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
你叫王继恩,是当今皇帝的内侍总管,负责皇宫内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你曾经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王析,那就是周世宗【柴荣】最信赖的宰相王朴的弟弟。
你和哥哥出身贫苦,但是哥哥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并且跟随了后汉第一权臣枢密使杨邠工作,但是后汉隐帝【刘承祐】刚愎自用,谋害忠臣,杨邠身为重臣却为虎作伥,与将相争斗。你哥哥感到这个这将是一个没有前途的朝廷,为了避祸保全,便从杨邠那里不辞而别,没过多久,汉末大臣倾轧,抄家灭门,殃及幕僚,幸亏哥哥有洞察世事的远见,才能及时抽身,全身而退,并投身在当时只是邺都驻守的柴荣部下,成为了他的掌书记,而你则因为没有什么特长,便去为柴荣运送粮草。
乱世枭雄起,随着后汉君臣用鲜血染红朝堂,坐镇邺都的【柴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各地的都培养了自己的亲信,其中涿郡的【赵家】就是你们经常联络的将领之一。一次你为柴荣从魏州往邺都运送粮草,途径涿郡,本想借【赵家】的宅邸歇脚,但正赶上【赵家】为满月的孩子办酒席,宾客往来十分嘈杂,于是你们便在宅子外面的小树林深处驻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准备启程的时候,你发现粮草垛后面倒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出于同情,你将她带上了运粮的马车,等她醒来的时候,你对她说明了你的身份,让她不要害怕。你还问她家住哪里,顺路的话跟着粮车走比较安全。没想到的是,女孩儿竟然声称她是【柴荣】的亲孙女《柴甄》!因全家遭到朝廷屠杀,只身一人逃了出来。她恳求你偷偷带她进入爷爷所在的军营,但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救命之恩,她来日定会报答。在这乱世,你本不该轻信任何人。但眼前的女孩,不卑不亢,镇定自如,虽然风尘仆仆,但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言语间显露着大家风范。你从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你与眼前的女孩只是初次相逢,但是你却愿意为她做所有事。于是,你不敢怠慢,按女孩所说,将她藏在粮车中带往军营,到了营地,偷偷地带入了柴老爷的帐中。果然见到了祖孙相认的感人场面。后来为了保护柴甄,柴荣让宋收养了她。改名玉贞。
公元951年,【柴荣】大人随郭威发动兵变,推翻了朝廷,建立了大周,3年后郭威病逝,将皇位传给了【柴荣】。周世宗【柴荣】,登基初期,为了摆脱受制于权臣的被动局面,对官员们实施了大洗牌,其中,最为重用的就是你的哥哥王朴。你哥哥从掌书记,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公文秘书,一直做到了后周宰相。你哥哥和柴荣的治国理念不谋而合,柴荣对外以武力征讨四方,你哥哥就对内推行法治,整顿吏治,两人亦师亦友,互相配合,励精图治,可谓百废俱兴,大业待举。为了辅佐明主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你哥哥撰写了《平边策》,并制定了先南后北的征讨战略,深得柴荣的器重。公元955年-公元958年,柴荣三下淮南,扩疆十四州六十余县,在他在外攻城略地之时,便将整个大后方交予你哥哥,坐镇开封,行治国之权。这几年里,你哥哥变身永动机没日没夜的工作,既要为大军筹备粮草,又要处理朝廷事务鉴拔人才,还要主持修理开封的河堤,甚至连修纂历书编写音乐法典这些事,都是你哥哥一首操办。
但是跟出色的哥哥相比,你只是个很普通的少年,你没有哥哥的经世纬略和济世之才,也不像哥哥可以运筹帷幄料行宜无忝,在哥哥身边,你就好像夜里的影子,连存在都显得多余。在哥哥炙热耀眼的光芒下,你就仿佛白天的月亮一样无所适从,甚至不配有光。在哥哥为了后周贡献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时,你只能在家中照顾年迈体弱的父亲,然而就连这件事,你的哥哥都早已安排妥当,你所谓的照顾,也不过一天又一天无所事事的陪伴而已。你也曾跟哥哥提过想入仕,兄弟同心,共同为国家效力,但是哥哥总是轻描淡写的拒绝你,然后你就再也没有提过,可能是哥哥觉得你不够好吧。
