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读点东西(11.25-12.1)
🖋️夜晚的星辰将会一颗不剩。 夜晚本身也将消失踪影。 我将离开人间, 整个无法忍受的世界与我同行。 我将抹掉金字塔、勋章、 大陆和面庞。 我将抹掉过去的积淀。 我将使历史灰飞烟灭,尘埃落定。 我瞅着最后的落日。 听到最后鸟鸣。 我什么也没有留给后人。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深沉的玫瑰》
🖋️我回到我的城市,熟悉如眼泪,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
——曼德尔施塔姆 《列宁格勒》
🖋️脚踝上的脚镯多么残酷, 骨髓渗进了铁锈! 生活:刀尖,爱人在上面 跳舞。 一一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
——茨维塔耶娃 《生活》
🖋️但随后又摇摆,张望并睡眼惺忪, 玩弄嘴里阴暗的,喜欢撒谎的舌头, 拿脚上的套环消遣,只盼着谁来
——里尔克 《鹦鹉公园》
🖋️我埋葬你,双手流出了鲜血, 我把张开的手掌举向风中, 让它像一棵树长出枝叶。 我用双手从空间吮吸你, 用一种迫不及待的手势, 仿佛你一度在空中破裂, 现在沉落,一个飘洒的世界, 从遥远的星辰复归大地, 如此轻柔,好似春天的雨。
——里尔克 《祷告书·卷二·朝圣》 林克译
🖋️将白昼的头颅, 倚靠在夜晚的肩膀上, 这是梦 每天交给我的 美丽的差事。
——阿多尼斯《白昼的头颅,倚靠在夜晚的肩膀上》 薛庆国译
🖋️走累了 走进深秋 寺院间泛滥的落叶 把我覆盖 多想跌倒 在喧哗中 没入永恒之海 多想,爱 等到骨头变白 让手和头发 到白蒙蒙的雨中去旅行 让手握着手 静静地变成骨骸 总会有客人到来 一只泥土的鸟 唱着歌 睁着空空洞洞的眼睛 唱过许多年代
——顾城《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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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你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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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图卢斯 《生活吧,我的蕾丝比亚,爱吧》
🖋️但是,如果你能抵制诱惑, 你的眼睛能洞察渊底, 愿你读这部书,愿你能渐渐爱我 [/cp]
——《一本禁书的题词》波德莱尔 译者:文爱艺
🖋️我叫来刽子手,我在垂死之间,用牙咬碎他们的枪托。我召来种种灾祸,我在黄沙血水中窒息而死。灾难本来就是我的神祇。我直直躺在污秽泥水之中。在罪恶的空气下再把我吹干。我对疯狂耍出了种种花招。
——兰波《地狱一季·序诗》 (译)王道乾
🖋️趁此刻天光明媚湛蓝, 趁鲜花娇艳芳菲, 趁眼前景色犹自变换, 白昼未向黑夜让位, 趁宁静的时光缓缓流动: 你且入梦——再从梦中 醒来,醒来哭泣。
——雪莱《无常》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阳光强烈 水波温柔
——海子《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飞着,飞着,春,夏,秋,冬, 昼,夜,没有休止, 华羽的乐园鸟, 这是幸福的云游呢, 还是永恒的苦役? ——戴望舒《乐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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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恶心》卡洛斯·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 (胡续冬译)
🖋️我永远深爱着你 即使灵魂燃烧
——哈菲兹
🖋️今晚这个不合时宜的鼓敲的太早 亦或是打鸣的鸡起错时间了 和你在一起的一夜就像从我生命中偷走一瞬间 我还未曾享受和你亲吻的愉悦
——萨迪
🖋️我被你的爱俘虏了 去吸引别人吧 我被你驯养 不会逃跑
——萨迪
