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长歌谢恩情

文/章珈琪

昨天看到这位深受大家喜爱的明星猝然离世的消息，莫名被悲伤击中，感慨良多。我不追星，也不熟悉他扮演的角色，但还是感到深深的惋惜和遗憾。

夜色凝重，我怀念起我的父亲和我的恩师来。我是幸运的，在我重要的人生阶段，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我的恩师，他们的自律、坚韧、热情、善良和豁达在我的少年时代和青春岁月都给我以深深的影响，这是无比丰厚的财富，让我能够在后来拥有健康独立的人格和对自己高度的自律，以最大的善意回报世界，当然也不缺乏披荆斩棘的勇气。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的恩师在国外大手术后声带不能正常发声，却给我打来越洋电话帮助我，我震撼着一边听电话一边流泪。她让我懂得什么叫仁慈和大善。她总是戴着眼镜和蔼地看着我，满脸慈祥和笑意，像和煦的风轻轻掠过。

而今，她已走多年，遗憾的是，当年那个电话之后，再无相见。不久，她便在海外病逝。在此之前我最后一面见到她的爱人S老师，是他回来找人收拾房子，准备托人将其卖掉，他的行程匆忙，无暇多叙，他却说我的恩师一直惦记着我。我当时就落了泪。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至今仍感愧疚。

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便是在平常日子里，最亲的人也会常常想起，笑着笑着我可能就看见了爸爸的笑容，在人海里但凡遇见和爸爸有一点相像的面孔，眼光便会追着那面孔，那背影好久好久。

那是呵护我长大的人啊，陪伴我那么多的光阴，在我还不了解他的时候，他便对我的喜怒哀乐了如指掌，他用他的目光和叮咛浇灌我长大。 而我，又是多么习惯于他陷入沉思后被升腾的烟雾隐约遮蔽的脸庞，还有他的脸上每一个没经过我批准就非法长出的皱纹，以及额头上日渐凸现的每一条沟壑。

也会在好多个日子里想起我的恩师。她微驼的背，她的不均匀的呼吸，和她读起文章来陶醉的神情。我再也不会在一个那样阳光灿烂的午后，还带着困意，坐在她的对面，听她热烈地讲那些动人的传奇。我想念与那段时光相关的一切――我曾一度穿着的淡粉色的牛仔衬衫、格子短裙、阳光晒在身上微甜的味道以及因奔走于烈日下额头上溢出的细细的汗珠。

每一个细节都深深铭记，无比清晰。 悲伤不需要前奏，都是即兴演绎。 怀念周而复始，层次繁复。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千寻，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千与千寻》）你们对我要说的也是这句话吧。

呵护着我的亲人们啊，纵然千万种语言不足以表达我的眷恋和谢意。 人生不敢挥霍，比别人更加懂得珍惜。 感谢我的那些幸运，心怀感恩，也感谢曾经的风雨，让我能够做一个真诚而勇敢的人。 灯光澄明，夜色浓。 我以长歌谢恩情。是以为书。

――于2019.11.28 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