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一脚踩在了草坪上

我就说感觉自己最近感官出了问题。
之前我从我姐家回重庆,从恩施坐了两个多小时高铁,出站后打车,我一直听着歌低头玩手机,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了,以为自己是在成都。
就是呆在车里这种密闭空间的时候,尽管我知道我在哪个城市,但我对周围整体的环境的感知能力已经趋于麻木。
我对人,对周围的环境都不感兴趣,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手机里面。
我都记不起上一次我发呆是什么时候了,我必须时刻保持我的眼睛和我的脑子里充满着各种无用的垃圾信息,从大早上就开始,我一直叫自己停下来,但就是停不下来。
我的脑子一直处于一种眩晕的状态,好像别人说的话都可有可无,我的话也可有可无。
有一面透明的玻璃阻隔在了我和真实世界之间,只要我不想去接触人,这面墙就出现了,看起来我依然在回复,在跟你说笑,但是我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前段时间我一个人去一条绿道上散步,看见前面有一块小小的草坪,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我小心地把脚踏了上去。
似乎我都能听到草叶倒伏下去的声音,饱含汁水的一个个植物细胞因为外力压迫而拥挤、变形、破裂,整个光合作用下吸足了氧气的肥胖的茎干就卡在了我螺丝纹路的脚底,毫无征兆地被杀死,迸裂出带着阳光的绿色汁液和清新的气息,好像就那么一瞬间,我与地球最核心的那么一点就这样连接起来了。
草地并不平整,地面的凹凸感通过鞋子传到我的脚底,我使劲用力往下,想要踩实一点,绿草的尸体就凸起来,刚好抵住我足弓的缝隙。
土地是最有安全感的,怪不得在某些非洲的部落里,男孩们的成人礼会要求在高空跳下,最后落在一片稀松柔软的土地里,生硬的扑面而来的泥土的气息揉进你全部的身体,这时候你就彻底成年了,以倒向土地的姿势。
真是一次美好的体验。
“他闻到了松脆的地壳,赤道上的堆肥,腥咸浓郁的海洋和清甜奔涌的河流,这是上帝闻过的最奇妙的东西。”
米歇尔 法柏---《玩具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