公元958年五月的一天,那天你记得很清楚,白天发生了日食,太阳被遮住了大半,就像一块吃剩了的饼。那天夜里,你哥哥匆匆地回了家,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你很担心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哥哥只是喃喃的说,“时间不多了,他的时间不多了...三十,只有三十...”可你明明听哥哥的随从说今天皇帝今天犒赏功臣,哥哥因为占卜有功还被额外的封赏了。在你的追问之下,哥哥才告诉你,今天他为皇帝卜了一卦,卦上说,他只能执政五年六个月,而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年了。看着皇帝踌躇满志、雄心伟岸的样子,他说不出实话,他只能回他“三十”,五六三十的那个三十。而皇帝仰天哈哈大笑,他说“三十年足够了,朕当用十年开拓天下,十年修养百姓,十年共致太平。”哥哥苦笑着说,“我欠了他三十年...那我便把每一天变成十天还他”便再也不说话了。可你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欠了那个人,众生皆同,生死有命,他虽贵为君王也有命数,可是看着哥哥幽潭般深讳的脸色,便什么都没说。
自从那天之后,你在家里见到哥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经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他回来,你听他的随从说,他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从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事。和你一样总是等待着你哥哥回来的,还有你的嫂子,在未出嫁之前,她是开封最有名的才女,但是嫁给你哥哥之后,她眼中的光彩越来越暗淡,眉眼中也渐渐充满了愁意。你父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你跟嫂子一起照顾父亲的时间多了起来。你父亲一直希望可以抱上孙子,但是每次你哥哥回家的时间都特别短暂,当你父亲提及孩子的事,哥哥总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跟嫂子甚至都说不上几句话。看着嫂子站在月下单薄的身影和紧抿的朱唇,你原本以为早已古井深潭的心竟泛起了波澜,你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另一个活在哥哥开疆拓土、保国安民大业的光芒下,一个无处容身的人。一开始你与嫂子都是以礼相待,但是随着你哥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你跟嫂子之间,也慢慢有了些不一样的情愫。直到有一夜,哥哥又一次回家扎了一头看了父亲一眼就深夜出行去巡视河堤修筑,哥哥走后,嫂子房里传来了令人心碎的隐隐哭声,你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怜惜,伸手推开了你嫂子的房门,那一夜,星繁四海,夜凉无声。。。
第二天,还没等你想好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你从小就尊敬的哥哥,却收到了晴天霹雳,你哥哥在巡查河堤的过程中,一脚踩空,栽倒在地。虽然苏醒过来,但是双目失神,嘴唇发紫,牙关紧闭,正在送回王家的路上。你不明白,哥哥平日一直精力旺盛,经常不眠不休的四处忙碌,是一个好像永不知疲倦的工作狂,但是怎么跌了一跤,竟伤及如此。当王家的仆从将哥哥用担架抬回王府的时候,哥哥只剩微弱的意识,全家人都围在他身边,看着曾经神一样的哥哥躺在那里,身体紧绷,仿佛比平时弱小了好多。哥哥的眼神虚弱而飘忽,我急忙近前去握住哥哥的手,哥哥这才仿佛看清是我,费力张开牙关断断续续的说到:”析儿,哥哥做不到了,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哥哥还欠他三十年。。。哥哥也欠你,我以为在这乱世能让你平平安安的生活就是对你好,却忘了你也是个男子汉,要顶天立地·。。。哥哥更欠你嫂子,我都为给过她一天快乐的回忆,你答应我,好好的照顾她,还有父亲。。。析儿,你替我陪他走下去吧。。。“哥哥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眼睛竟也闭上了。仿佛,他坚持着回来,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话。你父亲受不了丧子之痛,一口气背了过去,昏迷不醒,而你的嫂子却显得特别平静,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良久,看着家仆手忙脚乱的救治父亲和哥哥,之后陡然转身,大步离去。当天夜里,你正在守着哥哥的尸体不知所措,另两个噩耗却相继传来,你的父亲悲痛过度一命黄泉,而你的嫂子,悬梁自尽。
