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去世

前天晚上睡的格外沉，孩子也过了该起的点也没醒。醒来去客厅看到手机，有个未接来电，一个小时前打来的。是弟弟，同父同母。估摸着应该有事。打过去，听到他声音低沉，说姥爷咋咋的，后面一句就听到姥爷去世的字眼。

这几年见他也比较少。自从结婚后，过年要是不回老家，一年也见不到一次。结婚的时候，姥爷那时候还有意识，虽然不能自主的行走，坐在轮椅上，头脑却是清楚的，也是认识人的。那是2015年的时候了。

从去年开始，我怀孕。就听说姥爷身体一直不佳。姥爷中风已经二十几年了。姥姥一直照顾他。虽然腿脚不方便，可说话吃饭都没问题。直到去年开始，全瘫在床上了，没法行走了。之前还可以推着椅子行走几步。我记得早几年，姥爷搬家，在六楼，那是一年过年的时候。姥爷面色一般有些消瘦，可听说胃口还不错。有几次在姥爷原先的家里，看见姥爷上厕所都是直接尿在一个塑料袋里，挂在他推的椅子上，那把椅子是专门他练习走路用的。

姥爷中风的时候，我们还很小。大概在五十出头。所以我和弟弟小时候姥姥看我们的很少，因为要照顾姥爷。而我奶奶家有三个儿子，我爸又是老大，两边老的都指望不上，只能靠父母自己。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姥爷一直都笑眯眯的。吃的胖的时候，皮肤白里透红，看着一点也不像一个有病的老人。👂我妈说，姥爷年轻的时候脾气很好，没见过他和谁争吵过。和我姥姥过日子，也没急过眼。在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六岁掉乳牙的时候，姥爷那时候腿脚还能行走，没有中风前。小时候我喜欢吃糖，牙齿蛀虫很厉害，牙疼的厉害。我记得姥爷抱着我哄着我，不一会我就疼睡着了。这是我唯一和姥爷亲密的记忆。

假设姥爷没有那么早中风。姥姥或许可以帮着妈妈照看我和弟弟长大。我们的童年就会和姥姥姥爷多了很多的相处时间。听我妈说，姥爷中风前没有征兆，上班的时候不舒服，后面就中风，刚开始是不严重，后面犯了几次越来越严重，最后就走路不方便了，需要有人一直带着了。

姥爷是个好人。可身体却不是很佳。在去世前面受了不少罪。之前我都想过叫他安乐死，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内地也不叫安乐死吧。法律灰色地带。去世前面，姥爷已经如同植物人一般，意识也模糊，身边的亲人也认不出来了。脖子上插着管子注入营养液维持生命。前几个月我们去看他，心里特别难受，如今也解脱了。

姥爷享年应该有八十岁了吧。一生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小儿子。之前没退休前是在学校里教书的。姥姥姥爷是自由恋爱，在当时是比较少的。姥姥读书到初中，是个有文化的女人。读书完后就被分配到事业单位做会计了。姥姥姥爷感情一向不错，听说没有吵过架，一直相处的和和气气。

以后就见不到姥爷了，只能见到冷冰冰的照片了。特别是生了孩子后，特别揪心这种生死离别。虽然年纪大了，老年人终归要离开，可还是难以接受他们离世的事实。

我们小时候的时候，他们不老。等我们一个个成家有了孩子，他们一个个越来越老。

长大了真的不好，因为亲人都老了。所以生命的延续可以缓解人生的常态。在父母的有生之年，那看到孩子的孩子出生，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有次我进卧室，看到老爸和外孙子一起自拍，老爸看到我小时候的影子在我儿子身上，恍惚人世三十几年，似乎穿越到自己年轻的模样。

生完孩子，我才感觉生孩子是对的。因为我们无法阻止生命的衰退和离去。可我们还可以创造新的生命和希望。这也是为何我们要接纳无常和努力生活的勇气。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比什么都来的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