝可及。夜生活之丰富，是汴梁的最迷人之处，是中国史无前例的突破，甚至由此改变城市的建制。

国家图书馆馆藏元刻本「东京梦华录」在此做个小科普，我国从北魏到唐城市实行坊制，夜间坊门关闭，禁止在街道上通行，人们则住在四周有坊墙的坊内，消费可谓相当的不自由。但从宋朝开始，虽然明面上从三更天到五更天有宵禁，但是坊制宵禁具体执行起并不严格，商铺超时现象很频繁。夜市大大地便利了市民，上早班和下夜班的人，能买各种日用，还能娱乐。一年四季几乎不停，即便「冬月虽大风雪、阴雨，亦有夜市」。汴梁由此成为中国古代首个敞开型的城市，勾栏瓦肆之类消费场所比比皆是，可谓「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夜市热闹得可以通宵，如书中所写是「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如耍闹去处，通晓不绝」，仅从「州桥夜市」章节，就可见整个汴京的活色生香。州桥夜市，出朱雀门，直至龙津桥。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爊肉、干脯。王楼前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曹家从食。至朱雀门，旋煎羊、白肠、鲊脯、黎冻鱼头、姜豉类子、抹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夏月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纱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广芥瓜儿、咸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旋儿、细料馉饳儿、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离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皆用梅红匣儿盛贮。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猪脏之类，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卷二「州桥夜市」 作为夜市中的角儿，酒肆也就是酒馆，是「不以风雨寒暑，白昼通夜」式的洋洋大观。数量多到「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 七十二户正店中，最豪华也最具传奇性的白矾楼，建筑之宏大是「修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不仅「饮徒常千余人」，登顶还能「下视禁中」，即可看皇宫之内。宋徽宗与李师师的风流韵事，白矾楼也是见证者。白矾楼在后世文人的作品里，都是成了汴梁乃至整个北宋的胜景象征。「大抵都人风俗奢侈，度量稍宽，凡洒店中不问何人，止两人对坐饮酒，亦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即银近百两矣。虽一人独饮，碗遂亦用银盂之类。」——节选自卷四「会仙酒楼」「会仙酒楼」所反映京师之人的讲究和阔绰，也看得人咋舌。细想酒馆餐具都能以纯银造，若不是富足，又岂来得这般奢华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