🖋️一枝芦苇在风中摇摆,风停了,又轻轻伸直;而一棵橡树却不能倒了再起。
——乔叟
🖋️乌云在远方聚集, 天空在火焰与蒸汽中 开始震荡。 黑色的土地上 铺满白色的花朵 生于纠葛的青草。 是时候了 来彼此靠近, 交谈、进食、交欢。 那些彼此分离的爱人 将获得死亡的荫蔽。 ——梵语诗人Vidya (译自Andrew Schelling的英译)
🖋️为了愈我内心的脆弱 请吻我 因为疗我心病的良药 在你的嘴唇上
——哈菲兹
🖋️没有法,便只能先从觉醒的人开手,各自解放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鲁迅《我们怎样做父亲》
🖋️只要在医院做事,便能时时看见先天梅毒性病儿的惨状;而且傲然的送来的,又大抵是他的父母。但可怕的遗传,并不只是梅毒;另外许多精神上体质上的缺点,也可以传之子孙,而且久而久之,连社会都蒙着影响。我们且不高谈人群,单为子女说,便可以说凡是不爱己的人,实在欠缺做父亲的资格。
——鲁迅《我们怎样做父亲》
🖋️我们虽不能说停顿便要灭亡,但较之进步,总是停顿与灭亡的路相近。
——鲁迅《我们怎样做父亲》
🖋️在目睹核试验后,奥本海默用薄伽梵歌中的句子来描述景象:“漫天奇光异彩,犹如圣灵逞威,祇有千只太阳,始能与它争辉。”
🖋️薄伽梵歌11.32 “我正变成死亡,世界的毁灭者” (因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引用而出名)
🖋️我从自己的嘴中松开你那红宝石般的嘴唇, 犹如死神降临时释放自己的灵魂。
——纳瓦依
🖋️不见心上人,似觉风满楼。
——(越剧)《玉簪记》陈妙常
🖋️她是千江有水千江月,我是万里无云万里天。
——(潮剧)《续荔镜记》陈伯卿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绝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呐喊》
🖋️至于自己,并不愿将自以为苦的寂寞,再来传染给也如我那年青时候似的正做着好梦的青年。
——《呐喊自序》
🖋️我其实还敢站在前线上,但发现当面称为“同道”的,暗中将我作傀儡或从背后枪击我,却比敌人所伤更其悲哀。
——《呐喊》
🖋️然而我虽然自有无端的悲哀,却也并不愤懑,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呐喊》
🖋️他会从死亡和爆炸的疯狂交响乐中走出来,然后被子弹击穿,就像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一样。我将跑到他跟前,紧紧贴住他的胸膛,那胸膛里撒满了破碎的、锯齿状的玻璃碎片,就像田里撒下了种子一样。他越靠近我,玻璃碎片就会越深地扎进我自己的胸膛。我们在死亡和痛苦中融合,玻璃的刀锋变成了桥梁,变成了两个人共享的动脉……黑暗一点一点降临,他在我怀里一点一点消失,我大喊道:“但我还是爱你!”
——《贝鲁特75》Ghada al-Samman
🖋️《一千零一夜》的历史意义不止于美妙的故事。这部民间故事集源自中东/南亚的说书文化,充满怪诞、夸张与色情。19世纪被欧洲人“发现”后,其在欧洲的流行度甚至超过了本地。“东方”底层文化被欧洲人当作代表性的“文学”,“神秘的东方”被欧洲视为“理想的原始性”,其书也就被用于合理化殖民统治。
《一千零一夜》于中东就如《蝴蝶夫人》于日本、《西贡小姐》于越南,是欧洲人想象中的“东方”:其“本质”是原始、不理性、女性化、异域、危险的,是“西方”的反面,仅为衬托后者的优越性存在。故事本身依旧美妙,但是它的知名度展现的却是一百多年来的话语权丧失。
🖋️他的眼睛抬也不抬,他的心脏也已不跳;于是,他把他的朋友,像新娘出嫁似的用薄纱蒙罩。他就像狮子一样高声哭嚎,他在他眼前不停地徘徊,把他身上的毛发扯掉,把他身上佩戴的各种珍宝扯掉。在黎明之光里,吉尔伽美什- (以下残缺)
——吉尔伽美什史诗,第八块石板
🖋️起舞不仅是轻松地起步,像叶子被风吹起;起舞是撕开胸膛,心跳出你的身体,悬挂在两个世界之间。
——Rumi
🖋️爱不是一种情感,而是你伟大的存在。
——Rumi
🖋️在这些诗歌之中 唯有一条禁律: 你 没被爱上
——(土耳其)Fazil Husnu Daglarca
🖋️这人世有谁清白无罪,你说。 清白无罪他怎么能活,你说。 我作奸犯科,你滥施刑罚, 你我区别何在,你说。 ——诗人与爱人 Omar Khayyam 奥马尔·卡亚姆
(这首诗是海亚姆在被宗教学者批判他反宗教之后写的诗:在你们眼里我是罪人,你们私下又干了些什么不干净的勾当,你我有何区别?)