你哥哥出殡的那一天,周世宗柴荣从西蜀的战场上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连战甲都没来得及脱掉,王府大门左右悬挂的白色灯笼和黑色挽幛,映衬着一代帝王踉跄的步伐,他手扶你哥哥的棺椁,用手锤击着地面,放声痛哭,“朕为尔心,尔为朕臂,心臂如一,尔奈何舍朕先行?独忍朕寥落世间!”不管部下如何劝慰,柴荣久久不肯离去,哭到几度气绝,竟完全不似一代帝王,而似哥哥的至亲好友。看着悲痛欲绝的柴荣,和厅堂上的三具棺椁,你原本打算办完丧礼就追随父兄而去的念头打消了,哥哥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为了他十年荡天下太平,十年修养百姓,十年共致太平的宏图大志,连家庭性命都不要了,那哥哥最后的遗愿,你定将舍命完成,你眼前的这个人,也将是你余生的信仰。
哥哥病逝半个月后,柴荣再度出征,可能是爱屋及乌,他也将你带在了身边,你跟着这位百年不遇的战争奇才见证了,大周没有伤亡一兵一骑,没用一兵一箭,轻轻松松的收复了已被辽国侵占已久的三关,直抵辽国新郡宁州。柴荣和你哥哥一样,永远不知疲倦,精力旺盛,头脑清醒,决断英明。不打仗的时候,柴荣总是在讲一些你哥哥曾经做过的事,你哥哥的断事如神,你哥哥的英明果断,你哥哥的行事机宜,还有你哥哥和他对于未来共同的展望。长夜无风,白露滴凌,你陷入了柴荣的描述里,闭上眼睛,你仿佛也能看见那个国泰民昌的太平盛世,也能看见开封百姓勾栏瓦肆里烟火气的安逸生活,村落间是摇摇欲坠的麦田,街栏内是朗朗的读书声。柴荣说,你们必须要打下更多的城池,才能守护住那个未来,才能讲所有潜藏的危险远离那个叫开封的城市。可是,一路征战,你发现你除了做一个树洞以外,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无法为柴荣分析军情,无法制衡将领,甚至就连马背上疾驰之时,你觉得柴荣的大脑都在高速的运转,而你,就连长时间骑马,都会精疲力竭。
但是正当柴荣打算乘胜追击、直逼幽州之时,你们遇到了行军中的大忌,粮草未到,于是你们只能暂时扎寨安营等待粮草。当天夜里,因为第二天不用开战,所以你们只是露宿在野地里,柴荣就在火堆边和衣而眠,而你离他不远,其他兵士只是零零散散的睡在四周。谁知那天夜里辽人竟来夜袭,整个营地混乱不堪,当你被惊醒时更是发现,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四个黑衣人,飞向柴荣刀刀要人性命,柴荣虽然以一敌四,还勉强可以招架,甚至还刺伤了其中的两个人,但是没过多久,不知为何就见柴荣一招慢似一招,剩下的一个黑衣人利用这个机会抓着柴荣拆解不及,一刀刺向了柴荣的腹部。而你那时离柴荣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那一刻你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黑衣人的刀前,你只觉得身体一软,刀就这样插进了你的小腹。
后来的事,你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再醒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南归,而你听其他的兵士说,柴荣从那天晚上便重病不起,而尚未婚配的你,也因为那一刀失去了男性重要的能力。回朝之后,你被送回府中养伤,但是没过几天,你就被偷偷的带进了宫里,柴荣躺在床上,那个金刚一样的帝王,整个人的气好像卸掉了一半,他看到你,眼中有一丝光闪过,他让你离他近一些,然后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说到:”王析,朕知道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你哥哥当年说,朕有三十年,看来是说多了,太子年幼,朕已在朝堂上为他做了打算,但是,那些还远远不够。皇帝幼弱,物极必反,若是以后哪个将领也学着当皇帝,太子未必能坐得稳这个皇位,而你,也未必有容身之地。“柴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讲自己的打算缓缓说来。不管是谁将来做这个皇帝,为了避人口实,定不会大开杀戒,裁撤后宫,所以如果有人可以潜伏于后宫之中,审时度势,取得新主的信任,一定能保全自己,若是柴家血脉得幸未断,也能有重建大周的机会。但是这个计划,需要一个人的牺牲,因为能潜伏于后宫之人,必然不能是完整的男人。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老人,明明不久之前还气宇轩昂的打算一统天下、啸傲山巅,而此时,竟卑微的寻求如此没用的你的帮助,你的内心百味杂陈。你紧紧握住柴荣的手,就像当年握着你哥哥的手一样,对他说:”臣定尽全力,去保护柴家的血脉,只要臣一息尚存,就绝不负主君所托。“
因为之前的刀伤,你顺利通过了宦官检查进入了皇宫,并在柴荣的安排下进了内务局,因为你从小念书,所以很快就负责了皇宫内的文书等工作。柴荣临终前,还告诉你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柴家多年征战,兵马众多,柴荣继位之后,遣散了一批最为衷心的旧部,让他们归家享受平安富贵。不过,只要是柴氏后人有大事征召,这些柴氏旧部会随时应召而起。想要调动这些旧部,需要凭他祖传的阴阳【玉佩】。当年,他将玉佩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柴宗谊】,但是并未告知他玉佩的这个功能。想来,这玉佩应该在【玉贞】手上。将来,如果【玉贞】能享锦衣荣华,这件事也就不用对她提及,而如果她遇到任何危难,则可将这个秘密告知。只要柴氏血脉表明自己的身份,并持有完整的【玉佩】,即可调动柴氏旧部,他们定将衷心护主。但是,此事亦是凶险,如果处理不当,也可能会让【柴氏】一族彻底灭亡,这些身后之事,只能交由你来权衡了。在将柴氏联络人的方式告诉你后,壮志未酬的一代君王溘然长逝。柴荣过世的那一夜,你在院中坐了一夜,你想到哥哥所修的长堤,你想到柴荣为你描述的那个未来,你想到幼弱的太子,你昂首问天,繁星如故,不悯人情。你就这样睁了一夜的眼,直瞪的星辰都隐而不现,眼中的泪才喷涌而出,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时,你一头黑发竟已花白,连样貌也老了不止十岁。
公元960年,果然如柴老爷生前所料,【赵匡胤】发动兵变,自立为王,夺了【柴家】的江山。你亲眼看着幼帝被废,【赵匡胤】登基。你谨记柴老爷生前的嘱托,灵活应变,以内侍总管的身份,召集了所有宫人,以三跪九叩之礼迎接新皇,并亲自草拟好了多道文书,包括安置被废的幼帝、新皇登基典仪等等,令【赵匡胤】对你很是满意,继续让你当内侍府的总管,处理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
令你欣慰的是,你又见到了【玉贞】,如今的她已从当年的花样少女,变成了雍容华贵的【宋皇后】,姿容倾国,仪态万方,令人甘愿臣服裙下。你只告诉她,你能在宫中都是柴老爷的事先筹谋。此后,你便对她言听计从,渐渐在宫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在旁人看来,你擅长曲意逢迎、溜须拍马。能将【皇帝】和【皇后】都哄的开心。而你对这些流言根本不在意,你心中清楚自己只忠于【宋皇后】,她说什么你都愿意去做,能守护在她身边,你就觉得此生无憾了。【宋皇后】对你也很是信任,经常从【皇帝】那里为你讨些好处。【赵匡胤】也放心地将很多琐事交给了内侍府来处理。一时间,你成了宫里宫外的红人。
本来你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奈何树大招风,难免惹来麻烦。【赵匡胤】的心腹大臣【赵普】对你和内侍府颇有微词,经常向【皇帝】进言,说晚唐毁于宦官,因此大宋要引以为戒,不可以让宦官得势,享有太多的好处。三番几次,【赵匡胤】听从了【赵普】的建议,随便找了些由头治了你的罪,降了你的职,削夺了一半的权力,还罚没了你不少财产。你对【皇帝】的处置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但是对【赵普】却是恨之入骨,你自问平日里待人接物处处小心得当,却因为他的背后煽动,就受这不白之冤!你暗下决心,绝不会让他好过。
当时,朝中的势力基本上一分为二,【赵匡胤】的弟弟晋王【赵光义】仗着之前和【皇帝】一起征战杀场,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在朝堂上也是不可一世。而【皇帝】最为倚重的大臣【赵普】同样和【赵匡胤】出生入死,又是太子【赵德芳】的老师,也是权倾朝野,对【晋王】的行为做派很是看不惯,两人经常分庭抗礼,朝野皆知二人不合。
为了报复【赵普】,你决定向【晋王】示好。【晋王】知道【赵普】反对宦官专权,因而与你不合。于是,暗地里给了你一些建议,比如,在草拟【皇帝】旨意或者传达【皇帝】口谕的时候,故意咬文嚼字,加些繁文缛节,在遵从【皇帝】本意的前提下,专门给【赵普】制造麻烦。看着【赵普】被你耍的团团转,你的心中舒畅了很多。
随着【赵匡胤】的老去,大宋未来的皇位继承问题开始成为朝野的关注。对你来说,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守护好【宋皇后】你别无他求。但是,没想到,有一次【宋皇后】召你觐见,屏退了周围所有人,告诉了你一个惊人的计划,还请你相助,她要暗中杀死【杜太后】!!