🖋️[cp]Eduardo Chirinos(爱德华多·奇里诺斯,1960-2016),秘鲁诗人。未完成的颂歌片段: 应该有一首诗,关于你 一首诗,其中寓居着某个空间,我可以 谈到你,而不必闭上眼睛 不必抵达悲伤。 应该有一首诗,关于你也关于我 一首诗,激烈如大海 清晨蔚蓝平静,夜晚沉黑汹涌 一首诗,冒犯如大海 在万物的秩序中,既收留鱼儿,也收留星辰 我要祝愿你你拥有 大海那朴素的平衡,比如它的深,它的沉默 比如的无限,比如它的美。 一首诗,你读来有如透明,没有什么词语 你难以理解 一首寂静之诗,你会毫不费力地记起它 一首诗,它脆弱,柔嫩,像花儿 像那朵我始终没敢缠绕进你发梢的花儿 可如果我们几乎把它从花茎摘下 花儿要再继续绽放多时会是多么艰涩 如果我们几乎触碰了大海,那么大海 仍然静缓而去,携带着不料的怒意而回 又会有多么艰涩。 不,我想给你的绝非那些。 我只想要一首诗,凌晨时分,落入你枕头的诗 一首诗,你可以在其中安睡,不再有记忆 不再有可能改变你的过往时日。 自从认识了你,我就一直在寻找那样一首诗 夜已降临。钟表疲倦地停在了前进之途中 音乐悬停于一根丝线之上 那上面悲哀地挂着你的回忆 此时此刻,我想起你,我想起 无论如何,认识你,都不如写下这首诗 这样艰难。
🖋️穿过星辰、云层和沉默,我来到了这里,再次成为我童年街道中的一名囚徒,在这修道院街中,卖碎布的小贩和麻风病人彼此来往。谁会对曾经低低掠过天际的飞艇的幻影敬一杯红酒或烈酒?它们曾经触发过一场战争的警笛,那场战争的孩子拿着粉笔,把跳房子的方格和神秘的万字符画上人行道与墙壁。我们的主角是肩膀宽阔的巨人,有着仿佛从不值一文的郊区小说里择来的昵称,在狂饮的间歇赌酒作乐,接着冲进殖民地妓院、冲进梦境,梦中他们湿漉漉的目光将会把天使认作妓女,一万法郎的钞票拍在她们的前额——天使们从残酷的天堂中逃脱,二流的卖笑女褴褛的衣衫无力掩盖贫寒,作痛的肉体被一批批外籍军团、烂醉水手、饥肠辘辘的贝都因人与从电影院与苦修寺中溜出来探险的少年所蹂躏。一个接一个,然后一群接一群,这些疯人们从我已遗忘的过往中浮现,穿着结拉巴长袍、牛仔裤,或者只有破布,再或者不着上衣,前臂发达、胸肌沛然,像糖块一般鼓胀,在街头摄影师的镜头之前摆着姿势,为了一瞬的永恒。他们眼中闪烁的又是多么了不起的传奇人生啊,如同不死的萤火虫一样明亮!流浪汉与他们胯下覆着丁香的情妇,光荣属于他们的神,我赞颂你,新的历险与城市监狱的居民们,我赞颂你,永不会被载入史册的夜晚的王子,让我们互相握手,让我们在这些被开膛破肚的垃圾桶之间找个位置坐下,让我们想象一场不可能的对话,就在这排水沟之上,它在一切和谐的时候,穿过隐约闪烁的污泥,排干了曾经的天空;除非你只是想吐空自己冰冷的胃袋?至于我,我会把你留在身边,不要再感到悲哀。 ——《医院》 Ahmed Bouanani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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紺し狩り車 赞了这篇日记 2021-08-23 17:0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