原来,在皇位继承的问题上,【杜太后】主张在【赵匡胤】百年之后让【晋王】先继位,之后再将皇位传给现在的太子【赵德芳】。然而,【赵匡胤】一直宠爱【太子】,悉心栽培多年,就为了未来继承大统。【宋皇后】觉得【太后】的意见有违历朝历代的祖制,也是对【皇帝】的忤逆。那【晋王】心狠手辣,但大权在握,进来听闻素来与之不合的【赵普】都和他走近了许多。万一【晋王】日后当了皇帝,【太子】自然没有好下场,而她这个前朝【皇后】也难享应有的位分和尊荣,她万万不能让这种状况出现,所以决定趁着【太后】现在得了毒痈之症,找个办法让【太后】尽早死掉。
看着【皇后】忧心忡忡,你甚为心疼,只要她能无忧无虑,杀个【太后】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略加思索,计上心来。在这后宫之内,人人皆知【太后】勤劳俭朴,虽然是个不识字的老妇人,但深知富贵不能忘本的道理,经常教导宫人,要勤劳做、戒奢靡。因此还以身作则,在自己的宫中种植了一大圃【栗棉】,平日里亲自打理,据说早年【太后】就是靠种【栗棉】织棉布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的。不过,不久前【太后】的后背上生了毒痈,行动不便,那些【栗棉】也就无人照料了。那【粟棉】属阳性植物,【栗棉籽】更是大热之物,食用口感类似姜葱。百姓中的穷人们得了风寒买不起药,就会嚼一些【粟棉籽】,和着生姜吃进肚里,发汗之后病就会好。但是,如果是患有热疾的人,服用【粟棉籽】就会有生命危险。【太后】的毒痈之症恰好是严重的热疾。如果口服了【栗棉籽】,就会使得毒疮发炎红肿,最终毒疮崩裂、患病之人毒火攻心而死。
【宋皇后】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你的意思。他按照你的建议,假意孝顺【太后】,以不能荒废【太后】心血为名,帮【太后】打理【粟棉】。借此机会,偷偷采下【粟棉籽】,交给你晒干磨成粉。平日里【太后】为了缓解痈症之苦,经常要内侍府准备凉茶。你便趁机将少量的【栗棉籽】粉末混入凉茶之中。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太后】因痈疾燥热传唤凉茶,这一次你加大了【栗棉籽】粉的量。转天早上,【太后】的宫人发现,【太后】背后的毒疮溃烂崩裂,【太后】毒火攻心而死。由于毒痈本就是容易突然迸发的恶疾,所以旁人只当【太后】是病情恶化自然死亡,并没有生疑。只有【太后】的贴身侍女【春儿】对【太后】之死多有质疑,还在【太后】下葬前,偷偷跑到灵堂,拿着一个木棍儿似的东西比比划划,让你觉得十分不安。后来,【春儿】竟然被调到【皇帝】身边,当了掌事宫女,和你一同侍奉【皇帝】。你曾亲耳听到她求【皇帝】调查【太后】之死,惹得龙颜大怒,只是念在她曾侍候【太后】多年,【皇帝】才对她格外包容。
除掉了【太后】,【宋皇后】心情大好,对你也更加信任和依赖。出于对【皇后】的关心,你也开始留意朝堂上的动向。你发现,原本关系势同水火的【赵光义】和【赵普】竟然走得很近,二人经常在朝会过后一起下朝,不知在商议什么。【皇上】和【晋王】的关系越发疏远,平日里不苟言笑,经常一个人在御花园里散步,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大。有一次在花园中被虫子叮了一下,就大发雷霆,要处死当值的所有内侍府宫人。幸亏【宋皇后】及时赶来,才让【皇帝】消了气。【皇后】的手段果然是非同一般,真真令你折服。
没过多久,【皇帝】竟也患了毒痈之症,病势凶猛,身体每况愈下。朝堂上也开始动荡不安,【晋王】派和【太子】派的对立日益明显。【晋王】私下多次暗示于你,如果【太子】继位,太子的老师【赵普】自然会大权在握,到时候轻则找个名目治你的罪,重则便会要了你的命,杀一儆百。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如果你能向当年迎【赵匡胤】入宫那样,助他【登基】,这内侍府的大权依然还会稳稳地在你手中。你觉得【晋王】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皇后】那边为了支持【太子】不惜暗杀【太后】,而你只会追随她一人。不过,你深知【晋王】得罪不得,于是假意答应会支持他,借机打入他的阵营。【晋王】得到你的回复后大喜,赏了你不少珍玩异宝,让你多留意【皇帝】的病情,以及往来宫中的官员动向,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随时向他传递,中间联络人便是他的手下【程德玄】。这【程德玄】是【晋王】的走狗,据传【晋王】暗中铲除异己都是借他之手。这种阴毒的小人,比必须小心应对,万万不能引火烧身。
就在这个时刻,【宋皇后】秘密召见于你,私下交给你一个任务。她让你把一封密信亲自交给【太子】,但不要暴露你的身份。【皇后】的吩咐你自然不会怠慢。你此前听闻【太子】会定期在城外一处酒庄开“诗画宴”结交文人墨客,于是打听来最近一次宴会的时间,乔装打扮混入宴会。找到与【太子】独处的机会,将信交给了他。虽然你十分好奇信的内容,但最终忍住没有偷看。不过,隔着信封,你能摸到一小块半圆形的硬物,不知为何物。
完成了这个任务,【皇后】赏赐了你一颗大辽进贡的夜明珠,你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匣子之中,多年来,她赏赐你的宝物你都悉心珍藏,从未挥霍,有些上面还刻了小小的【甄】字,【皇后】的这个闺名,整个皇宫也只有你知道了。没过几天,【皇后】再次召你密谈,还告诉了你一个更加凶险的计划! 她要用当初杀死【太后】的方法杀死【赵匡胤】。然后再把“谋害皇帝”的罪名栽赃给【晋王】,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晋王】。你不知道【皇后】到底和【晋王】有什么过节,让她甘冒如此大的风险!不过,在你心中,【皇后】若是男儿身,以她的智慧谋略、杀伐决断,【柴氏】天下又如何会旁落呢。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反倒让她有些诧异。但转瞬便冷静地对你说,她会计划周详,不日会再传你觐见。
自从得知了【皇后】的新计划,你总是为她担心,于是便多留意了她的行动。却发现,她和新近入宫的【胡太医】走得很近。这个【胡太医】本是江湖郎中,只因【皇帝】的痈疾久治不愈,你才奉命拟了招贤榜,在民间招募医术高明的大夫。【胡太医】就是揭了皇榜,应招入宫的。据说此人有祖传的药方,专门治疗毒痈之症,他给【皇帝】配了几次外敷的药膏,果然让症状有所缓解,因此被留在宫内随时侍疾。没想到,他竟然搭上了【皇后】,没事便跑去【皇后】宫内,又是送秘方又是送补品,哄得【皇后】十分开心,这让你的心中很是不爽。巧的是,【程德玄】也神神秘秘地向你打听【胡太医】的来头。以你多年识人断物的经验,此人背后必有蹊跷。你几番提醒【皇后】不可轻信此人,但【皇后】却不以为然。你心中气恼,见到【胡太医】从来没有好脸色,还时常对他冷嘲热讽。这人倒是怂得很,从来都是低眉顺眼打着哈哈就应付过去了。
过了不久,【皇后】传你觐见,给了你一个精致的锦袋,里面是新采摘的【栗棉籽】,她让你像之前那样,将【栗棉籽】磨成粉,平日里找机会一点点放入【皇帝】日常饮用的茶水中。待到时机成熟,再加大分量,造成【皇帝】病发身亡的假象。你一一照做,你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栗棉籽】粉的用量,并不致命的前提下,保证【皇帝】毒痈的疮口难以愈合。你看着【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等着【皇后】所说的“成熟时机”。